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蘇離甚至懷疑,是自己的記憶出了缺失。
“夏麗麗都認(rèn)識這個女生,但是為什么我卻想不起來?”他對于這個楊曦,也只是面熟而已。
楊曦又看了蘇離一眼,就知道眼前的這個男生,一點都沒回憶起來。
“蘇離,你還沒想起來呢?你忘了,楊曦小時候和咱們都在一個大院的,后來二年級的時候搬走的。”
蘇離一聽這個話就頭大,拜托,二年級的事情,為什么你們會記得這么清楚???
而且自己還多了二十來年的記憶……
“啊……是嗎,我記性不是特別好……哈哈……”蘇離干笑了幾聲。
“算了,既然他不記得,你也就不用逼他了?!睏铌氐恼Z氣有點落寞。
這個時候,蘇離才反應(yīng)過來,之前馮源找他的事情。
“馮源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楊曦了,看她的樣子,似乎我在以前與她還有點瓜葛,竟然記了這么久……”
如果換作其他人,恐怕會對這種“艷遇”求之不得,可蘇離卻只感覺不真實。
最重要的一點,他是重生一次的人。
蘇離現(xiàn)在還沒搞明白,自己重生的原因,以及周圍環(huán)境的變化,在經(jīng)歷了前一陣子的事件以后,他對于這些沒有接觸過、毫無印象的人,或多或少地都帶上了一點戒備心理。
就算是夏麗麗說這是從前認(rèn)識的人,他也感覺別扭。
楊曦展顏一笑,散發(fā)出驚人的魅力,那雙清澈的眸子如同秋水,足以讓人陷入其中。即便是蘇離在前一世見過許多女明星,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一刻的楊曦,相比她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夏麗麗,他不記得也正常,畢竟也過去了很久了。不過我之前讓馮源捎的話,總該記得吧?就是可惜,沒能成為驚喜,倒成了個驚嚇了。”
楊曦很是落落大方,對著蘇離眨了一下眼睛,“就當(dāng)重新認(rèn)識也不錯,是不是?”
蘇離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這種時候,不會有任何人能拒絕。
原本他們還想多聊一會兒,舞臺上的喇叭里響起了王洛秋的聲音:“歡迎鄭勉老師來到一中?!?p> 王洛秋的架子比這個鄭勉還大,估計是被這個鄭勉氣到了,直接在后臺說了一句,連上臺都省了。
這時候,一個男教師側(cè)著身子,右手向前,一副迎賓的姿勢,過了片刻,一個梳著背頭滿面紅光的男人走了過來。
“這個人就是鄭勉?教育專家?”蘇離瞇起眼睛,這個人怎么看怎么不正常,臉上的紅色,像是醉酒之后的征兆。
鄭勉咳嗽了幾聲,嗓子里明顯有粘稠物體,又清了幾下嗓,坐到了早就準(zhǔn)備好的椅子上。
“各位同學(xué),下午……”話筒里猛地發(fā)出了“嗡嗡”的嘯叫聲,炸得前排同學(xué)一陣發(fā)蒙。
蘇離蹙起眉,這個所謂的教育專家,在他看來也就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就說演講,沒有人會像他這樣,直接動話筒的。
太業(yè)余。
那個男教師立刻跑上臺,把話筒擺弄好,見沒什么問題以后,才緩緩下臺。
鄭勉舒服地往后一靠,說道:“很榮幸受邀參加一中和實驗中學(xué)的這次交流會,兩所學(xué)校都是煊城市的重點學(xué)校,很多道理就不用我再多說了,我這一次來,就是要和大家探討一下學(xué)習(xí)?!?p> “我們現(xiàn)在正處在一個十分關(guān)鍵的時期,但是同學(xué)們知不知道,相比于同期的美國、RB,我們在這一方面的差距還很大?!?p> 一聽到這話,蘇離就知道,這哥們是老公知了。
“1992年8月,77名RB孩子來到了NMG,與30名中國孩子一起舉行了一個草原探險夏令營。根據(jù)指揮部的要求,每個人都要負重20公斤,徒步50公里。中國孩子走了不久,背包帶子斷裂,他們就直接將負重扔進車?yán)?,在后面打打鬧鬧?!?p> “RB孩子則不肯放下書包,堅持到底。后來在吃飯的時候,由于中國孩子沒有準(zhǔn)備,晚餐餓著肚子,而RB孩子卻早有準(zhǔn)備,自己做了豐富的美食?!?p> “在離去的時候,所有中國孩子都震驚于RB孩子的精神,以及高度合作。”
“由此可見,我們中國對于孩子的教育上面還有很大的缺陷,尤其是自理能力以及合作能力!”
不得不說,這種故事在那個信息不發(fā)達的年代很是震撼人心。
大家都沒有辨別真?zhèn)蔚姆绞剑瑢τ谶@種權(quán)威人士說的話,自然不會認(rèn)為有假。
鄭勉很是滿意地看了一眼臺下,他以為徹底掌握住了場面。
就連校長都帶頭鼓起掌來,一時之間,掌聲雷動。
“什么玩意兒啊……”蘇離嗤笑了一聲,這都是放到后世爛大街的東西,也就在這個年代忽悠一下不明真相的群眾罷了。
正當(dāng)鄭勉沾沾自喜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出來:“鄭勉老師,你能對你說的話負責(zé)任么?”
掌聲戛然而止。
前排的幾個領(lǐng)導(dǎo)有點不知所措,瘋狂指著后臺,嘴里在說些什么。
蘇離也有點吃驚,這是要干什么?
王洛秋踩著高跟鞋,雙手抱胸,從后臺出來,冷冷盯著鄭勉。
“你是誰?”鄭勉皺眉,眼前這個女人長得不錯,可拆了自己的臺,以后還怎么靠這個吃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觀點簡直狗屁不通?!蓖趼迩锉緛砭蛶е鴼猓螞r眼前是個酒鬼,更加不客氣,“你說RB學(xué)生能負重20公斤,徒步50公里?”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鄭勉冷笑一聲,反唇相譏,“你做不到,就不讓人家做到?我都說了,中國學(xué)生的體質(zhì),和人家現(xiàn)在不能比!”
“哦,體質(zhì)問題。要不然請鄭勉先生示范一下,如何負重20公斤徒步50公里。”
“好!”底下有好信兒的學(xué)生開始起哄,陣陣口哨聲,在禮堂中驚起一陣回音。
鄭勉有些色厲內(nèi)荏,“我……現(xiàn)在是歲數(shù)大了,要不然……”
“要不然你能徒步100公里都不成話下?”王洛秋哂笑一聲,“省省吧,教育專家,知道夸美紐斯么?”
鄭勉愣了一下,不知道王洛秋說的是什么。
“大教學(xué)論都沒聽說過,還自封教育專家?我勸你盡早離開這個行業(yè),否則遲早會被人罵死?!?p> “你……”鄭勉原本就通紅的臉,一下憋得發(fā)紫了,整個人猛地竄起來,把身后的椅子都帶翻了。
“不好!”蘇離看見這個鄭勉的狀態(tài),知道王洛秋這次實在是觸到了對方的痛腳了。
“這個人要動手!”
旁邊的楊曦捂住自己的臉,因為鄭勉已經(jīng)沖向了王洛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