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之中,青年鬼嬰無視空間距離,憑空出現(xiàn)在陳守星、楊間與魚雅辛之間,女人沖得太猛,猝不及防撞了上去。
嘭。
青年鬼嬰好似一具僵硬的尸體,巍然不動,魚雅辛則是被撞的暈頭轉(zhuǎn)向,夾在兩條胳膊下的隕鐵匣子咣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天旋地轉(zhuǎn)間,不等魚雅辛回過神來,青年鬼嬰猛地探出手臂,右掌輕易覆蓋女人整張臉。
“?。 ?p> 撕心裂肺的凄厲慘叫聲從魚雅辛嘴里發(fā)了出來,青年鬼嬰類似琥珀般通透的黑色指甲,慢慢嵌入女人血肉里。
咔咔聲令人頭皮發(fā)麻,女人的骨頭似乎要被捏碎了。
“該死!?。 标愂匦呛姑绷?。
千鈞一發(fā)之際,楊間出手了,他將左邊臉頰上的猩紅眼珠,當(dāng)子彈般打了出去。
嗖的一聲,破空聲中,猩紅眼珠激射而出,打入青年鬼嬰背部。
眼珠不斷劇烈蠕動,短短幾秒鐘后,竟鉆進(jìn)了鬼嬰背部血肉里。
被楊間短暫操控的青年鬼嬰松開右手,魚雅辛直接跪倒在地,雙手捂著近乎碎裂的腦袋,大口大口倒吸冷氣。
女人那張膚如凝脂的漂亮臉蛋上赫然多了五個孔洞,洞中鮮血流出,觸目驚心。
“草!”
突然,楊間面色一變,被他暫時操控的青年鬼嬰失控了。
鬼嬰猛地轉(zhuǎn)過身子,右手向著陳守星面門抓去。
電光火石之間,楊間額頭第二顆猩紅眼珠飛了出去,打進(jìn)青年鬼嬰咽喉位置。
第三顆、第四顆……楊間一口氣打出六顆眼珠,全部鉆進(jìn)血肉,沒入青年鬼嬰體內(nèi)。
青年鬼嬰徹底變成一尊石像,一動不動,染血的尖銳指甲,距陳守星眼睛只有幾毫米。
怦怦怦!
陳守星心臟劇烈跳動,他艱難咽下一口口水,拖著楊間遠(yuǎn)離青年鬼嬰。
“我不行了!”被陳守星扶著坐在地上的楊間凄然一笑。
他劇烈咳嗽,不時有血沫子以及臟腑碎片被咳出,若有若無的尸臭味飄散開來,他的身體竟在慢慢腐爛,眼角流出尸水。
最恐怖的是他臉上有六個孔洞,洞里猩紅血肉清晰可見。
“楊間!”看著即將厲鬼復(fù)蘇的楊間,魚雅辛秋水長眸里噙滿淚水。
“魚雅辛,你本來就長得不好看,一哭更丑了。”
“當(dāng)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厲鬼復(fù)蘇是我們這些調(diào)查員的最終歸宿。”
楊間掙扎著坐起身子,從兜里摸出一個很小的隕鐵盒子。
他攤開右手,掌心赫然有一顆猩紅如血的詭異眼珠。
這顆眼珠鮮艷的就像浸泡在血水里,瞳孔只有針眼大小,透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性,與楊間打進(jìn)青年鬼嬰身體里的六顆完全不一樣。
“小子,”楊間看著陳守星,嚴(yán)肅道:“這是我駕馭的詭眼,是從一只詭異身上扣下來的?!?p> “敲門鬼事件已經(jīng)失控了,被標(biāo)注的你要想活下去,就得吃掉這顆詭眼。”
“駕馭詭異的人,再也不是人了,切記。”
楊間左手食指與中指好像鐵鉤般,生生將詭眼從右手掌心挖了出來。
快速將詭眼封禁,楊間將隕鐵盒子扔給陳守星,聲音嘶啞的吐出一個字,“走!”
陳守星撿起隕鐵盒子,看著楊間,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魚雅辛淚眼婆娑道:“楊間,你還有沒有未完成的心愿,我……”
“滾!??!”楊間咆哮道。
砰,砰,砰……
二百多米外的C棟樓樓下,那兩只八九歲的鬼嬰正用拳頭捶打隕鐵匣子。
驀地,尖嘯聲響徹夜空,隕鐵匣子被錘爛了,一只三四個月大的鬼嬰被釋放了。
停車場內(nèi),隨著詭眼被封禁,嵌入青年鬼嬰身體里的六顆猩紅眼珠,一顆接著一顆腐爛,化作惡臭的尸水。
青年鬼嬰在逐漸恢復(fù)行動能力,兩顆溢散著死寂氣息的倒豎瞳孔冷冷盯著陳守星、楊間、魚雅辛三人。
“再見!”
最后深深看了楊間一眼,陳守星強行拉起魚雅辛,向著博慈醫(yī)院大門口沖去。
看著兩人消失在血色霧靄中的背影,楊間自言自語道:“再見!”
六顆猩紅眼珠徹底化作濃水,青年鬼嬰沒有理會楊間,向著血色霧靄深處追去。
楊間艱難起身,一步一步向著那輛裝甲車走去。
一塊塊腐敗的爛肉從他身上掉下,血水混合著尸水流了一地,這就是駕馭詭異的代價。
好不容易坐到駕駛位置上,楊間從褲兜里摸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有三個人,除楊間外還有兩個女人。
“江艷、張麗琴,對不起。”
用打火機將照片燒著扔出裝甲車,楊間往嘴里塞了一根煙。
點燃香煙,楊間猛猛吸了一大口,舒舒服服吐出煙霧。
“陳小子,灑家先走一步。”
將煙蒂彈飛,楊間微笑著閉上了雙眼。
腐肉簌簌掉落,駕駛位置上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骨架。
……
十分鐘后,陳守星和魚雅辛不在奔跑,兩人停了下來,彼此對視,眼中滿是絕望。
血色霧靄愈發(fā)濃厚,不斷翻涌,陳守星和魚雅辛根本望不見高樓大廈,內(nèi)心前所未有的壓抑。
“你們那個將會長是不是已經(jīng)戰(zhàn)略性的放棄白帝城了?”陳守星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平復(fù)胸腔里怦怦跳動的心臟。
魚雅辛輕搖臻首道:“我不知道?!?p> 驀地,陳守星神色一凜。
“怎么了?”魚雅辛疑惑道。
“別說話,仔細(xì)聽?!标愂匦前櫭嫉馈?p> 血色霧霾深處,一陣若有若無的詭異聲音飄了過來,好像一個男人正在唱戲。
這突然出現(xiàn)的戲腔飄忽不定,帶著一種令人骨寒毛豎的哀怨。
陳守星和魚雅辛謹(jǐn)慎向前,走了幾分鐘后,霧靄蕩散,畫面豁然開朗。
“這是……怎么回事?”陳守星心驚肉跳,此刻他與魚雅辛竟站在一條羊腸小道上。
蜿蜒曲折的小道兩邊是一座老林,一棵棵枯樹張牙舞爪的枝杈在風(fēng)中劇烈搖擺,猶如邪惡幽靈。
老林深處有座古宅,古宅里張燈結(jié)彩,大門上掛著兩盞紅紙燈籠。
就在陳守星與魚雅辛疑惑不解間,嘎吱聲遠(yuǎn)遠(yuǎn)飄來。
古宅大門被推開,四個人抬著一頂花轎走了出來。
不,那不是人,而是四個紅綠色彩濃艷的紙人。
紙人抬著花轎,前一秒還在古宅前,下一秒竟直奔陳守星和魚雅辛而來。
“小心!”陳守星一把將魚雅辛拽到一旁,躲過直沖而來的花轎。
這頂花轎的目標(biāo)并不是陳守星,而是魚雅辛,好像要將女人一口‘吞’進(jìn)去,成為轎子里的新娘。
四個紙人外表看上去惟妙惟肖,臉蛋上涂抹著厚厚脂粉,不過沒有眼睛,只有兩個黑漆漆的眼洞。
一次不成功,紙人竟調(diào)轉(zhuǎn)了一個頭,花轎再次沖著魚雅辛。
“該死,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陳守星汗毛直立,魚雅辛也心驚膽顫。
突然,啵的一聲輕響,老林、老宅、紙人、花轎全部破碎,一陣陰風(fēng)吹過,陳守星和魚雅辛還在敲門鬼的鬼域里。
“我明白了!”魚雅辛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間滿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