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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妃凰途

2、遺憾

醫(yī)妃凰途 蓁昕 2350 2021-06-01 09:03:54

  沈萱趴在桌子上不住的喘著粗氣,她剛剛將沈惟給弄回了屋子,但這短短的距離,幾乎就要了她的命。

  她抱著自己的左腿,上下捏了捏,還好,還沒有斷掉。

  上一世的時候,她被打斷了腿,因為沒有救治的不及時,成了瘸子。

  她一直很奇怪,她的師叔教了她那么多的醫(yī)術(shù),卻從來都不見她出手救人,也包括自己。

  看著呼吸微弱的沈惟,她從散亂的頭上拔下一支素銀簪子,是一支玉蘭花簪,拔開玉蘭花的花冠,里頭竟是中空的。

  這簪子是她娘留給她的,從她娘離世,就一直戴在頭上,但她卻不知里頭還另有乾坤,也是上一世的時候,被樓憶南救了,她才告訴自己的。

  她娘是醫(yī)仙谷的嫡傳弟子,原本這醫(yī)仙谷也是救死扶傷的,但谷主傳到了沈萱娘的師兄這里就變味了,廣收弟子,勾結(jié)朝廷官員,專門為了錢財而治病,所做的一切都為了金銀。

  她看不慣這樣的行為,所以便帶著醫(yī)仙谷的鎮(zhèn)谷之寶——《玄機針訣》離開醫(yī)仙谷。

  離開后的沈萱娘機緣巧合救下了戰(zhàn)爭中受傷的沈遠山,二人生出情愫,自此沈萱娘便隱姓埋名的安心做了定遠侯夫人。

  但是沈萱的記憶里,她娘從來都不會醫(yī)術(shù),更沒有治病救人。

  拔開的發(fā)簪露出許多金針,她滿是傷痕的手異常嫻熟的抽出來,迅速的下在沈惟的身上。

  看著沈惟的呼吸逐漸勻稱了,她才又抽出了兩根,扎在自己身上。

  良久之后,她覺得自己的氣息順暢了不少。

  她從屋里出去,順手從墻角邊拿了把破鏟子,蹲在一叢雜草邊上就開始挖。

  也幸虧這里無人打理,她發(fā)現(xiàn)這里長了血箭草,雖然已經(jīng)枯黃了,但根還好好的。

  她費力的將血箭草根刨了出來,將它搗爛,小心翼翼的替沈惟敷上。

  看著呼吸勻稱,閉目沉睡的沈惟,她的心才徹底的放下。

  沈惟一直是她心里的遺憾,一直到死,她都沒有放下。

  上一世的時候,她被打斷了腿塞上花轎,半路她拼死逃跑,所幸遇到了師叔,等她養(yǎng)好了傷再偷偷回去找沈惟的時候,他卻已經(jīng)死了,被一張草席裹了裹扔在了亂葬崗。

  猶記得當初終于找到他的時候,他瘦小的尸體已經(jīng)被野狗啃食的看不出樣子,若不是他殘存的手臂上的那塊胎記,她絕不會相信,這就是她的弟弟。

  “上天憐惜,讓我重來一次,我定然會護你周全,查出殺害爹娘的兇手?!?p>  沈萱用力的握著沈惟的手,感受著沈惟的體溫,她心里甚是欣慰。

  她將剩下的一點草藥敷在自己的身上,這才在旁邊的一張破木榻上躺下來,仔細的將事情梳理清楚。

  她臨死前發(fā)的愿終是實現(xiàn)了,讓她重活了一回,回到了自己的十六歲,還帶著這一身的醫(yī)術(shù)。

  上一世的十年,她跟師叔都一直在查當年她父母的死因,雖然是有些線索,但一直逃避追捕的她們還是知道的太少。

  現(xiàn)在讓她重新活了一次,她定然會將害死她父母的兇手找出來。

  而嫁給秦王,就是她的第一步。

  秦王蕭祁川是當今圣上的親弟弟,在沒有傻掉之前,在整個大晉國是神一般的存在。

  可惜幾年前從馬上摔下來,摔到了腦子,成了又傻又殘的廢人。

  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的神人會從馬上掉下來摔成那樣?反正沈萱是不信的,這皇家的陰謀詭計比過江之鯽還多。

  所以沈萱決定嫁給這個廢人,一來借由出嫁,從定遠候府脫離出去,二來不管廢與不廢,也算是皇家人,嫁過去,她有更多的機會查找證據(jù),替父母報仇。

  還有第三個原因,她想把秦王醫(yī)好,全了上一世留下的遺憾……

  沈萱想著,不覺沉沉的睡了過去,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天光大亮。

  她有一瞬的迷蒙,不知身處何方,等她回過神來,看向?qū)γ娴拇蹭仯瑓s不見了沈惟的身影。

  沈萱心里一緊,迅速的翻身下來,動作太大,扯的昨日的傷口疼。

  她來不及穿好鞋,就跑出了屋,沈惟滿身的傷,大清早的跑去了哪里?

  “不長出息的小兔崽子,路邊上沒人要的野種,居然學會偷東西了,看我不打死你。”

  聲音從院子外頭傳進來,沈萱顧不上渾身的傷,趿著鞋就跑了出去。

  一出院門,就見一個婆子扭著沈惟,嘴里罵罵咧咧的,手還不住的在沈惟的身上掐擰。

  “住手。”

  沈萱壓制不住身上的火氣,一邊往那邊走,手里已經(jīng)捏上了一根金針。

  “哪里的婆子,好大的膽子,你一個下人,還敢對主子動手動腳了?!?p>  這么多年他們姐弟兩個在府里唯唯諾諾的慣了,以至于一個伙房里的婆子也敢打罵他們。

  “主子?他算哪門子主子?不過是路邊上撿來的野種,沒人要的野孩子,這也算是主子?”

  那婆子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看向他們的眼里都是不屑。

  而這里的動靜也驚動了不少的人,他們圍在這里,都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他們說話。

  “啪”的一聲,那婆子的臉上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巴掌,力氣之大差點讓她摔在地上。

  等那婆子緩過神來,羞惱的想要罵沈萱的時候,卻發(fā)覺自己突然不能出聲了。

  她的嘴巴張的老大,眼睛里都是驚恐,但卻死活不能發(fā)出一點聲音。

  “這次是我心善,給你留著嘴吃飯,若是再讓我看見你對小惟不敬,不止是你的嘴,連你的手,我也一并收了去。”

  沈萱說完,凌厲的眼風掃過眾人,最后又落在那婆子的身上,“若是想要重新說話,便一日三餐的好生送到我們院里,本姑娘心情好了,說不定還能給你治好?!?p>  見眾人的眼里多少都帶出了些驚恐,沈萱甚是滿意的牽起沈惟的手,帶著他回了小院。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怎么就到處亂跑了?!?p>  沈萱掀起他的衣裳來替他檢查傷勢,昨日剛剛止住血的地方,又有不少滲出血水來,她不滿的看了沈惟一眼,重重的嘆了口氣。

  但沈惟卻不甚在意,從懷里掏出一個大包子遞給沈萱。

  自從他們的父母都死了之后,沈惟就沒有再說一次話,即便是挨打挨的狠了,也不會出一聲。

  “你帶著傷出去,就是給我拿包子的?”

  沈惟又將手里的包子往前遞了遞,湊到她的嘴上,示意讓她吃。

  “我不餓,還是你吃?!?p>  沈萱的鼻子微微有些酸澀,十四歲的少年看上去小了好多,整日吃不飽穿不暖的,讓他很是瘦弱。

  沈惟擺了擺手,依然執(zhí)著的將要把包子塞進沈萱的嘴里。

  沈萱忍著眼里的淚意,接過包子,掰開,把稍大的一塊塞進他的手里,“一起吃?!?p>  一塊包子三兩口就吃完了,沈萱摸了摸依然干癟的肚子,站起身來,“小惟,二姐現(xiàn)在出去一趟,你聽話在屋里等著,二姐一會兒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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