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朱砂(69)
萬公公一笑,陰冷嘲諷,“倒是難得,謝大人也會關(guān)心殿下,奴才還以為謝大人是來替您的師弟,哦不對,師妹來問罪女才的呢?!?p> 謝然垂眸,“你那樣做,并非在幫她?!?p> “哈哈哈,”萬公公突然大笑,笑聲極為尖銳,“謝大人真不愧是大理寺卿,就是那么喜歡給人定對錯。”
“當然了,莫晚是你師妹,她做什么自然是沒有錯的,或許謝大人巴不得莫晚跟九千歲成就好事,有個當權(quán)者的枕邊人當妹妹,謝大人,謝家在這北燕還有誰能比得上?”
謝然緩緩地閉了閉眼,“縱然你殺了莫晚,你就確定不會有李晚趙晚的出現(xiàn)?萬公公你殺得完嗎?”
萬公公嗤笑,“當然,只要我活著,誰都別想害殿下?!?p> 謝然看著他,“好,莫晚就算了,可二十個錦衣衛(wèi),那對無辜的老夫妻和他們的小孫子呢?何其無辜?你怎么能痛下殺手?”
萬公公撫撫手上的拂塵,“謝大人在說什么呢?奴才可一點都聽不懂?!?p> 謝然:“濫殺無辜,萬公公,你覺得自己逃得過?”
“逃不逃得過,奴才都在這里等著謝大人?!?p> “只是殿下現(xiàn)在情況不好,誰若敢在此時害得殿下病情加重,謝大人,你猜,奴才還會做出什么事情?”
萬公公陰冷地看了一眼謝然,轉(zhuǎn)身直接走進華清宮。
快到殿下喝藥的時間了,他得親自去煎,如今誰,他都不信任,也不放心。
謝然想怎么著,可不關(guān)他的事情。
時候未到,他不想死,誰能奈何?
謝然看著緩緩關(guān)上的華清宮大門,溫潤的眉眼蒙上一層陰影,無聲的嘆息消散在靜謐的宮道。
……
步藍昏迷的半個月里,不管是宮里,還是前朝,氣氛格外凝重。
就連北燕大捷,大軍凱旋歸來,也不敢有人大肆慶賀。
燕文帝和九千歲皆下旨,攝國公主在兩軍交戰(zhàn)之季,為前線殫精竭慮,保后方糧草軍餉充足,后方穩(wěn)定。
今她生死未卜,如何能張燈結(jié)彩?大肆歡笑?
該等她安然,共享北燕勝軍之喜。
皇帝和手握重權(quán)的九千歲都這么說了,那眾人還能怎么說?
只能從唄!
不過,這不妨礙朝臣們心里各種風暴。
九千歲已經(jīng)衣不解帶地在華清宮守著攝國殿下近半月了吧?
這是真的深情還是做戲?
嘖嘖,皇權(quán)還能有什么深情可言?
八成啊,是九千歲不愿背上忘恩負義的名聲做個樣子罷了。
這種戲碼,他們懂,他們懂!
反正霍丞毒害攝國公主步藍這件事,是眾人公認的了。
甚至連燕文帝和榮貴妃都這么想。
只是,而今霍丞權(quán)勢滔天,沒人敢得罪他罷了。
但其實,步藍中毒還真跟霍丞有關(guān)系。
原來,南鴻先皇,也就是霍丞的父皇,很早就安排了線人在他身邊。
那位帝皇仿佛是不弄死霍丞不甘心似的。
只不過,他的線人還沒發(fā)揮什么大作用,他自己就先被霍丞給算計死了。
但南鴻先皇早早就給線人下了死令,如果有一日他出事,也要讓霍丞付出生不如死的代價。
殺霍丞,線人自覺做不到,但霍丞有多重視步藍,她是知道的。
要殺步藍可比霍丞容易多了。
步藍死了,可不就是直接剜了這位九千歲的心嗎?
步藍要不是為了走劇情必須中毒,真恨不得把那個線人腦袋里的水給晃出來了。
誰說她死了霍丞就痛苦了?
那分明是讓他可以跟莫晚名正言順地廝守了嘛!
有本事她去干掉女主啊,那步藍還能給她頒個年度最佳反派獎。
搞她這個惡毒女配作甚?
步藍覺得她都快冤死了。
看,她辛辛苦苦地在朝堂為男主守江山,為他費盡心機,得罪權(quán)貴,最后還中毒險些沒命。
而他呢?
在邊關(guān)跟女主你儂我儂,恩恩愛愛。
呵,不怪她這個女配惡毒和黑化,這都是被逼的。
就問還有誰比她更慘?還有誰?
好難!
她真的是太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