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多重保險

　　克萊恩依舊滿含擔(dān)憂。只是這樣的準(zhǔn)備，并不能說服他允許這種危險的行為。

　　不過，面對這樣熱切地幫助自己的心上人，一味拒絕未免不識好歹。他問道：

　　“不能利用歷史投影完成這件事嗎？”

　　奧黛麗頓時露出了苦惱的神色：

　　“可我同樣擔(dān)心你會因此受傷?！澜纭壬?，你召喚出的歷史投影，是否因此和你有所聯(lián)系，可以被天尊利用？”

　　“就污染而言，我被污染，畢竟比你被污染要好得多?！?p>　　不，不至于。我能在這個夢境屏障內(nèi)遇到的污染，都已經(jīng)與我徹底融合。我自己當(dāng)然污染不了我自己。

　　可是“正義”小姐不知道我就是“愚者”，她以為我和污染之間有位格上的差異……

　　克萊恩想著今晚所有的暴露，難以避免地產(chǎn)生了遲疑。萬一“正義”小姐再從新的操作上察覺出什么，那就徹底無法挽回了。她心中的“愚者”形象必然出現(xiàn)崩塌。

　　可是，“正義”小姐現(xiàn)在這幅樣子，也不像是能夠改變主意的……

　　奧黛麗無疑感受到了他的猶豫。當(dāng)然，已經(jīng)成為了天使的她同樣可以看出，這并非是自己的說服產(chǎn)生了效果，更像是源自另外的因由。

　　她略作思考后，試探著提議道：

　　“不如，你來占卜一下，我的本體是否會因此受到傷害？另外，我們可以定下規(guī)則，在我進入夢境迷宮的一秒，不，半秒鐘內(nèi)，如果我還沒有終結(jié)我的身份，就由你來出手殺死她？”

　　在奧黛麗看來，這樣的安排算是比較嚴(yán)謹(jǐn)了。如果“世界”先生有相應(yīng)的、其他的猶豫，他大概率會答應(yīng)下來。

　　誰知道，克萊恩在她說完之后，反而語氣頗為堅定地說道：

　　“不，我來為你召喚歷史投影。”

　　“我很確定這不會傷害到我?！?p>　　奧黛麗不免愣了愣。

　　下一刻，她依循對克萊恩誠心的尊重，以及過往已經(jīng)養(yǎng)成的本能反應(yīng)，終止對這件事所有的思考與推想，不去探索“世界”先生明顯是想要掩飾的秘密。

　　她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事上：

　　“那我來分出我的夢境身份?！?p>　　——這么做的意義是，奧黛麗從未以序列2的身份出現(xiàn)在夢境之外。而克萊恩如果召喚出奧黛麗夢境之內(nèi)的身份，那么霍黛麗小姐作為夢境角色的一員，當(dāng)然不可能超脫夢境，去洞察夢境主人的心靈。

　　至于召喚對應(yīng)著本體的歷史投影，奧黛麗當(dāng)然不知道，她身邊的這位“世界”先生已經(jīng)和她的本體有了交流和接觸。在她看來，“世界”先生都沒有見過自己在夢境之外的序列2狀態(tài)，又怎么召喚得出來呢？

　　就算他能夠動用源堡的力量，做到這件事。在“世界”先生是被“愚者”先生侵蝕這一假設(shè)下，這么做肯定對“世界”先生沒有好處。

　　因為已經(jīng)基本明確危險的來源，克萊恩并未再阻止這一行為。他看著奧黛麗的眼睛重新變?yōu)榫G色，看著她的身邊重新出現(xiàn)一位生有金色豎眼的霍黛麗小姐。他商量道：

　　“為了保險，我們還像你剛剛提議的那樣，在這個歷史投影進入夢境迷宮的半秒后，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令她消散。反正即使有所收獲，我們也可以再召喚新的歷史投影?！?p>　　奧黛麗點頭贊同：“我也會注意。畢竟你看不到夢境迷宮內(nèi)的情況，對危險沒有確切的把握?！?p>　　——因為只是歷史投影而非秘偶，克萊恩當(dāng)然不能被共享視覺。

　　鑒于已經(jīng)分出了兩個身份，奧黛麗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

　　“對了，‘世界’先生。夢境迷宮有夢境元素，而夢境內(nèi)是可以使用非凡能力的。天尊會不會因此利用錯誤，影響你消散那個歷史投影，趁機施加其他的影響？”

　　“對啊對啊，比如，祂可以把我的歷史投影變成祂的秘偶。這樣一來，我們就需要自己和自己打牌了。”

　　“不如，還是我來主動自我消散。‘觀眾’的力量源自心靈，如果我認(rèn)為我殺死了自己，這樣的心靈力量是很強烈的，很難被改變。”

　　“嗯，你可以再補充一個令歷史投影消散的行為，這樣一來，我的歷史投影，大約連邊邊角角也不會剩下了?！?p>　　這樣輪番的交談，并不完全等同于蕾妮特·緹尼科爾那樣的遞次說話；這更像是從雙人的對話，變?yōu)槿说挠懻摗?p>　　“正義”小姐不僅過度熱愛信使小姐的造型，而且已經(jīng)發(fā)展出了自己的風(fēng)格……

　　克萊恩無語地抽著嘴角，點頭贊同了這個提議：“這是雙重的保險。”

　　奧黛麗們得到了肯定，繼續(xù)說道：

　　“對了，‘世界’先生，你的精神狀態(tài)沒有問題吧？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畢竟較為疲憊。”

　　“其實，如果你覺得勉強，我們也可以等到下次的?！?p>　　克萊恩頓時挑起眉毛，露出了一個帶點揶揄的笑容：

　　“你確定，你能夠自行忍耐到我下次清醒的時候？”

　　在喚醒我這件事上，“正義”小姐向來過度熱切到失去耐心的地步……克萊恩還沒有忘記在今天，或者說昨天的早晨，奧黛麗對晉升表達出的急切。

　　我哪有那么……奧黛麗剛想反駁，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真的可能這么做。

　　至少，我自己就可以借助星之杖，召喚歷史投影，并請求阿羅德斯幫助我計時擊殺歷史投影，作雙重保險。在這件事上，阿羅德斯的閃電可以達到相同的效果。

　　看到奧黛麗露出了有些心虛的表情，克萊恩笑了笑，說道：

　　“我還沒有那么難以堅持。如果你覺得沒有問題，那我們就開始。”

　　奧黛麗當(dāng)然不會有問題。她看著克萊恩召喚出幾秒前的自己，配合著分出了一個虛擬人格，使那個歷史投影變得鮮活。

　　歷史投影奧黛麗笑著提起裙擺行了一禮，嗓音柔美地說道：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就要開始了？”

　　與此同時，夢境之外的奧黛麗有看向另一個自己，竊竊私語似的說道：

　　“那種危險的感覺確實沒有了。”

　　夢境之內(nèi)的霍黛麗跟著點頭，表達相應(yīng)的贊同。

　　克萊恩抽著嘴角看著這一幕，不得不清了清嗓子?？吹饺齻€奧黛麗都跟著嚴(yán)肅了起來，他這才說道：

　　“開始吧。”

　　下一刻，歷史投影奧黛麗直接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