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賭注
張岳想起了那天林子里的異常,懷柔反反復復的帶錯路,不是想跟他多呆一些時間,而是那些地方是禁地,是煉制行尸的禁地。
他深吸了口氣,自嘲的笑了笑,他竟以為自己的魅力有多大,能讓一個女子放下矜持,耍手段也要跟他在一起。
他原以為自己看透了一切,原來他才是那個落入圈套里的人。
他帶著怒氣盯著懷柔。
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到了正午,午時太陽直射,溫度高升,每個人的汗都在肆意的輝灑。
只有懷柔,她竟覺不出半點熱,她身子冷到發(fā)顫,抵著頭,抗拒著與張岳的對視。
她該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是無所不能的,他能猜到這些,自己又何必意外呢!
“你快走吧,你阻擋不了的!”懷柔抽泣著勸著張岳。
張岳不為所動,仍是冷冷的看著她。
后面被壯漢護衛(wèi)們護著的老土司,見前方行尸都倒地不起了,心知異常,朝懷柔喊道:“懷柔,你在干什么?快讓那些尸體起來!”
老土司的話還是具有威懾力的,懷柔聽后,像個聽話木偶,立馬顧不得少女失戀的情懷,舉起竹笛便往唇邊送。
竹笛吹響,這一下,地上的行尸又開始活動起來。
有幾只已經(jīng)在朝張岳撲來,這一次行尸們似乎更加瘋狂了,有一種速戰(zhàn)速決地架勢。
此時衙門前邊地行尸都被招來了這里,柳飄飄那邊就閑了下來,她帶著剩下的幾百名差役趕了過來。
但很快就又被行尸包圍了。
行尸數(shù)量不減反增,僅憑他們這些人完全無法招架。
張岳驚訝的看著懷柔,不愿相信這個純真的女孩是這些臟東西的操控者。
他竭力地大喊:“懷柔,停下!你不能這樣!”
他喊的聲音嘶啞,神情扭曲,也只是讓懷柔停頓了一下。
張岳收好折扇兩步跳了過去,一把抓住了懷柔握著竹笛的手,溫和的對懷柔說:“你不能這樣,你應該是個好姑娘,你怎能做這些呢?”
懷柔定住,黑色的瞳孔轉(zhuǎn)動了幾下,眼里浸著的淚水就要流下來,她放松了戒備,問:“我......我在你心中真的是好姑娘嗎?”
張岳柔情的看著她,肯定的回道:“是,你是個單純可愛的姑娘?!彼蛔忠活D的說:“請你不要做這些!”
懷柔一時動情,持竹笛的手臂垂了下來,行尸的行動也戛然而止。
“懷柔,你又在干什么?”
后邊土司勢力也傷亡不少,老土司身邊只有幾名護衛(wèi)在保護,眼看言海棠就要殺到他跟前,此時懷柔竟在與一個白臉男人糾纏,讓他氣憤不已。
他的話頗有效果,懷柔的神智又讓他拽回現(xiàn)實。
她看了張岳一眼,眼神突然變得決絕,向后退了幾步,又舉起了竹笛。
張岳怒喊:“你為何要做個殺人的魔頭?”
他聲音泄了氣:“我又為何救了一個魔頭,早知如此,就讓你留在山匪窩,也比你危害百姓強好多!”
懷柔被這無奈又氣憤的聲音震撼著,她心里是痛苦的,然而她卻不能違背命令。
“對不起,我也是迫于無奈?!彼睦锬剜艘痪?。
言海棠和江楚生被幾名黑衣殺手纏住了,一時無法幫住方從之。
時間不長,土司勢力強橫,久不訓練的官兵就落了下勢。
張岳眼見行尸即將要圍了那些官兵,他思忖再三,決定賭一下。
他縱身一躍,朝行尸最多的地方飛去。
腳剛落地,那些如跗骨之疽一樣地行尸就涌了上來。
張岳張開雙臂,也不去阻擋,任由行尸向他撲來。
懷柔心驚了一下,白皙地臉蛋失了花色,慌忙放下竹笛,喊話:“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張岳笑了笑,臉上顯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道:“我救了一個不該救的人,是我害了這些百姓,害了這些官兵,我是該死的!”
懷柔是在乎張岳的安危的,她心神不寧,連吹的笛子都在走音,讓行尸一時進一時退的,近不了張岳的身。
這份在乎,也是張岳的賭注。
他只要勸下懷柔,他們就成功了一半。
與此同時,近處的屋脊上涌出了上百名的青衫男子。那些男子的青衫胸前部位上都繡著一朵綻開的蓮花。
是青蓮會的人到了,他們終于等來了援兵。
言海棠緊繃地弦終于稍稍松了一下,近百名地青蓮會弟子加入,這一下,他們就有了勝算。
為首的紫衣男子正是周良,他目的很明確,一上來就跳到了柳飄飄身邊。
他一劍斬倒了一排行尸,而后對著柳飄飄輕浮的笑了笑:“飄飄姑娘,幸會了!”
柳飄飄踢到一行尸,扭頭看他:“多謝了,不過你是誰?為何會知曉本姑娘的名號!”
張良從懷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繞著他和柳飄飄周邊灑了一圈。
又跳回柳飄飄身旁,挨著柳飄飄的耳邊輕笑道:“飄飄姑娘艷冠群芳,又有哪個男人不知曉呢?”
飄飄不敢分心理會他,還在謹慎的盯著那些個行尸。
只是自從周良撒上白粉后,那些行尸就不敢再上前來。
柳飄飄大驚,繼而花容般的臉龐浮現(xiàn)喜色,問:“這是什么東西,居然能治了這些行尸?”
周良收劍回話:“是在下的獨家配方,密不外傳的,不過飄飄姑娘要想知道的話,我還是不吝賜教的!”
他朝柳飄飄附身舉了一恭,雙手抱拳作揖道:“在下青蓮會周良,仰慕姑娘大名已久,只盼能與姑娘交個朋友?!?p> 周良的行為舉止,一看就是久經(jīng)情場的浪蕩公子,樣子誠懇,心里卻沒多少真心,這種人柳飄飄見多了。
柳飄飄抱臂白了他一眼,朗聲道:“交朋友好說,你先把這些行尸退了再說!”
周良站直身子,一雙精明靈動的眼睛不停的在柳飄飄身上游走,臉上一副“果然是美人坯子”的神情。
他湊身上前,腦袋靠近柳飄飄耳邊,輕輕的說:“我周良只一向只聽美人的話,飄飄姑娘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柳飄飄一臉嫌棄的退后兩步,差點出了白粉圈,被行尸一把抓住,周良眼疾手快地把她拽進了自己地懷里。
喜喜地笑道:“飄飄姑娘何必這么生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