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
對于這樣的送分題,蘇亦一點猶豫都沒有,“我爺爺跟父親都是美術教師,素描,國畫都會一些,就是油畫不太會,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現(xiàn)場作畫的?!?p> 宿白搖頭,“不用,既然你家學淵博,有素描功底,那么以后學習考古手繪,并不是多困難的事情。”
說著,他朝著蘇秉琦問,“我的問題完了,蘇主任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
他的話一出來,蘇亦都有些錯楞。
這就是完了?
就這么簡單?
自己想要秀一把素描功底,都沒有機會了。
很是遺憾。
畢竟前世自己可是讀了四年的美院,雖然讀了美術史這樣的萬金油專業(yè),但他高中的時候,也是正兒八百美術生。
美術生有不會素描的嗎?
必須會。
只不過宿白先生為何這么看重學生的素描功底?
不過一想到宿先生的研究方向,蘇亦也就釋然了。
大部分人都知道宿白先生是中國佛教考古的創(chuàng)建者,卻忘了他在古建筑考古方面也有不俗的造詣。
甚至蘇亦之前跟錢立群聊天的時候,就聽過錢教授聊過,當初,宿白先生為了學素描,他甚至跑到中央美院拜師董希文,這個毅力,可不是別人能夠有的。
當然,董希文這樣的大牛,也不誰都能夠拜師的。
當然,也從側面說明宿白先生的厲害之處。
董希文何許人也?
著名的油畫大師,以及《開國大典》的作者。
牛的一筆。
這也是為什么,蘇亦剛才下意識會提不精通油畫的原因。
至于為什么學素描會拜師一個油畫大師而不是國畫大師,這里面就涉及到素描的誕生背景了。
這里不贅述。
剛才蘇秉琦先生還望著他,忍不住笑了。
估計是覺得他的情報工作做的不錯吧。
實際上,蘇秉琦也沒想到宿白會如此迅速,簡單明了,有些錯愕,“看來,宿白教授對于蘇亦同學是認可的,那么我這邊也沒有需要補充的,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西語系的王老師跟秦老師了?!?p> 這個時候,坐在前排末席的王老師說話了,“蘇亦同學你好,接下來是口語考核環(huán)節(jié),你只需要用英語跟我們秦老師做簡短的對話即可,明白了嗎?”
蘇亦點頭,“明白了,老師!”
這個時候,他終于知道外語系小姐姐出現(xiàn)在這里是什么意義了。
敢情是口語面試老師啊。
我擦!
原來對方是老師。
他之前還以為對方還是學生呢。
也不怪他,主要是恢復高考后,基本上都是大齡學生,很多的時候,老師跟學生的年齡是沒啥界限的。
甚至,有的學生比老師年紀還要大。
要怪就只能夠怪眼前這個小姐姐太年輕了。
沒有想到小姐姐的開場白也是很清新脫俗,當場就來一句簡短的英文開場白。
翻譯成漢語差不多就是,“哈嘍,蘇亦同學,我叫秦爾雅,《爾雅》這本書,你聽說過嗎?”
蘇亦差一點就脫口而出,你也好啊,二丫。
不過他克制住了。
也秀了一段英語口語。
“Erya, one of the Confucian classics,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history of scholarship and culture in China.”
然后小姐姐又問,他知不知道爾雅新證。
這玩意,也不難啊。
蘇亦再次秀英文。
雖然不是標準的倫敦腔,但被美劇熏陶出來的半吊子的美式口語,足夠了。
“Erya new-prove is a research method to read and revise Er Ya taking advantage of unearthed ancient writing material such as oracle bone and bronze inscriptions and some on.”
好像又拐回去說甲骨文了。
這玩意,好像繞不開了。
秦爾雅好像挺滿意他的話回答,所以就來一句:“那么你喜歡《爾雅》嗎?”
“是的,我喜歡!”
蘇亦快問快答,結果他剛說完,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好像是中文對話吧。
啥情況?
然后看到秦爾雅似笑非笑的眼色。
蘇亦才后知后覺。
自己這是被撩了?
而且,還當著眾多師長的面,被撩的?
然后,在眾人的哄笑聲之中,結束了今天的面試。
……
蘇亦走出復試教室時候,走廊,許婉韻在跟他招手。
他剛走過去,許婉韻就迫不及待地問,“怎么樣,宿先生對你是不是滿意得不得了??!”
蘇亦搖頭,“這個還真沒有,整個過程,宿先生就只問我一個問題。”
“啥問題?”
“問我素描怎么樣?”
許婉韻撲哧一下,“這完全就是送分題啊。”
蘇亦不好意思,“確實如此?!?p> 這個時候,馬世長、姚華山、黃妘萍三人也走過來了,有些好奇,“怎么說?”
“他家,美術世家,爺爺爸爸都是美術教師,素描,當然難不倒他了?!?p> 眾人恍然。
姚華山羨慕,“宿先生應該對你很滿意的,因為宿先生在古建筑方面是很有想法的,只是建筑方面偏向于工科,素描又偏向于美術,咱們考古方面找到合適的學生不容易?!?p> 許婉韻皺著眉頭,“難不成宿先生,以后打算讓蘇亦從事古建方面的考古研究?”
姚華山說,“如果從我們四個中挑選一個從事古建考古的話,那肯定是非蘇亦莫屬?!?p> 馬世昌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但也不確定,不過宿先生確實希望學生能夠去學素描,我們本科的時候,宿先生就很強調(diào)素描的重要性,畢竟考古涉及到手繪的,而且,蘇亦也沒有讀過本科,直接就讀研究生,宿先生也擔心他的基本功吧。”
蘇亦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剛才面試的時候,老師們也著重考察我的基本功,都在擔心的我學識,符不符合研究生的要求。”
許婉韻有些八卦,“那都問了你什么了?”
“問讀了什么書,對甲骨文有什么了解,還有一些基本常識,時間有限,也沒有問太深入的東西?!?p> 黃妘萍感慨,“我們就慘了,我們都是有工作的人了,所以老師更想知道我們的研究方向以及研究成果。奈何?!?p> 姚華山搭話,“我們都荒廢了好多年了,對于考古的技術的掌握,也全都還給老師了,剛才在里面對話的時候,恨不得找洞底鉆進去,所以挺羨慕蘇亦你的,一片白紙?!?p> 馬世昌,“大家都差不多,相比較之下,蘇亦就比我們好多了,一直在學習,從未間斷過?!?p> 蘇亦無奈,“各位大哥大姐,你們就不要調(diào)侃我了,能不能通過復試,還未可知呢?!?p> “你可以的!”
“別灰心?!?p> “是的,大家都沒有問題的。”
一時之間,大家反過來安慰蘇亦。
也就這個時候,助教鄭欣蕾過來通知,讓他們?nèi)ノ氖窐嵌堑目脊艑I(yè)會議室。
助教鄭欣蕾說,“一會,蘇主任跟宿主任要見大家?!?p> 看到眾人臉色微變,她說,“是想跟大家談談心,是好事,不用擔心?!?p> 然而,五人真的能不擔心嗎?
答案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