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和云歌落在黑色河流上的藤蔓橋梁上,藤球半浸染在河流被沖擊,百米的藤橋搖晃著斜斜的插入對面的山壁破碎縫隙。
“小心一些,前面也許有未知的東西存在?!绷职捕谝宦?,法力運轉(zhuǎn),腰間的風(fēng)鈴蠢蠢欲動。
云歌蹙眉點頭,手中握著骷髏將有些擔(dān)憂:“他們距離我們并不遠,但是沒有什么動靜,我怕他們遭遇了什么危機。”
兩人腳步輕盈,一點一躍之間腳步上加持法力,盡量不發(fā)出什么聲響,百米的藤橋眨眼到頭,兩人沒有任何遲疑的一頭扎進山洞。
赤云后邊跟著進來落在林安的肩膀,尾巴上燃燒火焰照明,被林安給阻止。
光亮雖然能讓他們看的更清晰,更舒服,但是現(xiàn)在不適合有光,容易被別人洞察到細(xì)微的變化,黑暗中他們一樣擁有視野。
林安拉住迫切的云歌,微微搖頭,旋即眉心飛出一個紙人貼在山壁上向前探索,他們則跟在紙人后面,小心戒備可能突然出現(xiàn)的未知情況。
山壁縫隙中,有人為開鑿的痕跡,很新,應(yīng)該是不久前才開鑿的,林安看向廣闊的山壁縫隙,都是蠻力轟碎的,不是很規(guī)整,而且似乎同行的人有好幾位。
“你師父燕赤霞應(yīng)該和我?guī)煾杆麄円黄疬^來了,這里沒有打斗的痕跡,他們也不知道此地的情況,應(yīng)該也沒有再繼續(xù)爭斗?!?p> 云歌手指掠過山壁,有稀碎的山壁顆粒脫落,手指輕輕一捻,顆?;鲏m土。
林安點點頭,看向云歌手中被紅紗包裹的骷髏吊墜:“你師父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云歌停下腳步仔細(xì)感知一番,看向林安:“不足三里地!”
“走,加快步伐!”
林安步子更快,右手掃過符袋拿出三張黃符分別給云歌和赤云貼上。
“屏息符,小心一些?!?p> 黑暗中,兩人一狐如同警惕的獵豹一般小心的向深處鉆過去。
山壁的縫隙逐漸擴大,遠遠的有光亮傳過來。
紙人率先貼在山壁口,并沒有什么意外發(fā)生,林安快步跟上,山壁之外是一個中空的巨大山腹,山腹上空無數(shù)如同巨蟒的藤蔓根須在空中游動穿梭。
像是尾巴鎖在山腹上一樣,山腹之內(nèi)如同虛無,下面如同深淵看不到底,黑色的氣息飄蕩在山腹中。
無數(shù)根須的下方一條條藤蔓延伸捆綁了幾個藤球。
林安看的真切,藤球里面有血液滲出,并不是陰鬼,而是活人。
云歌看著滲人的根須藤蔓有些心悸,看向林安:“我感受的到師父就在這里,距離我們很近,在深淵下面?!?p> 林安盯著黑黝黝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淵有些不確定:“你確定你師父距離我們很近,這感應(yīng)不會是出錯了吧!”
“不會!”云歌很肯定。
林安皺眉看著下方無底的深淵:“難道這只是視覺上的感官?要不你跳下去試試?”
云歌斜眼撇著林安,明亮的眸子微轉(zhuǎn):“上面那些根須呢?那玩意似乎是活的?!?p> “先讓紙人試探一下?”
云歌附和的點頭:“可以?!?p> 林安和云歌商討著,肩膀上赤云突然顫巍巍的抬起爪子輕輕拍打在林安的頭上。
“赤云,別鬧?!?p> 赤云依舊爪子拍在林安腦袋上,更加用力的揪著頭發(fā)把林安的腦袋往后邊拉。
“別鬧,現(xiàn)在干正事呢!”林安低喝一聲,但是已經(jīng)被赤云拉著回過頭。
瞬間,沖天的涼意直接竄上腦門,只見他們身后的山洞縫隙里面,不知何時已經(jīng)有一條無比粗大布滿荊棘的根須無聲的游蕩過來。
根須的頭部緩緩向前移動著,似乎察覺到了他們存在,但是并沒有直接發(fā)現(xiàn),但是現(xiàn)在他們之間只有七八米,任由根須過來,他們必定被發(fā)現(xiàn)。
云歌此時也轉(zhuǎn)過身,看到身后的根須,身體有些僵硬。
林安認(rèn)真的眸子盯著云歌:“你師父真的在下面!”
“在,很近!”云歌目光堅毅。
林安深呼一口氣,“我們下去,別碰到那些藤蔓?!?p> 兩人一狐走到山壁旁邊,隨時都可以一躍而下。
林安試探性的緩緩從眉心召喚出紙人,紙人身上所有的氣息內(nèi)斂,就如同普通的白紙,如同落葉。
見根須對于紙人的出現(xiàn)沒有反應(yīng),林安提著的心總算放下。
這根須不能視,不能聽,只是依照對于氣息的察覺行事,這就好辦多了。
成群的紙人從眉心飛出,收斂著氣息,聚在林安和云歌身邊,一個個的拉起兩人的身體,托著兩人身體緩緩的帶著兩人往山腹下的深淵落去。
忽然,云歌手上骷髏吊墜上的法力紅紗消失,云歌有些呆愣的閉目,隨后猛的睜開雙眼看向林安:“感應(yīng)消失了,體內(nèi)的法力無法離體!”
林安皺眉,法力凝聚在手上,黑白二色纏繞成陰陽太極。
“并沒有什么異常,法力運轉(zhuǎn)也沒有阻塞,你是不是出錯了?!?p> 云歌將信將疑的再次運轉(zhuǎn)法力,林安緊緊盯著,法力隱在掌中,但是一出現(xiàn),就突然消失,像是被突然吞噬了一樣。
法力不能離體!
林安看著自己手心盤旋的陰陽太極,目光看向赤云,“赤云你試試?!?p> 赤云點頭,張開嘴巴,喉嚨位置紅光一閃而過,剛剛凝聚的法力消失無蹤,赤云直接被嗆的一陣猛咳。
“赤云也不行,為什么你可以?是你體質(zhì)特殊,還是你的法力特殊!”云歌有些疑惑,看著林安掌心盤旋的陰陽法力。
“應(yīng)該是我所修行出來的法力比較特殊?!绷职财降慕忉屢宦?,他當(dāng)初踏入先天境界凝聚法力的時候,在最后時刻似乎達到了陰陽平衡的點。
掌心的陰陽法力緩緩散去,林安這個時候才真正覺得玄心妙劍訣所修行的陰陽法力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他一直以來只是單單將其當(dāng)做尋常的法力,并沒有深入的研究了解,但是在這里,陰陽法力展現(xiàn)了它的特殊。
一群紙人托著兩人緩緩下降,上空的藤球里面幾滴鮮血突然滴落在紙人上,沾染血液的紙人貪婪的將血液吸收,然而這血液的來源是上方的修行者,血液中的力量氣息打破了紙人收斂的氣息。
屬于陰鬼的陰氣怨念在山腹中一閃而逝。
轟!
上方虬結(jié)在一起的根須仿佛瞬間找到了攻擊的對象一般,一條條根須猙獰的向著林安他們所在纏繞過來。
看到這幅景象,林安只覺的心驚膽顫,這簡直就是一個萬蛇坑,還全是兇殘巨蟒的坑。
“沖!”林安低喝一聲,一個個紙人拽著兩個小短手吃力的把他們往下拉,林安更是運足了法力推動。
自由落體加上推力,林安他們速度何止快了一倍,但是即便如此,那些根須卻在眨眼之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如此同時山壁里也有根須張牙舞爪的沖出來,整個山腹如同瞬間綻放的惡魔之花。
而它們的目標(biāo)就是林安!
根須卷動著風(fēng),速度比風(fēng)聲還快,眼見就要抽打在他們身上,林安法力催動風(fēng)鈴釋放云霧,云霧瞬間破碎。
林安和云歌都是臉色巨變,尤其是云歌此時法力無用,只能催動血紋加持肉身力量,已經(jīng)做好了硬抗的打算。
瞬息之間,林安腰間上官流云的折扇突然化作一道屏障抵擋住根須。
隨后那屏障收攏化作上官流云的虛影,疑惑的揮手打退根須,看向跌落的林安嘀咕道:“你應(yīng)該在城里才對,怎么會出現(xiàn)在食陰母樹根須之下?!?p> “難道我留下的封印松動了,還是它當(dāng)初留下了后手?!?p> 上官流云嘀咕一會,看向根須下的藤球,苦笑著搖搖頭:“麻煩?!?p> 所有的根須瘋狂沖擊上官流云,他的身影更加虛幻,畢竟只是虛影,力有不逮。
當(dāng)下直接往下沖,帶著林安一行墜落。
半空中穿過一道黑色的氣,四周突然變化,根須,山腹全部消失,上下四方無邊無際,到處都充斥著灰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