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自我稱謂
約翰有些不自在地坐進了“紅月亮安保公司”的會議室里。
“看來我將在正神教會的大本營，向一位正神忠實的信徒宣揚一個隱秘組織的理念。梅麗莎小姐，我覺得我可能沒法活著走出這里?！?p> 這當然只是調(diào)侃，約翰臉上可沒有什么死亡的陰影籠罩。不過他這樣的玩笑，還是讓性格認真的梅麗莎有點不知道怎么接話。
她表情專注地問道：“約翰先生，你將要用‘愚者’教會的信條來說服我嗎？”
昨天這個時候，梅麗莎在家中的書房內(nèi)，向約翰表達過自己對于和“愚者”教會合作的顧慮。
在她看來，“愚者”教會想要繼續(xù)這場合作，回應(yīng)自己的疑慮，除了處理好對莫蒙特教授的安排之外，就是適當透露自身的真實目的。
她對于今天的這場談話，因此抱有類似的預期。
但約翰的話語聽上去好像并非如此。
“咳，這件事我們稍后再說?！?p> “我想，在你所有的顧慮中，最重要的還是我們對待莫蒙特教授的態(tài)度，我說的對嗎？”
約翰先生看上去有點興奮。盡管他很快掩飾好了自己，但剛剛的那個難以遏制的笑容根本無法偽裝。他似乎很少露出這樣的神情呀，就像，就像一個期待的孩子一樣……
梅麗莎沒有多想，頷首回應(yīng)。
“梅麗莎小姐，在了解到了你的顧慮之后，我專門詢問了我的上司小姐?！?p> “我想，你必然能夠理解我們的難處。莫蒙特教授至今和蒸汽教會有所聯(lián)系，而我們教會獲得的手稿源自羅塞爾大帝。這其中非常容易產(chǎn)生糾紛。”
“我們希望能夠在設(shè)計完成前不被莫蒙特教授知曉，為的正是不讓蒸汽教會過早介入此事?！?p> “至于后續(xù)的步驟，尤其是專利所有權(quán)的分割，我們會充分尊重莫蒙特教授的意見，給予他所該分得的部分。我們的要求僅在于，這一切都是個人與學校的成就，與蒸汽教會無關(guān)?！?p> 這很合理……梅麗莎回憶起那場戰(zhàn)爭以來，導師因為與蒸汽教會的聯(lián)系，明里暗里遭遇的不順心，忍不住說道：
“以我對導師的理解，他如果了解到你們的態(tài)度，應(yīng)當會與你們達成一致?！?p> 對于此，約翰不置可否。
畢竟自己的老板是“觀眾”，一直以來的安排也全部是有的放矢。既然她有這一層額外的布置，那必然對應(yīng)著相當?shù)念檻]。
他只是笑著作出結(jié)論：“看來，梅麗莎小姐并不反對我們的處理方法，對嗎？”
梅麗莎略有些沉默，然后才說道：
“我昨晚進一步回憶了你出示的圖紙。那些設(shè)計我都有辦法做到，由我自己完成并檢測效果，確實是可行的方案?！?p> “僅僅是這一步嘗試，不需要花費太久就能完成，我可以瞞過我的導師。”
“但倘若這時我們遇到了困難，需要的不再是小的改動，而是進一步的全新的嘗試，這個設(shè)計就不再是幾天內(nèi)能夠完成的項目?！?p> “那樣一來，我總要向?qū)焻R報進度，新圖紙的存在很難瞞過莫蒙特教授?！?p> 約翰忍不住笑了：“看來我們的梅麗莎小姐是十分誠實的人，根本沒有考慮過欺騙自己的導師這條選項?！?p> “不要誤會，我認為這是很好的品質(zhì)。嗯，短暫的探索我們肯定有辦法拖延，而倘若到了瞞不下去的地步，這也意味著我們這張圖紙的貢獻十分有限，我的上司女士必然也會尋找新的合作方法。到時候，我們必將與你溝通，征得你的同意?！?p> “相信我，和莫蒙特教授交惡對我們可沒有好處。我們和蒸汽教會雖然不是朋友，但目前也不是敵人。嗯，這句話是我的上司女士的原話，所以還是很可信的?！?p> 梅麗莎當然也不會刻意刁難。有了這句保證之后，她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疑議。
“那么接下來就是向你解釋一下，我們教會致力于此的目的是什么?！奔s翰掩飾性地咳了一下，再次露出了難以扼制的笑容，“這就進入了可能會導致我進入黑夜教會監(jiān)牢的環(huán)節(jié)?！?p> 饒是梅麗莎性格認真，此刻也忍不住想要在內(nèi)心吐槽：
約翰先生，你充滿期待的神情真的與你的話語很不相符！
約翰先生平時看上去那么理智，即使是情緒不好時也顯得格外冷靜，為什么這次卻完全把自己的喜悅表現(xiàn)在了臉上……
帶著這樣自然而然冒出的疑惑，梅麗莎認真聽著約翰說道：
“梅麗莎小姐，我知道你曾在助學基金會工作過，那么你想不想知道，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會有那么多人吃不飽飯，上不起學？這一切真的可以靠慈善與慷慨來解決嗎？”
“對于此，‘愚者’先生曾經(jīng)賜予過我們一套深奧的理論。這套理論至今仍在被教會成員努力解讀，但目前已經(jīng)有了相當?shù)倪M展。”
“事實上，梅麗莎小姐，你將是目前為止，第一個聽到這個理論的非‘愚者’教會成員?！?p> “讓我們來分析一下一個社會的經(jīng)濟組成……”
“……”
……
會議室外，心理學隱身的奧黛麗從小窗口里看著約翰侃侃而談，慢慢點了點頭。
這套從遠古歷史中的《zbl》修改而來的理論，至今還沒有給太多的人看過。按照正常的規(guī)程，在將它出示給世人之前，奧黛麗至少應(yīng)當先在教會內(nèi)嘗試講解。
但一來教會缺乏相應(yīng)的人才，講了也不會有人聽得明白，二來梅麗莎可不算是外人，故而奧黛麗順勢安排了如今的場面。
“愚者”先生如若知道了約翰和梅麗莎湊得這么近，大約又要不滿了。其實約翰多好呀，和梅麗莎也很相配。嗯，在這件事上，我和露絲女士的態(tài)度天然走到了一起。
這大約就是哥哥和嫂嫂的不同……咳！奧黛麗！你在想些什么！
如果不是有“觀眾”的自控能力，奧黛麗此刻必定滿面羞紅。她又羞又惱地自己站了半晌，才轉(zhuǎn)過身向著“紅月亮安保公司”的大門外走去。
門外，外出處理有關(guān)風暴之主謠言的倫納德，恰好正要踏入大門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