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完美的計劃

　　盡管在私下和阿羅德斯交流，但霍黛麗的身份完全沒有受到干擾：

　　“‘愚者’先生，我有一個問題?！?p>　　“如果我夢境身份的歷史投影被帶入現(xiàn)實，那么我的力量來源于哪里呢？是阿羅德斯還是混沌海？”

　　克萊恩笑著為她解答：

　　“都不是。是單純的源自歷史的力量?！?p>　　“不過，這里面確實有神秘學(xué)上的聯(lián)系。永暗之河畢竟是源質(zhì)，或許能夠反向做出侵蝕。阿羅德斯處在灰霧之上，影響不大；但亞當或許會因此發(fā)現(xiàn)我們在探索永暗之河?！?p>　　機會！奧黛麗假裝好奇地問道：“我們需要提前向祂請求合作，防止祂作出阻撓嗎？”

　　克萊恩隱約覺得這個問題有些淺顯，但他還是溫柔地笑著說道：

　　“那倒不需要。先前是亞當令阿蒙主動詢問女神的進度。祂對于我們在永暗之河將有動作，必然有所預(yù)料?！?p>　　奧黛麗聽得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仿佛思維得到了發(fā)散一樣提問道：

　　“‘愚者’先生，我一直有一個疑問，那位遠古太陽神是無法沖破源堡的封印，窺視到西大陸的任何情形的，是這樣嗎？所以祂不能通過西大陸的情形推測女神的進展，也因此只能向您提問?！?p>　　按照奧黛麗和阿羅德斯剛剛商議出的結(jié)果，她表層的偽裝應(yīng)當是想要私下接觸亞當，學(xué)習(xí)如何將身份徹底分割成不同的人，并且避開克萊恩的注視。而基于這樣的目的，她必然會考慮從西大陸不受窺視的身份入手。

　　那么問一問亞當對西大陸的掌控力既有必要，也是合理的破綻可供天尊看破。

　　“是的，除非祂成為真正的全知全能的造物主?！笨巳R恩已經(jīng)開始覺得不對勁了?？伤纯葱√焓骨寮儩M是崇拜的眼神，又覺得是自己想了太多。

　　他想了想，想起了還未和奧黛麗分享的信息：

　　“女神提到過，祂預(yù)感到我們不應(yīng)當和亞當分享西大陸的信息。雖然我并無類似的預(yù)感，但是我們還是要努力遵守，以防這是對女神的獨特的危害?！?p>　　“我記住了，‘愚者’先生。”那么基于先前的偽裝，我企圖利用西大陸身份聯(lián)系那位遠古太陽神的“希望”落空了。

　　短暫的插曲結(jié)束，克萊恩繼續(xù)先前的思路：

　　“你的歷史投影將受到源堡力量的侵蝕和保護，不會僅僅是靠近就遭遇侵蝕。這允許你在永暗之河上自如地活動?！?p>　　“困難在于如何損傷到薩林格爾?！?p>　　“我想，僅僅是攻擊并不足夠，因為薩林格爾本就已經(jīng)死亡。真正重要的，還是借助永暗之河的象征，禁錮祂，令祂的意志徹底永眠?！?p>　　因為對永暗之河沒有什么了解，奧黛麗只是安靜旁聽，直到此刻才忍不住發(fā)問：

　　“那么，‘愚者’先生，按照女神設(shè)想的最好的情況，那位死神的身影沉入永暗之河，是祂的意志進入永眠的原因，還是結(jié)果？”

　　這決定了利用永暗之河的永眠象征的具體方法。

　　“依據(jù)我的神秘學(xué)經(jīng)驗，這很可能既是原因，也是結(jié)果?！笨巳R恩無意識地隔著衣袍，撫摸著奧黛麗肌肉緊致的大腿，“也許可以借用河底的格蕾嘉莉的力量，將薩林格爾拖入河底之中?！?p>　　在成神之前探索永暗之河、獲取河水時，克萊恩就曾利用嫁接，將格蕾嘉莉拖他進入永暗之河的力量轉(zhuǎn)嫁給薩林格爾。但那時他取到河水后立刻離去，自身意志得到活化的薩林格爾，當然有辦法掙脫沉眠力量的吞噬。

　　奧黛麗感受到腿部微癢的觸感，一時有些不自在。但她明白“愚者”先生只是作出下意識的小動作，因而只能說服自己，將這當作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努力讓思緒集中：

　　“也許我們可以設(shè)計一個陷阱，當那位死神踩中陷阱之后，就將受到來自不死鳥始祖的牽制。而在那之前，我們甚至不應(yīng)當令祂意識到我們想要毀滅祂的身影?！?p>　　“‘愚者’先生，我記得昨日在女神離開永暗之河后，曾提到祂向那位死神掌控的身軀詢問永暗之河內(nèi)灰霧的來源。”

　　“也許，我們也可以假裝去檢查灰霧中是否含有天尊活化的意志，直到無意間觸發(fā)不死鳥始祖的力量，將之與那位死神重組在一起？從某種意義上講，這與您曾經(jīng)的行為類似。”

　　倒算得上是個可行的思路……克萊恩想了想，又皺起了眉頭：

　　“可是薩林格爾的意志無疑在西大陸的封印外更為活化。借助冥界與靈界的聯(lián)系，祂完全有機會得知我們和女神的合作關(guān)系?！?p>　　“在女神已經(jīng)當面詢問過祂的情況下，我再派遣你去那里查探，而且還是去往我的力量易于掌控的封印外的支流，這并不那么合理，容易引起祂的警惕?！?p>　　“更不用說，引發(fā)格蕾嘉莉的攻擊需要那個黃金鳥形裝飾。而只是查探灰霧的話，完全不需要我們攜帶那個裝飾?！?p>　　“愚者”先生說得真對！可是那該怎么辦呢……奧黛麗有些苦惱地往克萊恩的懷里縮了縮，卻因此把自身的重量更多地壓在了座椅的靠背。

　　電腦椅因此移動了重心，發(fā)出了嘎吱的聲音，搖晃著要向后滑去。但這樣的變化難不倒曾經(jīng)的“小丑”?？巳R恩只是略微動了動身體，就令電腦椅停在了原地。

　　他隨手把奧黛麗的身體往上托了托——這當然費了點力氣——隨后又將手掌放回了奧黛麗的膝蓋上：

　　“女神最近有什么動作嗎？”

　　“如果女神能夠同時在西大陸那邊牽扯薩林格爾的精力，我們的行動將會容易很多。”

　　奧黛麗伏在克萊恩的肩膀上，揚起腦袋乖乖地說道：“我去問問。”

　　……

　　“這并不難。我們可以作出這樣的假裝：”

　　“我希望在幫助羅塞爾之前，初步掌握永暗之河；但死神唯一性是可能被薩林格爾利用的突破口。因此，我希望在我做出這些的時候，能夠有人在西大陸外的支流作出干擾。而你們就是我的幫手。”

　　“這樣一來，無論是薩林格爾稍后看破我的動作，還是祂感應(yīng)到了死神唯一性與祂之間的聯(lián)系，祂都會將一定的意識投注向西大陸?！?p>　　“在這樣的關(guān)頭，‘愚者’可以嘗試加強西大陸的封印，而你的歷史投影抓住機會，真正地對薩林格爾發(fā)動攻擊?！?p>　　“當然，這需要你將真正的攻擊隱藏在周圍，在合適的時機及時發(fā)動。但我想，有‘錯誤’和‘隱秘’權(quán)柄的‘愚者’，完全可以做到這件事。”

　　奧黛麗垂下的長長睫毛顫抖了起來。隨即，她微微抬起了下頜：

　　“在這件事上，我們可不可以利用，請您保管的那只河水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