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狀態(tài)共享
奧黛麗頓時有了推想:
“我一直覺得不那么合理的一條,分出的身份依然具有這個身份所不具有的過去,依然可以分出本體擁有的所有身份——這也是您添加的知識嗎?”
舉例而言,奧黛麗分割出的,代表著霍黛麗的身份,本不應(yīng)當(dāng)具有奧黛麗在現(xiàn)實中的過去。但她依然可以由那個霍黛麗的身份,再分出一個游走在夢境之外的身份出來。
這其實是不那么合乎邏輯的地方。但奧黛麗在晉升“織夢人”后,了解到的解釋是歷史只有一個,因此身份的過去與本體共享,故而可以由身份分出身份。
在這件事上,亞當(dāng)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下來:
“這就是心靈的力量?!?p> 奧黛麗一時覺得感受有些復(fù)雜。這樣隨意地修改本途徑的知識,放在其他的途徑中,就是上位者對較低序列者最大的惡意,是下位非凡者無力抵抗的噩夢。
可亞當(dāng)竟然把這變成了一場恩賜。不論祂出于什么樣的目的,不論這么做對祂有什么幫助,奧黛麗確確實實因此獲益。
甚至,如果沒有這些全新的針對身份的利用,她根本不可能這么順利地喚醒克萊恩的自我意識。
這讓她的目光難以抑制地帶上了感激。
阿蒙注意到了這件事,頓時對亞當(dāng)吸引他人信服的能力產(chǎn)生了破壞的沖動。祂坐起來,正了正自己的單片眼鏡:
“這也提醒了你,‘觀眾’晉升后得到的知識未必都是真的。說不定只是亞當(dāng)覺得哪一條有趣,就隨便加進去試驗一下?!?p> 呃……奧黛麗低下頭看了阿蒙一眼,對祂在父親面前的放肆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作為一名“觀眾”,她不會讓人尷尬,因此順著阿蒙的話問道:
“那么理論上,只要這些新添加的知識沒有超出位格的限制,序列3以上的‘觀眾’都能夠做到?”
亞當(dāng)也沒有在意兒子的玩鬧:
“是的。而從序列2開始,你擁有了足夠的空想力量,可以自己創(chuàng)造自己相信的能力?!?p> “當(dāng)然,心靈的力量并不那么容易獲取。讓自己徹底地相信某件事,和簡單的催眠并不等同?!?p> “當(dāng)我將上述的知識添加進這條途徑后,赫密斯花了一個月,才克服了自己過往的認知,真正做到了這些。那位復(fù)活的‘空想之龍’,更是受長久的身為‘觀眾’的經(jīng)驗所局限,直到死時都難以完成這樣的轉(zhuǎn)變?!?p> 聽上去,這樣的應(yīng)用方法,是曾經(jīng)的安格爾威德所不熟悉的?這未必沒有可能,畢竟古神都是瘋狂的。
奧黛麗若有所思地慢慢頷首:“這就是您要教導(dǎo)我的知識嗎?”
“不。這樣的道理,只要是在第三紀之后晉升的、有一定經(jīng)驗的‘觀眾’途徑天使,都有相應(yīng)的了解和體會?!?p> “我想教給你的,是如何基于這樣的心靈力量,共享不同身份的狀態(tài)。”
“狀態(tài)?”這個詞語過于模糊,奧黛麗一時不能精確體會。
亞當(dāng)平靜的聲音,終于有了些許笑意:“比如,位格。再比如,來自規(guī)則的判定?!?p> 奧黛麗一愣,雙眼刷地亮了。
……
“你的意思是,你在夢境增強的時期,由夢境外的身份共享霍黛麗那個身份的狀態(tài),獲得她的序列1的位格,以及夢境對她的加強,然后進入夢境迷宮,壓制天尊帶來的污染?”
“而因為神秘減弱的發(fā)生,天尊的反抗,包括借助‘開門’從其他房間匯聚力量,包括借助非凡能力傷害你,都會變得不那么強烈?”
克萊恩看著拽著自己的袖子,興奮地晃啊晃的奧黛麗,感覺她的喜悅和興奮如有實質(zhì),似乎讓她的整個人都發(fā)起了光。
呃,她好像真的在發(fā)光……
不是那種作為光源的發(fā)光,而是一種光澤感,使得直射的陽光、頭頂?shù)臒艄?,都在她的皮膚和外衣表面得到了更大但依舊柔和的反射,以至于整個人都帶上了淡淡的光暈。
還挺美的??巳R恩停下了抽動嘴角的動作。
不得不承認,“正義”小姐雖然在刻意追求夢幻和美好,但并沒有像我以為的那樣做作。恰恰相反,她很清楚人類潛意識中的喜好,并把它們以最直白的方式顯現(xiàn)了出來。
就像現(xiàn)在,她發(fā)光的樣子真可愛。
“‘世界’先生,這樣一來,你是不是很快就能時刻保持清醒啦?”她的笑容像最盛放的鮮花。
小花抖了抖自己的花瓣,收起了自己的光澤:
“我怎么覺得你并沒有因此而高興?”
她揮動著葉子,啊不,翅膀,問道:
“‘世界’先生,你是有什么憂慮嗎?”
克萊恩輕輕頷首:
“我覺得,我先前的擔(dān)憂并沒有得到解決。你依然需要直面天尊的力量。”
奧黛麗并不覺得這是問題:
“但我現(xiàn)在序列1了呀。而且這里是夢境,我甚至可以把自己變成天使之王,或者成神也不是不可能?!?p> 克萊恩正是對此有所迷惑:
“你不是說,‘觀眾’的空想力量,是不能超過自身位格的嗎?”
奧黛麗解釋道:
“我成為序列1的天使,并且獲得夢境中的增強力量,本質(zhì)上是在借助‘0-02’的位格,借助你和‘愚者’先生的位格。我的位格能達到的理論上限,是受你們限制的,而非我自己?!?p> “當(dāng)然,這種對位格的借助,如果在現(xiàn)實中運用,會困難到幾乎不可能發(fā)生??蛇@里是夢境。我從夢境中借助力量,發(fā)揮在夢境中,是不那么困難的事情?!?p> 這倒還算合理?!坝^眾”和“不眠者”途徑的非凡者,通過操縱夢境,擊殺位格更高非凡者的例子比比皆是,重要的是讓夢境主人相信……
只是,到了我們這樣的位格,夢境的力量已經(jīng)可以被權(quán)柄超越,被低位者借助夢境擊殺的難度,將會大大提升。
當(dāng)然,天尊以污染的形式存在,本質(zhì)上被“觀眾”克制,而且我可以做一些自主的壓制。所以并非沒有成功的可能。但是——
“我還是不太放心。”克萊恩皺著眉。
在這件事上,歷史投影很難起到替代的作用。
之前探索夢境迷宮的時候使用歷史投影,是因為那只是看一眼;一旦歷史投影和天尊的污染有了交互,天尊必然能夠利用和干擾那個歷史投影,甚至使它反叛。
看了看奧黛麗依然在發(fā)亮的眼睛,克萊恩也不忍心再潑冷水,只好說道:
“你先學(xué),不管我們是否使用這個方法,它都是一項很有幫助的技能。”
奧黛麗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又閉上了。
她乖乖地點頭:“等我學(xué)會了我們再討論。也許還會發(fā)現(xiàn)更好的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