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不是單身
夢境邊緣，靈之蟲們剛剛完成了昨晚拖欠的工作，正想好好休息一下，卻突然得到了獨特的祈禱。
什么……
女神要我教祂中文……
您問過羅塞爾的感受了嗎……
靈之蟲們歪了歪頭，只猶豫了一秒，就做出了決定：
大帝……
對不起了！
……
約翰等在相聚酒吧門口，終于等到了朱斯提西婭小姐和蘇茜小姐。
他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在見識了“紅手套”們超乎尋常的熱情后，他心中的警惕達(dá)到了頂峰。
雖然“紅手套”們有作出解釋，他們在場的每個人都受到了“愚者”教會的掌管者——“正義”小姐的救治，脫離了失控的風(fēng)險和死亡的陰影；但約翰不知真假，也就無從相信。
他更傾向于對方有另外的目的。而這樣的目的讓朱斯提西婭小姐樂見其成。
在這件事上，我們可憐的約翰還不知道“正義”小姐是誰。這本質(zhì)上源于塔羅會和“愚者”教會關(guān)系混亂，導(dǎo)致魯恩這邊的教會和羅思德群島那邊缺乏必要的整合。
因此，奧黛麗從不給底層非凡者們講解上層的教會結(jié)構(gòu)。
奧黛麗注意到了他的靠近，主動停在了原地。這讓約翰趕緊上前，一邊看向蘇茜，一邊試探著說道：“朱斯提西婭小姐，今天上午的事——”
他有把自己的經(jīng)歷通過祈禱匯報給這位上司，但并未收到回復(fù)。
奧黛麗嘴角一抽。
一旁的蘇茜甩了甩尾巴：“原來你們屬于同一個隱秘組織。”說完，她主動向前走去，“我來幫你們營造無人的環(huán)境。放心，我不會偷聽的?！彼詈筮@句是專門說給約翰聽。
——面對這位還不知道“觀眾”究竟有多么強大的新手，蘇茜覺得還是坦誠自己的能力比較友善。
約翰也是萬萬沒料到，“觀眾”竟然敏銳到這樣的程度。他頓時僵硬在了原地。
奧黛麗笑著看了他一眼，輕柔說道：
“沒關(guān)系的。蘇茜知道就知道了。她不會亂說?！?p> “嗯，今天的事，確實是源于我刻意的安排。我希望你和值夜者們有自然的接觸。”
約翰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時竟不知道，自己是緊張于被安排本身，還是緊張于自己內(nèi)心的懷疑被對方一眼看破。
奧黛麗發(fā)現(xiàn)了。她努力讓語氣更加溫柔：
“你不要害怕。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是擔(dān)心你在值夜者面前不夠自然?！?p> “我這樣安排，其實是想送一場功勞給你?！?p> 呃？功勞？
約翰愣住了。他凝神看著奧黛麗。
“《資本論》的事，如果想要順利推行，必然要假借‘愚者’先生的名義。這樣一來，你的辛勤勞動就會被掩蓋大半?！?p> “所以我需要在別的地方補償你。現(xiàn)在我不會告訴你是什么，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至于黑夜教會的熱情，你不用太過介意。如果你愿意，當(dāng)然可以和他們多交流；不愿意的話也沒有關(guān)系，直接拒絕就好。一切都由你自己決定。”
她看著已經(jīng)聽蒙了的約翰，笑了：“‘觀眾’是不是很可怕？”
約翰一個激靈回過了神。他聞到了送命題的氣息。
“你對我坦誠這些，就代表著你最大的友善。這樣的‘觀眾’，又怎么會可怕呢？”他格外真誠地說道，“我為我的懷疑感到抱歉。”
奧黛麗搖了搖頭：
“不，你的懷疑是正確的。哪怕是對待最友善的上位者，也要抱有基本的警惕。小心和謹(jǐn)慎是非凡世界最重要的品質(zhì)?！?p> 約翰一時聽得有些楞。他忍不住懷疑起了自己的理解能力：
朱斯提西婭小姐，這是，在鼓勵我懷疑她嗎？
他呆滯了好一會兒，才問道：“為什么？我是說，為什么要對友善的人也抱有警惕之心？”
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信任了？
奧黛麗噙著笑容答道：
“最大的原因在于，非凡途徑越是向上，越是冷酷和瘋狂。高序列的非凡者，哪怕稍有不慎，就會受到非凡特性的影響，變成與曾經(jīng)的自己完全不同的樣子?！?p> “所以你應(yīng)當(dāng)保有一些基本的戒備心，就像你今天這樣。假如我在繼續(xù)向上晉升后出了什么問題，你就可以立刻察覺到危險?！?p> 這番話完全超出了約翰的認(rèn)知——依據(jù)他過去的經(jīng)歷，無論在什么樣的領(lǐng)域，追求實力和地位，都應(yīng)當(dāng)令自身更強大、更有能力保護(hù)自己才對。
“那，那高序列既然這么危險，非凡者為什么還要晉升呢？”
“確實有很多非凡者選擇停在中序列，不再向上晉升。至于那些追求序列提升的人，有的是不在意這一點，有的是受到命運的驅(qū)使，也有一些，是為了守護(hù)更多的人?！?p> 說到最后一句，她的笑容不自覺放大了一些，隨即轉(zhuǎn)移了話題：
“現(xiàn)在和你說這些還太早了。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小心謹(jǐn)慎是正確的，請繼續(xù)保持?！?p> “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和我說嗎？”
約翰猶豫著四處看了看。見朱斯提西婭小姐沒有反對，他低聲問道：
“請問，他們口中的‘正義’小姐，究竟是誰？”
“她啊……”奧黛麗的笑容意味深長，“是我們教會的上層之一，也是我上次提到的，塔羅會的成員。那是真正侍奉于‘愚者’先生座下的強者。”
哎呀，這樣一本正經(jīng)地在不知情的人面前夸自己，實在是太讓人臉紅了！
侍奉“愚者”先生的強者？朱斯提西婭小姐用“她”而非“祂”來稱呼，看來這位是半神級的非凡者。
唔，如果那些紅手套說的都是真的，這位“正義”小姐顯然不具備朱斯提西婭小姐描述的那種，源自高序列魔藥的冷酷和瘋狂。
不知道我會不會有一天能夠見到她……約翰想了想就把這個念頭拋在了腦后，畢竟這位“正義”小姐和他實在沒什么關(guān)系。
等到蘇茜重歸了隊伍，兩人一狗依次邁入相聚酒吧的門口。誰知一聲怪叫突然響起，一個黑影當(dāng)頭撲來。
蘇茜借助犬類的靈活，一扭身就撲開了；奧黛麗就更不用說，能在身體的強度上壓制她的，都不太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只有可憐的約翰被黑影正正砸中，險些摔坐在地上。
他聽到身上的黑影叫道：
“朱斯提西婭，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我明天就要去交任務(wù)啦嗷嗷嗷！我好害怕……”
約翰無力地推了推他，忍不住插嘴道：
“哈羅德，你難道不應(yīng)該先反省一下，為什么每次你都會撲到我身上來？”
“我可沒有奇怪的愛好啊！”
哈羅德倒是很老實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老哥，我錯了！我，我以后一定努力磨煉技藝，爭取撲倒自己心儀的目標(biāo)。”
他說著，一邊給旁觀的奧黛麗拋了個媚眼。
咳！哈羅德先生！你已經(jīng)不是“穿越”前的那個細(xì)皮嫩肉的英俊公子哥了。以你現(xiàn)在人高馬大的外形，這樣拋媚眼，真的，不太好看……
奧黛麗一邊腹誹，一邊注意到蘇茜給了自己一個眼神。因為都是“觀眾”，奧黛麗輕易明白了那個眼神的含義：
“奧黛麗，我想到了別墅周圍總是追著我的那只黑狗……”
突然覺得哈羅德有點可憐……
其實這里也有我的問題，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方式阻止哈羅德的行為?，F(xiàn)在看來，我不得不解決一下這件事了，嗯……
奧黛麗越過哈羅德和約翰，帶著蘇茜走到了吧臺前。在和安妮莎、丹尼爾他們打過招呼后，她轉(zhuǎn)向了緊跟在身后的哈羅德：
“我當(dāng)然會幫助你，哈羅德。可是你總是做出這樣的舉動，會讓我有點難以處理?！?p> 她笑得格外甜美：
“要知道，我雖然沒有結(jié)婚，可也不是一位單身女士呀?！?p> 哈羅德呆住了，丹尼爾和安妮莎也愣住了，連約翰也有點驚訝，只有蘇茜高興地?fù)u了搖尾巴，給了奧黛麗一個眼神：
“聽起來你已經(jīng)獲得了成功，這真讓我為你感到高興?！?p> 奧黛麗頓時感到心虛。
這讓蘇茜意識到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又給了她一個眼神：
“莫非你只是為了阻擋令人困擾的示愛，故意這樣謊稱？”
是謊稱嗎？好像也不算吧……奧黛麗只好給了蘇茜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讓蘇茜自己琢磨。
等她們兩個互動完了，其他人才反應(yīng)了過來。
丹尼爾和安妮莎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費解的表情——
依據(jù)他們的猜測，朱斯提西婭小姐的那位和她有情感關(guān)系的男士，顯然不會是“穿越者”。而選擇一位本土人士做配偶，有違他們共同的認(rèn)知。
約翰則開始下意識地回憶起教會的各位非凡者，推測哪些人和美女上司的相處過于親密，哪些人又知曉這個消息，因此有注意和她保持適當(dāng)?shù)木嚯x；結(jié)果什么收獲都沒有。
——大家心中的朱斯提西婭小姐，似乎都是時刻剝削下屬的勞動力、卻又令人信服的老板形象。
哈羅德終于回過了神。他“嗚哇”一聲，撲上去緊緊抱住了約翰：“約翰??！我失戀了！??！我的心好痛！快安慰我！嗚嗚嗚嗚嗚……”
約翰狠狠“嘶”了一聲，僵硬地抬起因為受巨力后退而撞到了桌角的手肘，忍了又忍，終究是憤怒地說了一聲：
“滾！”
……
阿爾杰俯低身體，只敢看著面前星光璀璨的黑色裙角。
他的內(nèi)心寧靜得連惶恐都沒有。
“我將賜予你相應(yīng)的語言能力，讓你能夠聽懂西大陸的話語?！焙谝古竦纳ひ粢琅f輕柔。
阿爾杰俯得更低了：“贊美您的恩賜?！?p> 女神輕輕地笑了：
“這里大部分是‘愚者’的貢獻(xiàn)。”
“好了，做完這些之后，我會離開幾天時間，直到春祭才會回來。這里發(fā)生的事情，你自己處理?！?p> “先不要采取任何可能引發(fā)沖突的行動?！?p> 阿爾杰恭敬地應(yīng)是。
女神笑著點點頭，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漂浮的光團(tuán)：
“高希納姆，你打算跟著我，還是跟著他？”
阿爾杰不由得想到，如果高希納姆跟著自己，沒有女神的注視，她會不會嘗試爭奪自己的身體？
當(dāng)然，在想這些的時候，他的內(nèi)心依舊平靜不驚慌。這是女神的神力帶來的影響。
光團(tuán)同樣顯得非常安穩(wěn)，固定在了最簡單的球形：“你為什么不教會我這里的語言，讓我自己行動？我為什么一定要跟著誰？”
女神的聲音依舊輕柔：
“因為這是‘愚者’掌握的語言。你如果想要學(xué)習(xí)，需要向祂付出代價?！?p> “當(dāng)然，這里也有另外的解決方法?！?p> “你想不想成為我的從神，高希納姆？”
“除了能夠獲得相應(yīng)的語言能力之外，你跟在我身邊，也不會再因為容易受到影響而變得暴躁。我記得第二紀(jì)的你，不是最厭惡沖動和暴躁了嗎？”
光團(tuán)頓時暴躁了起來，開始拉扯自己的形狀：“你、想、都、不、要、想！”
女神絲毫不介意祂惡劣的態(tài)度，只是轉(zhuǎn)過了身：
“那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是不要欺負(fù)我們‘愚者’的眷者。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她一步向前，踏入了隱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