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疑惑
“可你爹馬上就要死了?!鼻渥频脑捄芷届o,她在訴說一個事實,“你不想見他嗎?”
“我……”張樂本來想說不見的,可是,他自己知道他很想去見他爹,對他說一句對不起。
卿灼只覺得這個孩子或許能成為一個很好的弓箭手,立刻詢問:“你愿意來我手下做事嗎?如果愿意,我會將你爹從死牢里救出來。”
張樂瞪大了雙眼,他緊緊的盯著卿灼,過了很久之后點頭:“好,只要你答應(yīng)我將我爹從牢房里救出來,我這條命就賣給你!”
“成交!”卿灼一把抓起少年的領(lǐng)口,一腳踩在陷阱的一側(cè)用力,一下子就上去了。
張樂站在外面,感受著蒙蒙細(xì)雨,他仰頭流淚。
那天那個晚上,實在是令他心神皆受到打擊。
他居然不是他父親的兒子,他是隔壁王叔叔的孩子。
怪不得,怪不得王叔叔打小就對他很好,逢年過節(jié)還會給他送禮物,他兒時喜歡玩彈弓,那個王叔叔就給他送了許多彈弓。
當(dāng)真相揭開的那一刻,他知道父親想要殺了他,可是父親只是將他拎到了山上來,父親割傷自己的手,那血跡落在地上侵入泥土里,父親然他走,讓他滾。
可他也是從小被父親疼愛長大的,父親還是對他心軟了,父親下不去手。他知道父親要去哪里,父親是那樣一個老實的人,殺了人唯一的去處就是牢房。
殺人償命,這是一個三歲孩童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他知道自己要失去父親了。
“你父親有罪,身上有兩條人命,所以他能不能活下來,還是要靠他自己。以后的造化也都是他自己決定的,但是有一點,他若想要翻身,很難。你倒是可以強(qiáng)大起來,成為他的靠山。我會讓你時常見到他的,但是父子可不能相認(rèn)。這是救他的要付出的代價。”
卿灼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張樂抬頭看向卿灼:“應(yīng)當(dāng)?shù)?。只要他還活著,那一切都有希望?!?p> “傷感完了就走吧?!鼻渥剖疽鈴垬吩撾x開了。
恰巧當(dāng)她返回去的時候就瞧見動作焦急不安的姬雨。
“怎么了?”卿灼問道。
姬雨在看到卿灼之后,明顯松了一口氣:“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很久。”
卿灼將張樂交給他:“以后這就是你的人了,好好訓(xùn)練他,他弓箭應(yīng)該練的不錯。”
“這是?”姬雨沒想到卿灼直接將這個身上有著濃郁惡臭味的小孩扔給他。
“以后就讓他和你一樣吧,戴著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卿灼沒有多看姬雨,大步下山。
“不是,我…,若是你想見,我便露容顏給你見?!奔в甏掖业角渥粕砼?,一把將自己的面具摘掉。
卿灼沒有側(cè)目,她輕聲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的秘密我不過問,只要我知道你還在我這邊我就不會介意,若是有朝一日你我分道揚(yáng)鑣,若是你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我們便是敵人。到時候的我會毫不手軟殺了你?!?p> 張樂緊跟在卿灼身后他的步伐虛浮,看著像是隨時就會倒下。
“有個稱你為侄兒的男人你可認(rèn)識?是你鄰居的弟弟,他什么來頭?”卿灼沒有理會姬雨,轉(zhuǎn)身詢問張樂。
張樂搖頭,他說道:“我是父親的孩子?!?p> “所以那人是誰你知道嗎?”卿灼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她不喜歡答非所問的回答。
張樂搖頭,他輕聲說道:“半年前村里來了很多陌生人,在村里呆了幾天就離開了。不知道你說的人是不是那些陌生人,隔壁王叔叔沒有兄弟?!?p> 卿灼左邊的唇角微微一扯:“那這就有趣了。”
“什么意思?”姬雨一時有些想不明白。
“他說他是我的愛慕者,可是他的目光卻讓我有一種毛骨悚然,如芒在背的驚覺?!鼻渥普f完之后看向張樂,“待會兒回去無論他說什么,你都別應(yīng),你就保持現(xiàn)在這副模樣就好,無論別人問你什么,和你說什么,你都別回答?!?p> “好?!睆垬返穆曇艉茌p,顯然他回答卿灼的話就已經(jīng)很費(fèi)勁了。
姬雨自然不能讓卿灼將張樂帶回去,所以只能忍著張樂身上的味道帶著張樂一路回去。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接近黃昏師課,村民們一見到卿灼等人,再看到張樂以后都是瞪大了眼睛,好些和張樂相熟的少年都上前來詢問張樂,可是張樂就像是一個破碎的玩偶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卿灼好不容易將張樂帶回去,王權(quán)局杵著拐杖走了出來,一看到張樂忍不住上前兩步,手中的拐杖落地,他緊緊的摟著張樂:“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是我的錯,要是我早點回來,你就不至于讓那個屠夫傷害成這樣?!?p> 張樂依舊沒有反應(yīng)。
“你既然是他的叔叔,那你就給他好好洗洗吧,等他吃飽喝足我有事詢問?!?p> 姬雨不動神色的打量這個叫王權(quán)局的人,只見他一臉的淚。似乎真是這家人的弟弟。
他稍稍退開,在卿灼耳旁說道:“唐姑娘他們在早上給我們帶路的巧兒姑娘家,我?guī)氵^去?!?p> “好?!鼻渥泣c點頭,跟著姬雨朝著唐慕雯的位置走去。
“卿灼你怎么去了那么久?”當(dāng)卿灼過去的時候唐慕雯立刻跑來,她仔細(xì)打量卿灼,淡淡的異味飄入她的鼻子里,她蹙起眉頭,連忙拿自己的手帕給卿灼擦拭。
“臟了你的手帕?!鼻渥频恼Z氣有些無奈,看著自己被這么照顧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說。
唐慕雯連忙拉著卿灼往吳總里面走去,“臟了就臟了,反正都是你送給我的帕子。既然臟了那就不能用了只能好好收撿起來,你得要給我繡一條新的帕子?!?p>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啊?!鼻渥泣c了點唐慕雯的頭,輕聲在她耳旁說道:“晚上若是有什么事的話一定不要出門,你就在屋子里待著?!?p> “會發(fā)生什么事嗎?”唐慕雯眨巴著眼睛,有些想要問,卻又欲言又止,她不想成為卿灼的負(fù)擔(dān),可是她有些擔(dān)心卿灼口的事是什么事,會不會很危險。
“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吧,這村子里的可能混入了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卿灼看見一個身影逐漸走來。
是下午帶路的巧兒,他們家將屋子讓給卿灼他們住,自己住在了親戚家,擔(dān)心卿灼他們餓著,就帶來了窩窩頭和筍絲。
唐慕雯從來沒有吃過這些,只是好奇的眨巴著眼睛看著巧兒手上的晚飯:“這是什么呀?”
“這是窩窩頭,您是官家小姐,可能沒有見過我們鄉(xiāng)下這些食物,還請你……”
“謝謝你來為我們送東西。”卿灼端了過來,看著有些害羞自卑的巧兒說道:“真的謝謝你了。”
“不客氣?!鼻蓛河行┖π咿D(zhuǎn)頭就跑開。
距離天黑還有一會兒,卿灼簡單的用過食物之后就去了王權(quán)局家中,留下了姬雨照看唐慕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