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看破一切

　　平復(fù)了情緒的安妮莎和丹尼爾，見到了從正門進(jìn)來的奧黛麗。

　　“晚上好，我們的主廚小姐和外交官先生?！?p>　　奧黛麗故作敏銳地看了看他們貼得極近的站位，笑著說道：“看來你們的關(guān)系發(fā)生了令人喜悅的進(jìn)展。這真是值得恭賀?！?p>　　“朱斯提西婭！好久沒有見到你了！”安妮莎表現(xiàn)得格外驚喜——她一直對這位給自己提供魔藥的“同鄉(xiāng)”心懷感恩。

　　“吃晚飯了嗎？沒有的話正好一起，今天做了四喜丸子，酸菜魚，尖椒釀肉，還煲了三鮮湯?！?p>　　“那我可就等著蹭你的飯了。”奧黛麗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有注意到丹尼爾帶著忖度的目光，知道他在琢磨著請教自己關(guān)于加入非凡組織的事情。

　　呵！又一個想攀附阿爾弗雷德的。奧黛麗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一邊告誡自己要遠(yuǎn)離現(xiàn)實。

　　她順著安妮莎的話說道：

　　“安妮莎，我可以邀請一位特殊的朋友來品嘗這里的美味嗎？她上次恰巧路過后，對你的廚藝念念不忘。”

　　“什么時候的事？”安妮莎產(chǎn)生了迷惑的情緒。

　　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安妮莎并未多想，而丹尼爾則更加警惕一些，擔(dān)心發(fā)生了什么事，又被我催眠忘記——他心里一直記著我是個心靈領(lǐng)域的序列5。

　　這也和他的性格相關(guān)。他表面上客客氣氣，心里必然會嫉妒“朱斯提西婭”的好運(yùn)氣，剛“穿越”就是序列5的非凡者。

　　奧黛麗不好意思地笑了：“等你見到她，你就明白了。”

　　她努力樹立蘇茜的形象，勾起對方的好奇心：

　　“她是一位很善良的野生非凡者。雖然，唔，序列比我還高，但非常平易近人，平時和低序列者說話根本沒有架子，也會非常熱心地幫助他們?！?p>　　“我想，你們也不能只認(rèn)識我一個非凡者?！?p>　　呵，丹尼爾的表情果然變得火熱了起來。對于他來說，每一位序列更高的非凡者都是非常重要的人脈。而對于不憑借自身能力，更喜歡取巧的人來說，人脈無疑是最重要的資源。

　　而安妮莎明顯沒有想這么多，她向來是只在意自己的真實水平的。

　　唔，從她的經(jīng)歷來看，這和她的家庭也有關(guān)系。

　　正因為無論怎樣超越別人，都難以得到父母的偏愛和重視，甚至反而得到更強(qiáng)烈的壓榨；因此她更在意自己真正的能力，這是她自立自強(qiáng)的唯一依靠。

　　不行，我要對丹尼爾公平一點，不能因為他總想從我身上獲利，就對他產(chǎn)生過多的惡感。

　　他會形成這樣的性格，何嘗不是值得憐憫？如果不是從小旁觀父母諂媚強(qiáng)者，他又怎么會偏好于使用這種不光明的手段呢？

　　是不是洞察就是要這樣，公平地對待每一個人？這就是索羅亞斯德先生說的，把相同的人性塞進(jìn)不同的人生中？

　　可是面對那些邪惡到令人發(fā)指的惡徒又該怎么辦呢……肯定他們的可憐之處，否定他們的行為，因為這是對其他人的憐憫？

　　奧黛麗一邊仔細(xì)地琢磨著未來的扮演守則，一邊聽著丹尼爾說道：

　　“序列比你還高？那位女士是序列4的強(qiáng)者？”他見奧黛麗點頭確認(rèn)，語氣中立刻多了向往，“那一定是一位經(jīng)驗非常豐富的非凡者?！?p>　　奧黛麗掩著嘴笑：“讓我先賣個關(guān)子，你們見到她就知道了。看來你們并不介意，那我請她稍后過來？”

　　“呵呵，不要好奇，我們有自己的通信方式?！?p>　　兩個人的臉色紛紛產(chǎn)生了變化：安妮莎是對強(qiáng)大和神奇的崇拜與向往，而丹尼爾則是野心勃勃。

　　丹尼爾主動說道：

　　“我們歡迎之至。不過，朱斯提西婭，趁著這段時間，我們其實有問題想要請教你?！?p>　　奧黛麗擺出了專注聆聽的姿態(tài)，雖然她早就料到了對方要問些什么。

　　“我和安妮莎注意到，約翰才加入你們的隱秘組織不到一個星期，對非凡世界的了解就已經(jīng)和我們不可同日而語。所以我們在想，是不是也應(yīng)該找個非凡組織加入……”

　　這個想法明明來自于丹尼爾自己，他卻要在提出時將安妮莎與自己并列……

　　唔，這不一定是他在安妮莎面前依舊自私自利，不然他不會強(qiáng)忍著自尊心的痛苦在安妮莎面前低聲下氣。這也許只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壞習(xí)慣。

　　我有注意到，在丹尼爾的過去中，這樣的伎倆被他用得十分純熟。

　　奧黛麗什么都沒有表露出來地點點頭：

　　“比起加入了官方組織的成員，野生非凡者確實缺乏穩(wěn)定的神秘學(xué)知識的來源，甚至有可能因此喪命。”

　　“當(dāng)然，也有很多隱秘組織對成員有過于負(fù)面的影響，他們的下場還不如野生非凡者?！?p>　　我這樣說完，安妮莎肯定也不會放棄加入非凡組織的想法了。她雖然不喜歡同別人比較，但在對一件事情感興趣的情況下，一定會努力做到最好。

　　她最向往的形象是那種隱世的強(qiáng)者。咦，那她一定會崇拜帕列斯老先生的。

　　丹尼爾主動說道：“所以我們希望得到你的指導(dǎo)。尤其是，安妮莎不希望失去自由，失去自己的酒吧。呵呵，這是她曾經(jīng)一直想要實現(xiàn)的理想?！?p>　　先生，這句話應(yīng)該由你的女朋友來說，而不是由你自己來說。你的女朋友不高興了，丹尼爾先生。

　　丹尼爾其實也意識到了。

　　他雖然沒有“觀眾”的敏銳，但他一直關(guān)注著安妮莎的一切。這讓他立刻發(fā)現(xiàn)自己心愛的女友變了臉色。

　　結(jié)合幾次主題相同的爭吵，丹尼爾哪里意識不到出了什么問題。他幾乎想抽自己一嘴巴。

　　他忐忑地看向安妮莎，卻見女友表情冷淡，就是不看他，心情頓時更加慌亂不安，連思緒都混亂了起來。只是有外人在場，安妮莎表面上若無其事，丹尼爾也什么都做不了。

　　唉，我有點同情丹尼爾了。他可沒有什么惡意。我想，這純粹因為在他生長的家庭中，和外人出面交談的事情都是由他的父親完成的。

　　這是他耳濡目染，下意識覺得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奧黛麗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如果你堅持把大部分精力放在酒吧的話，確實很難成為哪個組織的正式人員。而只是以合作和線人的身份加入組織的話，是很難拿到那些核心的神秘學(xué)資料的。”

　　“唔，其實有一個解決的辦法，不過不那么容易實現(xiàn)，那就是你可以成為某個有豐富經(jīng)驗的非凡者的學(xué)生，由這位非凡者教導(dǎo)你知識?！?p>　　“這里的困難你也明白，我們需要保證這位非凡者對你抱有善意，并說服這位非凡者收下你?！?p>　　奧黛麗看了看安妮莎，不出意外地見到她眼睛發(fā)亮，明顯對這個選擇頗為向往。

　　她繼續(xù)說道：“在這方面，掌握‘學(xué)徒’途徑的古老天使家族，有亞伯拉罕家族和塔瑪拉家族。不過這兩個家族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天使了。他們是第四紀(jì)的天使家族?！?p>　　“什么家族？天使？”安妮莎愕然問道。在她的心目中，天使還是長翅膀的可愛小嬰兒。

　　“呃，在這個世界，天使指的是序列2以上的非凡者?！?p>　　確定安妮莎沒有什么問題，奧黛麗繼續(xù)講述：

　　“亞伯拉罕家族幾乎是把持著‘學(xué)徒’途徑的主要資源，對每一個序列層次都有非常深刻的理解，家族中也有很多古老的傳承。不過他們家族——應(yīng)該是沒有人住在貝克蘭德?！?p>　　“除此之外，我還認(rèn)識一位亞伯拉罕家族成員收下的學(xué)生?？上У氖?，她雖然在貝克蘭德，但以她的性格，大約不那么愿意招收自己的學(xué)生?！?p>　　說到這里，奧黛麗有點猶豫。畢竟以她在“愚者”教會的地位，是可以主動聯(lián)系其他亞伯拉罕家族的成員，為安妮莎牽線搭橋的。

　　不過奧黛麗想了想，還是沒有這么做。這會讓亞伯拉罕家族誤以為這是“愚者”先生的授意。

　　而亞伯拉罕家族和“愚者”先生的關(guān)系，其實還有一點微妙，不適合有這種舉動。

　　“塔瑪拉家族一直深居簡出，但古老家族的積累同樣令人難以忽視?！?p>　　“不過，塔瑪拉家族會受到一位邪神的影響，所以我不建議你找塔瑪拉家族。”

　　“當(dāng)然，如果你愿意，我同樣認(rèn)識一位塔瑪拉家族的人，只是她也不在貝克蘭德?！?p>　　我這樣回答他們，他們即使沒有足夠的神秘學(xué)知識，也能感受到我的強(qiáng)大。而這也正是我希望的。

　　雖然我作為‘觀眾’，不需要他們的坦誠，但我希望他們遇到困難首先想到的是我。這方便我處理可能發(fā)生的、因為源堡的印記而引來的非凡事件。

　　果然，安妮莎和丹尼爾分別露出了驚嘆的表情。

　　話題還在繼續(xù)。安妮莎主動請教道：

　　“一定要找一位‘學(xué)徒’途徑的非凡者做老師嗎？如果我找一位其他途徑的非凡者，會錯失非常重要的知識嗎？”

　　奧黛麗歪頭斟酌了一會兒，語氣相當(dāng)自信地說道：

　　“對你來說或許不會。因為我對‘學(xué)徒’途徑有格外的了解?！?p>　　這讓安妮莎頓時露出了信賴的笑容。

　　“朱斯提西婭，有你真是太好了。如果有什么我能幫到你的，你一定不要猶豫，都跟我直說。”

　　“安妮莎，你不知道，我就等著你說出這句話呢?！?p>　　“你擅長做冰激凌嗎？我需要一些風(fēng)味獨特的冰激凌，作為，呃，某位小紳士的禮物?！?p>　　安妮莎自信滿滿：“包在我身上。我會做的冰激凌，不敢說有上百種，幾十種總是有的?！?p>　　這樣就很好，我給威爾閣下的夢境行動的報酬有著落了。咦，我是不是可以把安妮莎推薦給威爾閣下？威爾閣下肯定非常喜歡。

　　嗯，這件事不急。先看看威爾閣下對這批冰激凌的態(tài)度。安妮莎這邊，其實也更適合找亞伯拉罕家族，而非生命學(xué)派。

　　奧黛麗符合情理地把目光轉(zhuǎn)向了丹尼爾：“丹尼爾呢？你有什么打算？讓我猜猜，你是想加入軍情九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