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只見,那兩團白影,離他們這邊是越來越近…
小邪收起了飛刀,嘴角微微一笑:“他奶奶的,遠遠的望去,不像是什么人,亦不像是什么鬼魅…難道是兩頭發(fā)了春意的毛驢子?”
嘴巴一撇,繼續(xù)小聲嘀咕著:“嗯,我看…應(yīng)該不假,不過…又像是非常大的兩只胖蝴蝶…在翻騰起舞,又好像是…兩只大肥鵝在玩過家家,嗯,又好像是…兩頭小烏龜在慢慢的爬呀爬?他奶奶的…到底是什么呢?”
小邪嘴巴里已開始不著邊際的東謅西扯:“難道是…藏在深山里的兩只珍禽異獸,知道他老人家我光臨了此山,特地出來迎接他老人家我來了,嗯,我看,很有這個可能…”他之所以這么胡扯,無非就是想沖淡他身后這兩位美麗女人的恐懼感罷了,
“小邪呀,都這個時候啦,你還在這里瞎扯?我們還是…還是快點跑吧…”他身后的倪小青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衫,恨嗲嗲的氣道,
“小青呀,莫怕,本王我現(xiàn)在嚴重的懷疑,前面的這兩團物事,應(yīng)該是兩只大黑狗所扮演的,還是很肥很肥的兩只大黑狗,就光它們的四只后狗腿烤熟了以后,就夠我們啃上好幾天的啦…”小邪這么一扯,似乎真的沖淡了點先前所籠罩的詭異氛圍,
“大黑狗?”兩個女人一聽,眉頭一皺,內(nèi)心暗暗,“這小子可真是能瞎掰,我們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屁顛屁顛的跟著他,他內(nèi)心里竟然想的是…如何的去捉黑狗來燉香肉,這這這…這簡直是不可理喻嗎”想著想著都嘴巴一撅,恨不得都能掛上半斤豬頭肉,
也就在這時,古道兩旁的木葉間驚翅四起,“咕咕喳喳”一群雀鴉揮翼四散而去,與此同時,冷風嗖嗖的夾帶著木葉枝丫沙沙地作響,小邪左腿后撤,右腿前弓,匕首又現(xiàn),如臨大敵:“他姨了個妹妹的小表姐的老相好,我就說嗎,哪里有鬼,分明是來了高手了么…”
只見,那兩團白影,慢慢地離他們這邊是越來越近,小邪凝目望去,看的還是不甚清楚,但是,有一點他已可以確定,并不是什么鬼魅,是人,而且,來的好像還是兩個女人…
遠遠的望去,模模糊糊的,兩人依稀都是一襲的淡白色百褶皺邊裹袵綪體衫裙,她們的衣物上,似乎還撒上了銀粉墨玉之類的物事來熒光…
“別怕,是人…”這句話小邪是說給他身后的兩個女人聽的,
也就在這時,果然,從前方飄飄裊裊、若有似無、似近若遠的傳來了陣陣輕聲低語…
這聲音如慕如訴、若哀似怨,像是深閨中的癡女怨婦一般,一個人在深夜里靜靜的偎依在窗前,向著夜空中的冷月輕輕的、幽幽的訴說著內(nèi)心的情愫…
只聽見…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yīng)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她們吟誦的分明是宋、金末年“北方文雄”遺山先生所作的一首《雁丘詞》,
詞雖簡短,但是,此刻在這荒野冷夜里被幽幽地誦來,令人聞之亦心生無限的悲憫凄婉…
小邪身后的兩個女人,武功雖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但是,她們兩個人,在詩詞曲賦方面也算是…個中高手了,要不,倪小青也不會有“江南第一才女”之稱了…
只聽那聲音久久的不絕,還在反復的輕輕的吟唱著“問世間情是何物?直叫生死相許…”
“怎么?兩只大黑狗也會失戀?”小邪嘀咕了一句,
兩個女人,也已不再躲在小邪的身后,早已是愣愣癡癡的聽著那反復的吟唱聲…
在她們倆的嘴巴里,竟然,也幽幽的跟著吟唱了起來:“問世間情是何物?只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
“你們倆沒事吧?怎么?你們倆也失戀了么?”小邪正想調(diào)侃她們倆幾句,話未說完,就已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因為,倪李二人,嘴巴里喃喃著,身子已不由自主的朝著前方愣愣的走去,像是兩具失去了意識的癡兒行尸…
“不好,這聲音好像是什么…攝魂大法”小邪大驚。
只見他運指如風,朝著兩人的周身大穴點去,同時,撕下了自己的衣襟,連忙塞住了她二人的耳朵,攸然閃身,一手攬香、一手抱玉,雙雙往腋下一攜,微一提氣,向林中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