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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神賦

第31章、叛變

夢神賦 滬弄 3130 2021-05-03 20:00:00

  六宮妃嬪散去,只有純貴妃陪著皇后在翊坤宮的花園漫步。

  純貴妃勸皇后說:“你一向抬舉穎嬪,今日卻當眾指責,豈不前功盡棄?”

  皇后答道:“誰讓她先挑釁我?不管她娘家是什么地位,她也不過才一個小小的嬪位,就膽敢拿蘭貴人的事來譏諷我?”

  純貴妃搖搖頭,嘆道:“可是,你看她今日那個眼神,必然是記仇了,回頭還不知生出什么主意……小不忍則亂大謀?!?p>  皇后搖了搖頭,道:“自從出閣,我便開始學什么叫忍讓。我是側福晉的時候,看嫡福晉臉色也就罷了,卻還必須忍另一個側福晉。我是嫻妃的時候,竟然要忍位分比我還低的嘉貴人。我做了皇后,更要顧全大局,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穎嬪和令妃本來就是一個鼻孔出氣,打量我不知道?永璂現(xiàn)在動不動就頭痛病發(fā)作,還不是她們害的?”

  “我何嘗不知道你的苦衷?可是你也看到了,不忍的結果,慧貴妃是什么結局?嘉貴妃又是什么結局?就連孝賢皇后……”純貴妃說到這里,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懿澤和孟冬,沒有再說話。

  皇后卻并不在意,又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你我如今已經(jīng)熬到了這宮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位置,再要讓,這輩子到底要忍辱負重到什么時候?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再也不要忍、不要讓!”

  孟冬突然說有事告退,便拉著懿澤的手離開了。

  懿澤以為孟冬只是為了避嫌,讓純貴妃和皇后好單獨說話而已,卻不想,孟冬拉著她直接跑出了翊坤宮,追上了走出不遠的青嵐。

  “蘭貴人請留步!”孟冬叫了一聲。

  青嵐停住了腳步,看到了孟冬和懿澤。

  孟冬道:“可否請?zhí)m貴人屏退左右,奴婢有話要單獨與貴人講?!?p>  青嵐向一旁掃了兩眼服侍的宮女,宮女們便自行退下了。

  “奴婢想請教蘭貴人,十三阿哥滿月宴那天,貴人那么早就來到翊坤宮,在戲臺那里,究竟是來做什么的?”孟冬的語氣,并沒有因為其余宮女的離開而變得親近,目光更是直直地盯著青嵐。

  懿澤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知道孟冬是要向她證實一個猜測,她默默堅信著,她會聽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青嵐顯得有些尷尬,淡淡答道:“那天不都已經(jīng)說過了嗎?”

  孟冬冷笑道:“貴人該不會又說,是看到了宜慶,才跟到那里的吧?我早就打聽過了,那天宜慶壓根就沒有出門!”

  青嵐稍微淡定了一些,語氣卻變得有些不像原先那么示弱了:“你若是在懷疑什么,那我只能說,你太高看我了。我有幾斤幾兩,你們很清楚,做那么大的手腳,我沒有那個能力?!?p>  懿澤看著青嵐,她恍惚覺得,今日的青嵐,好似與她曾經(jīng)認識的青嵐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孟冬繼續(xù)追問道:“那你敢說你對那天的事,事先不知情嗎?”

  青嵐低頭沉默。

  孟冬又咄咄逼人地說:“恐怕……你不僅知情,還參與其中,合作出來了一出好戲!”

  青嵐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冷冷地問:“我竟不知道,你可以用這樣的語氣來質問我?”

  孟冬行了個禮,語氣卻變得更加譏諷:“奴婢不敢,奴婢只想好心提醒貴人一句,不要忘了,您是怎么留在這個宮里的!沒有懿澤的求情,您早就和其他秀女一樣被遣出宮了,還哪有機會成為貴人?懿澤起早貪黑地練了一個月的舞,腳都腫了,只換來了宮里茶余飯后的笑話,奴婢真是可悲她有眼無珠,直到剛才還在袒護你!”

  “不要跟我講這些!”青嵐打斷了孟冬的斥責,道:“我不如懿澤美麗,人人都先看到她,看不到我。每次無論是被敵對還是被利用,我都只不過是伴隨著懿澤浮浮沉沉,我淪為了她的附屬和陪襯,還應該對她心存感激,是嗎?”

  懿澤不敢想象,這幾句話竟然是從青嵐口中說出來的。她離開孟冬身旁,走到青嵐面前,輕輕地問:“嵐姐姐,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嗎?”

  青嵐把臉轉向一旁,沒有正視懿澤,不知道是不敢看,還是不想看。

  懿澤又問:“戲臺塌陷的事,真的與你有關?”

  青嵐還是沒有回答。

  懿澤點點頭,強忍下一絲淚水,笑道:“我明白了,我不會再問了!從今以后,宮中只有蘭貴人,沒有嵐姐姐?!?p>  懿澤生平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做“背叛”,她不想理論,轉身跑開,孟冬也跟著走了。

  青嵐望著懿澤遠去的背影,癡癡地看著,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習武是懿澤最常用的泄憤方式,她不想哭,因為那樣顯得太懦弱。來到人間后的她,只為貝婷一個人哭過,那是至真至誠的感動,值得流淚,可是背叛不配!

  貝婷死后,懿澤警告過自己,不能懦弱,不要哭泣,不要成為弱者。

  懿澤揮動著鞭子,在庭院中,打斷了樹枝、打落了花瓣,閃現(xiàn)在她腦海中的畫面,是青嵐的第一次出現(xiàn),打破了她與生俱來的孤獨。

  她仍然記得,在尚書府,每一次被宜慶戲弄,青嵐憤憤不平地維護;她更記得,在景仁宮,當她身陷囹圄,青嵐想盡辦法去營救;還有貝婷的死亡,青嵐曾經(jīng)用嬌弱的身軀把她托起去見貝婷最后一面。

  “為什么不想開些呢?”有人在不遠處問了這么一句,像是在勸她。

  懿澤停下?lián)]鞭子,回過頭去,她看到了永琪,也不知道他在這里站了多久。

  懿澤問:“你來做什么?”

  永琪走到懿澤身旁,答道:“我聽說,皇阿瑪冊封了蘭貴人,我知道你一定會難過,所以,來看看你?!?p>  懿澤冷笑著:“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我費盡心思都做不到的事情,人家輕輕松松就做到了!”

  永琪問:“何以見得你費盡心思?何以見得她輕輕松松?”

  懿澤默然,也許她真的沒有盡力。

  雖然她先后也嘗試了幾次,但都是皇后或蕭韞給她鋪好的現(xiàn)成機會,她只是按部就班地做罷了。而且,在行動之前、行動之中,心思還總是左搖右擺的。

  永琪接著說:“你說她輕輕松松,你卻不知道她被砸傷后臥床了多久。你說你費盡心思,你手中卻握著我的馬鞭?!?p>  懿澤心中一驚,看了自己手中的馬鞭。

  是的,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永琪,當時,永琪為了讓她安全回家,將馬送給了她,這條馬鞭就是在那匹馬身上所得。

  原本,按照懿澤的花癡想法,遇到了帥哥,她才不會輕易走掉呢!

  可是,為了救丹陽、為了改變眾神對夢神一族的不滿,她此番投胎人間的目標只能是皇帝。但她又忘不了那個爛俗的偶遇,才想留點東西當念想。

  馬兒太大,只能留在尚書府中,于是她帶進宮了這條馬鞭。

  永琪早就選秀當日,就覺得懿澤似曾相識,今日見到此物,方想起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喜悅之情不禁涌上心頭。

  他的嘴角略略揚起,問:“你將這條馬鞭隨身攜帶,我能不能理解為,你對它的主人念念不忘?”

  懿澤依然沉默著,臉卻開始有些發(fā)紅。

  永琪又問:“既然如此,為什么要做違心的事呢?”

  懿澤的心,砰砰直跳,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偛荒芫椭苯痈犁髡f,她是夢神降世?必須嫁給皇帝?那樣永琪會不會被嚇一跳?

  永琪繼續(xù)追問:“如果是不能違背皇額娘,那我可以去替你開這個口?!?p>  懿澤抬頭看了永琪一眼,又想起花仙交待過的,不可輕易暴露身份。上次因為龍錫杖,她在孟冬面前坦誠了身份,是迫于形勢不得已。但這么不尋常的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永琪有些著急了,問:“你干嘛總是不說話?難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懿澤忽然想起了宜慶,干脆就問了出來:“你為什么要收留宜慶?為什么和她走得那么近?”

  “那是她求我的,她說害怕去地宮……”永琪有些悶悶的,問:“你該不會一直為這件事生氣吧?”

  “為什么不會?她當著你的面說的,你會救我都是因為她!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懿澤看著永琪,突然有些焦躁不安。

  永琪忍不住笑了一下,道:“事實正好相反,我對她好,都是因為她是你的妹妹!”

  “那你為什么不阻止她這么說?”

  “那你為什么要積極地去擠進皇阿瑪?shù)暮髮m?”

  他們相互質問著,卻都答不上對方的質問。

  相視許久,永琪突然拉住懿澤的手,激動地說:“嫁給我吧!皇阿瑪會成全我們的!”

  懿澤嚇了一跳,本能地縮回了手,這種表白方式,未免也太簡單粗俗了。

  永琪呆呆地站著,他也意識到,自己可能太唐突了。

  懿澤又看了看永琪的臉,是一副單純、無邪的模樣,忽然不敢再去看,羞澀地低下了頭。

  就這么對面站著、不說話,好像更尷尬了。

  懿澤覺得,還是得說點什么,她定了定神,輕聲地問:“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一下好嗎?”

  永琪點了點頭,開心地笑了。

  他心里明白,其實懿澤這就算是答應了,所謂的“考慮”,不過是女孩子的矜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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