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流言蜚語
默默無語走了一路,逡州的天空也難得浠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幾個時辰后,兩人終于到了“逸樓”!
聽說言海棠帶回個男人,長得還十分俊俏,“逸樓”里極其罕見的熱鬧起來,就連平日里不愛講話的幾位錦衣也難得聚堆聊了起來。
“哎,聽說了嗎?今天一大早,頭兒帶回來一個男人,還跟那個男人共進了早餐!”
“是啊,還親自替那男人挑了一身衣服,給他送到了房間?!?p> “頭兒從未帶回過男人,平日里哪有男人敢上她的門?這次怎么......?”
一時間,關(guān)于言海棠帶回來男人的傳言在逸樓不脛而走。
有人說那男人救了言海棠是他們錦衣衛(wèi)的恩人。
有人說,那男人長得太好看,恐怕是被言海棠不知從哪里擄來的,就像當(dāng)初那十幾位新郎一樣,遲早是要跑的!
有人又說,那男子與言海棠的事情,像極了小話本里王生和狐貍精小唯的故事。
而這一推測,也得到了張岳的認可。因為今兒早回來后,言海棠就像變了一個人,以言海棠對男人的定力,她肯定是被那男狐貍精給魅惑了!
不過,言海棠回來后就已經(jīng)交代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尤其是她身份的事,還要求官府也暫時隱瞞她錦衣衛(wèi)的身份。
吃過早飯后,江楚生換了件干凈的衣衫,就隨言海棠進了大廳。
去時,錦衣衛(wèi)其他人早已在大廳等候。
見言海棠滿面春光的走進來,眾人齊齊向她去。
“頭兒,昨晚你沒事吧?”,張岳坐在木椅上,搖曳著折扇,貌似不經(jīng)意的問起。
言海棠笑道:“沒事啊,我能出什么事!......不過我?guī)Щ貋硪粋€人,我決定要他加入我們!”
這話一出,幾位錦衣紛紛從椅子上站起。
張岳知道她說的就是那個男人,他沒想到這個男人有這么大的本事,剛認識一天,就能讓言海棠如此信任他。
他不解的問:“要這么草率嗎?”
柳飄飄也是滿腹狐疑,嘟著小嘴,不滿的說道:“不就是個男人嘛!頭兒要是喜歡留著便好,何必要他加入我們呢?他會壞事的!”
張超捋了捋下頜那一縷胡須,也開始表態(tài):“我同意飄飄的說法,我們行事事關(guān)機密,您要一外人加入,風(fēng)險太大了,再說這人您也沒調(diào)查過吧!”
另一位彪形大漢薛勇也站了出來:“我也支持飄飄的看法!”
一向不善言辭許小凡也難得出來反對:“我也不同意!”
言海棠看著手下這些人,一個個的站起來反對自己,心里不僅沒有生氣,還環(huán)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
她問:“錢六郎呢?他也得出來說兩句吧?”
張岳回道:“一大早就出去了,您還不知道他嗎?一天不抓幾個小賊,他是不會回來的!”
言海棠也接受了這個說法,錢六郎有職業(yè)病,全天一門心思地都撲在抓賊上了,根本無心關(guān)心其他事情。
面對其余六人地反對,言海棠也能理解,畢竟錦衣衛(wèi)行事,事關(guān)皇帝私事,他們的擔(dān)憂也很合理。
再說自己也沒打算要江楚生直接加入錦衣衛(wèi),只是想讓他在逡州時能有個落腳的地方罷了,也借此觀察一下他的人品,等逡州事情完結(jié),她再決定要不要招江楚生進錦衣衛(wèi)。
當(dāng)然招他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便是日后她就能光明正大的與江楚生相處了。
言海棠并未打算接受其他人的意見,她徑直走進去,坐到了最里面的一把椅子上,面色嚴謹?shù)恼f道:“此事不必再議,我言海棠看人一向很準(zhǔn),要不然能把你們幾個招進來嗎?”
這一句話就堵住了悠悠眾口,幾人面面相覷了一番,竟沒人站出來反駁,畢竟自己進錦衣衛(wèi)時,也是這么過來的。
言海棠見眾人不再說話,便朝外柔聲喊了一聲:“進來吧!”
而后一位身穿黑色勁衣的男子走了進來。
那男子身材修長,面容俊朗,細密的睫毛,顯得多情又魅惑。
剛坐下來的柳飄飄見了重新又起身,桃花般的眸子里多了幾分怨恨:“他......他不就是那天春悅閣那個男人嗎?”
眾人驚愕的看著男子,是青樓里來的?看來言海棠的審美一直沒有改變啊,不過這個男人可比以前那些上乘多了,甚至能在他身上看出高貴脫塵的氣質(zhì)。
言海棠聽言臉色發(fā)黑,心頭升起一陣不安,慌忙咳了兩聲:“什么春悅閣,別亂說話,人家可是正經(jīng)男人!”
柳飄飄這番話,江楚生卻并不在意,也不想隱瞞,笑言:“楚生確實曾經(jīng)去過春悅閣,并不是姑娘錯認了!”
柳飄飄被言海棠剮了一眼后,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自爆了行蹤,但是想起那天江楚生把她騙進陷阱的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知道言海棠本就對這個男人有好感,所以自己要控制言行,不能掃了她的興。
看來今日是報不了仇了,柳飄飄心底起了幾分惆悵,不情愿的嘟了嘟嘴,不做回答。
張岳見如此情景,便收起折扇,站出來解圍,一副笑臉即陰險又狡詐:“哦,是這樣的,我們那天正好路過春悅閣門口,見公子從里面走出來,只覺得公子氣質(zhì)絕佳,便多留了一份心,沒想到今日居然又相見了!”
張岳的這份回答,言海棠給他滿分。
只是,那天柳飄飄跟蹤他的事情,明明他是知道的,卻為何還能這么淡定的站在這里,而且像他這般正直君子,為何要去青樓呢,又為何還要三次去富人家里偷錦布。
言海棠思緒有些混亂,她承認昨天確實被江楚生的外貌迷昏了頭,其他事情反倒沒做多想,不過也沒什么,她與他相處一日,自覺江楚生人品沒有大問題,至于為何偷東西,為何又進青樓,他肯定是有一定的苦衷,等日后找個機會再問他。
“哦,是嗎?原來我們竟有如此緣分!”江楚生溫和的笑道,他負手站在大廳中央,卻沒被這群形色各異的錦衣折了氣焰。
“好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管以前認不認識,以后好好相處就是了!”
言海棠終止了這個話題。
柳飄飄一臉怨氣的看著言海棠,氣的直跺腳,嬌嗔道:“頭兒!我做不到!”
言海棠和張岳都知道柳飄飄和江楚生之間發(fā)生的事情,今日突然要柳飄飄接受她的“仇人”,恐怕也是強人所難。
言海棠溫聲道:“飄飄若是生氣,就先下去休息吧!”
柳飄飄不再說話,氣鼓鼓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柳飄飄走后,張岳的氣色也不是很好看,他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是拗不過言海棠的,便也想找了個借離開。
“我去看看她!”,張岳正了正書生冠,不等言海棠回答就走了出去。
剩下張超,薛勇和許小凡話最少的三人,他們都知曉言海棠的脾氣,所以也都懶得相勸,也找了個自覺不錯的借口離開了。
“我要去茅廁!”
“我還沒洗臉!”
“我還沒吃早飯”
言海棠長出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不滿,朝他們仨擺了擺手:“去吧,都去吧!
三人剛要轉(zhuǎn)身,言海棠又道:“此事就這么定了,以后莫要再論!”
言海棠說的決絕,三人心中有氣,均未回話,直接轉(zhuǎn)身出去了。
言海棠收斂心中怒火,從梨花椅上站起,對著江楚生訕訕的笑了笑:“都是平日里太慣著他們了!”
“沒關(guān)系,他們都是性情中人,一時不接受我,也能理解!日后我會找機會跟他們解釋誤會的?!苯鷾睾偷幕氐?。
“還是你善解人意!”言海棠由衷的夸了一句。
然后抬頭看了看屋外,此時早起的小雨已經(jīng)變成了瓢潑大雨。
她嘆了句:“真是好天氣吶!......江公子去把他們幾個再找回來吧,我有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