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蒙蒙亮,大家伙都還沒完全睡醒,就全部被這刺耳的啼哭聲打斷了。
不光是穆妍妍被吵醒了,所有人都爬起來了,紛紛躲在屋子窗戶底下,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另一邊,客棧后院茅房附近,小孩的哭聲更是響亮了。
此時的麟哥兒正蹲在茅房外的一片小草地上,小褲子褪到膝蓋一下,小拳頭在膝蓋兩旁握得緊緊的,一張笑臉也是漲得通紅,臉上滿是淚痕,雙眼哭的眼淚汪汪,甚至鼻涕都哭了出來。
而一旁的胡氏則頭發(fā)散亂,穿著一層單薄的月白色中衣,斜襟處的綁帶也沒有系好,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大半片雪白的脖子,看著自己的兒子啼哭非但沒有上前安慰,反而單手叉腰一臉不耐地低聲罵道:“你個晦氣的死崽子,天天為著拉屎拉尿這種破爛事惡心你老娘,拉個屎有什么好哭的!”
“娘,我,我疼……”麟哥兒小小的身子蹲在幾乎縮成了一個球,每一個字都帶著濃重的哭腔。
胡氏聽的不耐地挑眉,“疼疼疼,疼就不用拉了?憋在那里你不還是哭,你還指望著我上手給你摳出來!你是要惡心死誰!”
“嗚嗚嗚,娘……拉的疼,會流血……我怕……”麟哥兒哭著小聲說了出來,臉頰因為排不出便而憋的更加紅了。
“你哭有什么用,你倒是拉啊!”
胡氏站在清晨的寒風中凍得打了個冷戰(zhàn),脾氣也更沖了,直接上手掐著麟哥兒的肩膀,“使勁兒你聽見了嗎!都一炷香的功夫了,還沒完事,你是要在茅坑邊上呆到過年去嗎!”
“娘……”被胡氏這樣一下,麟哥兒哭的更狠了,小拳頭用力一攥,好像是使了大勁兒,然后就是一聲慘叫。
草地上開始沾了點點血跡,麟哥兒已經(jīng)疼的嘴巴都發(fā)白,一臉的淚水與冷汗。
“天爺啊,你這是干什么,這么作踐一個孩子干什么!”
不遠處的草堆后面?zhèn)鞒隽艘坏缿崙嵅黄降穆曇簦S即許氏就從草堆后面快步走了出來,直接沖向了胡氏,一把將胡氏給推開了,“造孽啊,這么小的孩子本就病著呢,你這樣嚇唬他干什么,他若是能好好拉,至于哭成這樣嗎!”
胡氏沒料到草堆后面有人,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推的踉蹌了兩步。
穩(wěn)住身子后,一雙狐媚眼掃了一下地上的麟哥兒,這才轉(zhuǎn)眼看向許氏,紅唇勾起,陪著笑容道:“真是我的不是了,沒教育好孩子,竟然打擾了嫂嫂好夢?!?p> “你是沒管教好孩子,可這跟麟哥兒沒有關系!”許氏語氣不善,話語中有明顯的的責怪,“怎會有你這樣做娘親的,你這孩子是病著呢,他不好如廁,你硬逼著他做什么!”
“嫂子您可不知道,這孩子實在是讓人生氣,這才四更天的時候就鬧著要上茅房,我就拿著恭桶給他,他說拉不出來,我這又緊著給他穿衣帶他出來,跟他一起在這凍了半宿,鬧了半夜,還是不肯拉。越是這樣猶猶豫豫,我若不逼著他點,等他沒勁兒了,豈不是更拉不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