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林現(xiàn)身
那原本死活也想不起來的記憶,在這一刻瘋狂填充在他空白的大腦里。
突如其來的眩暈感伴隨而生,黎濤逐漸渙散的目光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停在路邊。
女人推開車門,不顧自己還穿著高跟鞋,臉色慌張的奔向黎濤。
他可以模糊聽到女人緊張的聲音:“寶兒,你怎么了?”
是那個讓他最踏實,最有安全感的女人。
黎濤渾身一空,閉上眼睛栽向女人馥郁芳香的懷抱中。
“寶兒,寶兒……”
柳仁娜不停呼喚著,當確定他的意識暫時恢復不了時,她眉頭緊縮的看著黎濤的小臉。
黎濤面色慘白,呼吸也很快,似乎在經(jīng)歷什么糟糕的事情。
“只有額頭這兒的傷,今天出去沒有受傷啊,怎么會暈倒呢,是這個傷口發(fā)炎了嗎?”
但黎濤的體溫正常,并不像是炎癥引起了高燒而昏厥。
柳仁娜也陷入疑惑不解之中,目光閃爍了幾下,她食指壓在黎濤脖頸的動脈處,停頓了片刻,她表情變得有些沉重。
她聯(lián)想到了昨天在公寓的三樓時,見到那個狀態(tài)的黎濤。
他究竟在那段時間經(jīng)歷了什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本來因為涉及到一些過往,柳仁娜最初是刻意在回避的,可這下她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黎濤了。
剛才她要是來得不及時,黎濤就直接栽一輛車的轱轆下面了,所以不管怎樣她都要徹底給黎濤檢查一下身體。
撫摸著黎濤的側(cè)臉,柳仁娜柔聲道:“姨抱你先回我辦公室,待會做個體檢,你就好好睡覺粑~”
一手托在黎濤后脖頸處,另一只手穿過黎濤腿彎將他橫抱在懷里。
“嗶嗶——”
似乎是柳仁娜的車擋到某輛車調(diào)頭了,車主搖下車窗,兇神惡煞的吼道:“誰特么把車撂這就跑了的,堵上老子調(diào)頭不知道么,急著進醫(yī)院給家人哭喪是么?。?!”
柳仁娜緩緩轉(zhuǎn)頭,香舌舔了下略微干澀的唇瓣,流轉(zhuǎn)著晦暗光澤的杏仁美眸停在膀大腰圓的車主田志寬身上。
這次的田志寬沒帶他的小受鄧磊,所以看見柳仁娜只是感覺有點熟悉,沒有認出是那個之前對罵的人。
“看什么看,這車是不是你的!趕緊移……嘔~”
田志寬說到一半,突然覺得自己脖子像被什么東西掐住了一樣,那種猶如實質(zhì)的窒息感讓他干嘔起來。
“砰——”
柳仁娜看似輕輕踢了下路燈,但它很快就在柳仁娜鞋尖接觸的位置折斷了,如同鍘刀一樣緩緩朝著從車窗探出腦袋的田志寬。
他根本動不了,想縮脖子也做不到,柳仁娜的目光把他囚禁住了,恐懼感疊加著無力感張牙舞爪撲在他身上爬,他眼睜睜看著那路燈削向他的腦袋。
柳仁娜不再看他,抱著黎濤一步步朝著醫(yī)院走去……
……
時間來到一天前。
“叮~”
隨著電梯門的緩緩打開,黎濤裹著一身潮濕走了出來。
他感受到了別人注視的目光,很快轉(zhuǎn)頭看向了對方。
口罩遮住她的臉,陰晴不定的天色在窗外襯映著棒球手套那種夸張的尺度,猶如地獄中擁有利爪的羅剎一樣。
她有著九頭身,蜂腰蜜桃屯,飽-滿的上圍被針織灰背心收攏著,似乎是健身房中那種高端辣妹子。
這熟悉感究竟是從何而來,黎濤翻找記憶,試圖匹配這個女人的身份。
“我知道你會上來,所以專門等著你。”
雖然口罩讓她的聲音沉悶不清,但黎濤還是聽出來這個女人是誰了。
他瞳孔縮成針狀,一字一頓道:“白...淑...珍...”
“是我。”
白淑珍緩緩解開自己的口罩,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讓黎濤的震撼更是無以復加。
變化太大了,那天夜里的她,抱著個孩子,瘋瘋癲癲的表情,猙獰的面容讓她詭異而又丑陋。
可此刻,她靜默的看著黎濤,卻帶著已婚少|(zhì)婦的那種風情韻味。
“踏~踏~”
白淑珍踩著黑色的高跟鞋走向了黎濤,墨綠色秋款過膝風衣被窗戶爬進來的風撩起,黑色的漁|網(wǎng)|襪把她渾-圓的大長腿箍得令人垂涎。
停在距離黎濤半米的距離,白淑珍歪著腦袋盯著他,似乎在醞釀什么。
“你殺了那么多人,醫(yī)學院那幫人把你帶走,竟然什么都沒做......”
聲音從黎濤牙縫里擠出來,他此刻腦海里就閃爍著那個血腥之夜,好幾個老師,活生生在沸騰的油漆中燒死,那堪稱地獄的哀嚎令他揮之不去。
反觀白淑珍,她似乎看開了過往,活得更加隨性,女人的魅力更是抵達巔峰。
白淑珍湊近黎濤,一直到兩個人鼻尖頂住,她才紅唇微啟,反問道:
“什么都沒做?”
她的呼吸噴在黎濤臉上,濕濕的又柔柔的。
必須要承認,即便是柳姨,她那種成熟氣質(zhì)較之白淑珍也要遜色一些,這本質(zhì)上是因為,白淑珍已為人-母,而柳仁娜只是年紀相仿。
白淑珍雌性|愛意的眸子與黎濤視線糾纏著,她就像個狐娘一樣,媚到骨子里。
黎濤的目光逐漸空洞,像是被她奪了三魂六魄一樣。
白淑珍輕輕捏住了黎濤的下巴,略歪了下腦袋緩緩靠近他,就在黎濤嘴唇要被含上的那一刻,他瞳孔一陣,狠狠推開了白淑珍。
“滾!”
盛怒的黎濤并沒有讓白淑珍表現(xiàn)出其余的感情|色彩,她依然靜默看著他,片刻后,她緩緩指向了身后的門。
“知道這屋子里,從前住的誰嗎?”
黎濤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桃木色防盜門的外面,貼墻擺了一個畫板。
“秋漱玉?!?p> “對,是她,那個睡我丈夫,給我戴綠帽子的娼婦?!?p> 黎濤第一次見秋漱玉,就是在這個小區(qū)的地下停車場,所以這里面的事情他自然清楚。
“你來這里干什么?”
白淑珍轉(zhuǎn)身朝著防盜門走去,她一邊打開門,一邊淡淡的說道:“本來和你無關,拿點東西就走,我都不知道你也住在這里,可既然遇到你了,那就與你有關?!?p> 終歸是生過孩子的女人,從后面看去,她的屯部非常的肥|厚,令人不由自主目光觸摸。
“咔嚓~”
彎著腰開鎖了好一會才把門打開,直覺告訴黎濤她就是在扭胯賣浪。
“進來?!?p> 白淑珍并沒有轉(zhuǎn)身,似乎篤定黎濤一定會跟進來,所以直接走進了客廳。
原地停頓了片刻,黎濤看了眼窗外下著小雨,陰郁的天空,還是選擇跟了進去。
走進客廳的那一刻,黎濤就朝著白淑珍的背影問道:“趙林,到底死沒死?”
白淑珍原本想走進臥室,聞言她停在了原地。
“嘶啦——”
兩個棒球手套被她撕下來丟給黎濤。
“能用這雙手套聯(lián)想到什么?”
留下這句話,白淑珍就走進臥室繼續(xù)翻箱倒柜找著東西。
“手套……”
黎濤捏著手套邁步走到了那間臥室的門口,背靠著門框,他呢喃道:“棒球手套,棒球棒...那個包!”
他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從秋漱玉口里得知的那個柱狀黑包了。
按照秋漱玉所說,那個包本來是用來裝棒球棒的,后來就...裝了趙林的手臂...
“你到底殺沒殺他?”
黎濤已經(jīng)不耐煩了,他甩了甩手套,轉(zhuǎn)頭看向秋漱玉,可這女人的姿勢讓他也忍不住喉嚨松動了一下。
白淑珍跪在地上,彎腰把頭探進床底,不知道在找什么東西,但是她身體不停扭動著來變換方向。
從后面看,這就像一副完美的炮架子,是個男人都會腦補走到她身后挺……
“唔,找到了?!?p> 白淑珍從床底下找出來一個文件夾,還有幾張不知道打印了什么內(nèi)容的A4紙。
“你剛問我什么?”白淑珍回眸好奇的看著他問道。
黎濤緊蹙雙眉,瞇成一條縫的眼睛盯在A4紙上:“趙林在哪?”
“你想知道趙林在哪?”
“對?!?p> 白淑珍點了點頭,朝黎濤勾了勾手指。
“你過來,過來我告訴你。”
黎濤攥緊了一下手套又松開,白淑珍是個思想極端的女人,她的行為都遠超常理,黎濤走過去會發(fā)生什么,根本無法預料。
但他還是走過去了,趙林的事情他必須查清楚。
在距離白淑珍一米的位置,黎濤停下了腳步:“說吧?!?p> 白淑珍嘴角揚起柔和的笑容,她白藕一樣的手臂伸直,小手掐著黎濤衣領朝自己緩緩揪了過來。
黎濤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按在了臥室的大床上。
她騎在黎濤的腰上,開始緩緩褪上衣,聲音溫和的就仿佛在講別人的故事。
“就在這張床上,秋漱玉那個娼|婦騎了我丈夫不知道多少次,從我懷孕,他就沒怎么回過家...”
“啪——”
滿載成熟體香的小背心被她摔在黎濤臉上,當黎濤面部被遮住的時候,她聲音總算暴露了真實情感。
“從我懷孕,他就天天被她騎,我一直忍?!?p> “一直忍...我覺得我可以忍到她畢業(yè),也就一年了,她畢了業(yè),趙林就會回來了。”
“可我想多了,趙林又托關系要給她保研,這兩個狗男女,想要無休無止的折磨我,惡心我?!?p> “我忍不了,在那段時間,孩子一哭,我就覺得他在嘲笑我,你明白嗎,就是那種聲音......“
“我后悔生孩子,后悔懷孕,但錯在我嗎?”
黎濤的手抬起來捏住了自己臉上的背心,卻僵住沒能把它丟開。
白淑珍的話,激起了他的可憐之心,這種慘案的發(fā)生,似乎誰都沒錯,誰都犯錯。
“趙林,你該怪趙林,秋漱玉她只能被迫……”
黎濤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歇斯底里的打斷:“我不聽這些!”
“我只知道,她綠了我,我還知道,那天晚上你英雄救美跳出來把她拉回去,她就喜歡上你了?!?p> “嘶啦——”
白淑珍扯爛了自己的漁-網(wǎng)-襪,看樣子是準備來真槍實干了。
“我要綠她,她死了,我也要她在下面,產(chǎn)生像我一樣,無能為力又怒不可遏的心里。”
白淑珍纏向了黎濤,不過下一刻,她整個人倒飛出去,貼在衣柜上緩緩滑落在地。
“為什么!你為什么拒絕我,我不好看嗎,我身材不好嗎,這段時間我瘋狂的健身塑形,我不僅是比生孩子前身材更好了,我比結(jié)婚前的身材都要更好,你為什么!”
黎濤把床單拉起一層丟在白淑珍身上,聲音不咸不淡道:“你罪孽深重,十幾條老師的性命粘在你手上,我還沒有那么饑不擇食。”
“我罪孽深重?哈哈,是,我是罪孽深重!”
癱在地上的白淑珍突然像瘋癲了一樣,她大喝一聲:“趙林,滾出來!”
本來想撿起A4紙看的黎濤,被這一聲震住了。
趙林沒死嗎?
“嘩啦~”
一種濕噠噠的聲音傳來,是衛(wèi)生間那里,浴缸似乎爬出來了什么東西。
他的腳步聲沉重,而且滿是水漬。
腥臭味已經(jīng)先他一步,提前傳進了臥室。
黎濤從床上坐直的瞬間,臥室門口出了一個渾身躺著紅色液體的......怪人。
他似乎被拼湊起來的,所有皮膚都是一塊一塊縫起來的,裸漏的手術線讓他支離破碎。
雖然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是趙林的身高,黎濤是記得,而且最能證明他身份的就是他此刻戴著的腰帶。
那個腰帶正是當時秋漱玉在地形停車場揮動的。
“趙林!”
黎濤的喊聲并沒有讓他有什么反應,他面朝地上的白淑珍,宛如個受命于她的行尸走肉。
“趙林,扶我起來?!?p> 他雖然不回應黎濤的話,但是白淑珍的命令他卻是照做,把地上的秋漱玉扶了起來。
剛才在床上,白淑珍已經(jīng)脫得差不多了,作為一個男人,趙林看著自己妻子如此身體暴露在別的男人面前竟然一點情緒都沒有。
“趙林,你就在這張床上給我戴綠帽子的吧?”
“所以呢,你現(xiàn)在,把他壓床上,我要在你眼前,把綠帽子給你戴回去。”
黎濤聽到這女人的瘋話,直接怒斥道:“你她媽瘋了,心理變態(tài)是么?。。 ?p> “趙林,你快點去,我已經(jīng)興奮了,我迫不及待要當你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