“你說什么？”
老丞相容寧幾乎是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顧思常失魂落魄地重復(fù)：“陛下說，要把長公主下嫁給我，做我的平妻?！?p> “平妻？”老丞相震驚。
所謂平妻，就是一個府上出了兩位當(dāng)家主母，一樣都有管家之權(quán)，一樣都是正妻。
但這種事情，前朝才有過，本朝還尚未出過這樣的先例。
皇帝居然會開口提出這個要求，簡直匪夷所思！
顧思常土灰的臉色一點點恢復(fù)正常，墨瞳里的驚惶也逐漸小褪去，轉(zhuǎn)而沉靜起來：“我當(dāng)時就拒絕了。我不接受這樣的說法，我也不要公主?！?p> “思常，陛下怎么會突然有這個要求？長公主何等尊貴，那是本朝國母所出的第一個子女，陛下最是看重，一直都精心挑選著要選一個好駙馬，怎么會偏偏挑上你，且明知道你已經(jīng)和妍妍成婚三四年了，還要硬把公主嫁過來，這是何道理？難道公主對你一見傾心？”
“因為……”顧思常語速很慢，視線也終于有了焦距，一寸寸地抬起視線看向容寧，緩緩道，“或許公主看上了我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忌憚……”
一句話，一針見血。
老丞相容寧也瞬間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正是因為妍妍是我的嫡女，我身為兩朝元老，身居高位，加上你這個賢婿又如此能干，妍妍又那么會經(jīng)營生意，所以……皇帝心生忌憚，恐日后你羽翼豐滿，難以掌握，就趁著長公主傾心于你的契機(jī)，干脆把公主嫁給你，來制衡你？”
“除了這個，在沒有別的理由了?！鳖櫵汲Ｋ季S清晰，“我才學(xué)有限，又不是名動京城的美男子，公主再如何傾慕我，也并非非我不可。只有陛下……”
“那，那你剛才說拒絕了？”容寧想到此處，眉頭緊鎖，更加緊張，“今天陛下找你，只是試探你的態(tài)度，怕是明日就是直接降旨了，到那個時候違抗圣旨可是要抄家殺頭的！”
“是又如何？我身為臣子，為國效力，為君盡忠，是我的本分，但還從來沒有聽過非要取公主為妻才算是忠臣清官的道理！”顧思常聲音鏗鏘，望向容寧地目光也是斬釘截鐵，“我曾經(jīng)對妍妍發(fā)過誓言，此生只要她一人，決不負(fù)她，若是相負(fù)，天誅地滅！長公主下嫁，的確不用休妻，不是納妾?？蛇@比納妾更過分，若只是妾，至少妍妍還有當(dāng)家主母的權(quán)利可以將妾室發(fā)賣，但若長公主是我的平妻，妍妍到時候該如何自處？我對她的誓言，豈不是全都背叛了？”
“思常，你……”
聽到顧思常這一番言論，容寧也不免動容了，“好女婿，我知道，你是真的愛護(hù)妍妍的。有你如此，老夫也能放心了?！?p> “我不能對不起妍妍。除了妍妍，我誰也不要。不管她是長公主，還是天上的仙子，都不重要?！鳖櫵汲ＵJ(rèn)真道，“我已經(jīng)想好，若是陛下真的執(zhí)意要當(dāng)著朝堂百官的面前宣布此事，我會直接拒絕，好過迂回婉拒，日后牽扯不清。至于妍妍這邊……還請岳父不要告訴妍妍，至少，能瞞一刻是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