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佛首現(xiàn)
言海棠望著白衣公子離去的殘影,心中怒不可遏,倘若白衣公子的話當真,她發(fā)誓絕對不會放過每一個侵吞官糧的人!
她正欲轉(zhuǎn)身離去,忽聽不遠的巷子里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響。
還有一道道肉體被割裂的聲音。
言海棠直覺不妙,朝著聲音來源處飛奔過去。
一條尚算寬闊的巷子里,一排衣衫破爛,瘦骨嶙峋,毫無生機,如同行尸走肉的人,正朝三名手舉繡春刀的男子張牙舞爪的緩緩撲進。
“張超!”言海棠驚叫道。
那三名男子正是錦衣衛(wèi)的張超、薛勇和許小凡。
那群行尸走肉里人員繁雜,既有漢子,也有婦孺,甚至還有六七旬的老人。
言海棠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但從肢體上可以看出,這些人行動緩慢,手腳僵硬,宛如機械!
一陣晚風吹過,空氣中夾雜著一股令人惡心的尸臭味。
言海棠極其厭惡的捂住口鼻,心中盡是疑惑。
此時正被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的張超等人也看到了對面的言海棠。
張超急喊:“頭兒,快離開這里!危險!”
言海棠不理會他的勸解,快步上前幾步,追問道:“怎么回事,他們是什么人?”
言海棠跳過行尸走肉,抽出彎月大刀與張超等人并肩作戰(zhàn)。
薛勇見言海棠到來,心中即擔心又欣慰。
他邊砍便道:“這哪是什么人?分明就是一具具尸體!”
“尸體”二字脫口而出,言海棠才意識到,前面這一排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人,臉上竟沒有半點血色,眼神空洞無神,肢體宛如木偶,而且他們的身軀幾乎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有些少了一臂,有些少了雙手,甚至有些連雙腳都沒有,正用雙膝跪在地上行走,更甚者有些少了半張臉,有些已經(jīng)爛到?jīng)]了五官。
但他們依舊揮舞著身軀在向前行走,離近后,那股濃濃的尸體腐爛味更重了。
“這些東西哪里來的?”言海棠捂住口鼻艱難的問道,順手砍下了一具男尸的左臂。
張超同樣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揮著繡春刀。
滿眼迷茫道:“不知道??!我們也是剛到苗嶺,就碰到了這群東西,他們好像不攻擊別人,只朝我們行進,像是有人指揮著一樣?!?p> 張超的話引起了言海棠的警覺,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可疑人物。
“是什么人可以操控了這些尸體,這些尸體又是從哪來的?”言海棠滿腹疑惑。
他們退一步,行尸跟一步,步步緊逼,而且行尸的數(shù)量也越來越多,砍是砍不完了。
四名錦衣不時地揉一下自己的肩膀,吃力地向前揮舞著大刀。
夜色中骨骼斷裂和肌肉割裂聲不絕于耳,行尸們已經(jīng)把整個巷子圍堵的嚴絲合縫,不容一人進出。
密密麻麻發(fā)著腐爛味道的殘軀們猶如茅坑里的蒼蠅,難纏的很。
四人已經(jīng)退出了好幾條巷子,可這些行尸依然不肯放過他們,還再逼著他們后退。
即使這些行尸已經(jīng)被砍去了雙腿雙腳,但仍然阻擋不住他們行進。
錦衣衛(wèi)四人已經(jīng)被逼到了一處死巷,路被堵死了。
已經(jīng)無路可退,言海棠大喊:“跳過去!”
幾名錦衣領悟,騰空飛起,踩著行尸們的腦袋跳到了另一頭。
這些行尸殺也殺不死,打也打不倒,而且越聚越多,不時地就會從哪個巷口冒出一些來。
言海棠不想與這些行尸再做糾纏,因為他們的體力頂不住,一旦倒下,很有可能被這些行尸踩死在腳下。
“走,上屋頂!”言海棠提醒道。
話畢,四人同時朝最近的屋檐飛去。
這群行尸在地上無敵,但是卻飛不起來。
張超俯視著這群依然對著他們張牙舞爪的行尸,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不禁感嘆:“差點就被這群東西惡心死了!還好沒被他們抓到?!?p> 言海棠瞪了他一眼:“這就受不了了?去綁一個上來,明天叫人來認尸!”
張超聽后頭皮發(fā)麻,整個人驚恐到快要爆炸:“頭兒,您是認真的嗎?”
言海棠正色反問:“你說呢?”
張超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低聳著腦袋盯著底下的行尸,薛勇和許小凡卻在一旁幸災樂禍。
“一起去吧!抓住后先把它綁了送給仵作檢驗!”
“哄!”三人集體頭腦爆炸。
“辦完后到官府衙門等我!”言海棠甩下一句,便飛到了另一個巷子消失了。
她要趕去驗證乾山山谷里到底有沒有尸體。
......
言海棠心情很不爽,回去也睡不著,便趕回客棧,跟客棧老板借了一匹馬,打算連夜趕到乾山。
剛上馬跑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后一陣噠噠的馬蹄聲朝她趕來。
“我陪你去!”江楚生一張俊俏的臉意外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兩人都是一身黑衣紅里的勁服,又雙雙綁著馬尾造型,黑夜色里俊男美女并肩疾馳,給黑暗的夜里增添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天蒙蒙亮,兩人就到達了乾山。
乾山樹木林立,綠植濃郁,空氣格外清新,熹微尚未照透,林間的晨霧還未徹底散去。
山里樹木緊密,又看不到太遠的路,兩人只能棄馬前行。
“昨天夜里,劫走官糧的白衣人又出現(xiàn)了,他告訴我過去幾年朝廷撥下來的官糧,盡數(shù)被人私吞,發(fā)到百姓手里的糧食寥寥無幾,百姓們生活苦不堪言,餓死了不少人?!?p> 說到這里言海棠眼中生出了些淚光,她哽咽了一下,接著道:“官府為了不讓朝廷知道此事,便把餓死的百姓的尸身都扔進了乾山山谷?!?p> 言海棠說這些話時,江楚生臉色鐵青,眼神中帶著一抹傷痛,他眉宇皺了一下,問道:“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言海棠思量一番道:“他......應該不會拿此事開玩笑的!”
江楚生詫異:“你什么時候這么信任他了?”
言海棠笑了笑:“談不上信任,我只跟他見過兩次面,連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但他劫了官糧發(fā)給百姓,這是不爭的事實,在這件事上他沒必要說謊!”
見言海棠為白衣男子辯解,江楚生臉上神情欣慰。
“走吧,前面就是那個山谷了!”
兩人穿過茂密的樹林,來到一處有著十丈深的山谷。
山谷空氣稀薄,樹木與林間反差太大,這里的植被短小疏松,一眼就能讓人看透整個谷底。
言海棠從上往下看,并未看到有尸身藏在谷內(nèi)。
她詫異的看向江楚生,問道:“沒有?”
江楚生也做出詫異狀:“要不下去找找?”
如果按白衣男子的說法,這里已經(jīng)堆積了不少的尸骨,大量尸骨堆積,應該能看到的。
難道被埋了?為了驗證心底的想法,兩人順著一條蜿蜒小路下到了谷底。
谷底的氣候與上邊的林子有著較大的差異,這里溫度要比林間降了不少,而且氣壓很低,言海棠只覺心臟被壓迫的難受。
沒走幾步,就感覺快喘不上氣了。
江楚生看出了她的難受,一把拽住了她,俯下身子,道:“上來吧,我背你!”
“不行,這樣你也會受不了的!”言海棠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擺手道。
她面色蒼白,臉上毫無血色,而且手腳冰涼,胸口起伏急促,實在撐不住倒了下去。
江楚生毫不猶豫地抱起她,言海棠迷離的眸子里印出江楚生溫潤如玉的臉龐。
她欣慰的笑了笑,手臂緊緊的環(huán)抱住了江楚生的脖頸,聽著他砰砰躍動的心跳。
江楚生抱著言海棠在谷底走了一圈,卻沒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
他臉上掩飾不住的憤怒。
“走吧!興許真的是白衣男子有什么陰謀,騙我來這里呢!”
言海棠從江楚生懷里下來,大喘了口氣說道。
江楚生臉色堅定道:“不可能!”
言海棠疑惑:“你怎么這么肯定?你又沒見過他?!?p> 江楚生神色稍顯緊張,吞吞吐吐道:“我......你說了,他都把劫來的官糧發(fā)給百姓了,也不見得有多壞吧!”
言海棠頷首同意江楚生的說法。
一個時辰后,兩人又爬回的樹林,與此同時,西邊林間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尊金光閃閃的佛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