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先生沒有接著說下去，只是敘述著最表層的畫面含義，這是十分基礎(chǔ)的解讀，即使是佐拉在看到畫面的變化后也能猜個大概出來。
但是，同樣的話或許在不同的敘述者里說出，會有不同的含義與價值，女士顯然是明白了什么，也不再繼續(xù)追問，恢復了先前的優(yōu)雅與從容，同時身形在某一瞬間變得虛幻，而后又再次凝實。
……
“礙事的人已經(jīng)走了?！?p> 一處裝潢擺設(shè)與別墅客廳相同的房間內(nèi)，只是房間的外面無法看清，事實上在那位“爵士”先生閉上眼睛后，佐拉以及阿德米索爾便分別出現(xiàn)在了這里。
此時躺在先前“爵士”位置上的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充滿稚氣的臉上掛著嚴肅而深沉的表情，他的左腿似乎腫了一圈，裸露在外的皮膚有些青紫，一旁的女士并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
而就在佐拉與阿德米索爾來到這個空間不久后，那個小男孩壓著嗓子開口說道。
“是……是議長先……”
佐拉看著眼前躺在沙發(fā)上的小男孩，臉上露出不安與驚喜，支支吾吾地開口，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小男孩打斷了：
“是我。我記得你，你是‘葉哈雅’議員的孫女，你的命運原本已經(jīng)斷在了那場災難中，不過“葉哈雅”把自己的命運嫁接在了你的身上，所以你才活了下來?！?p> “那……”
佐拉這一次只說了一個字便再次被打斷：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所以你不用開口。你爺爺在當時并沒有選擇避開被‘斯厄阿’詛咒的命運，這是他選擇付出的代價與犧牲，你很不幸地同樣被詛咒波及?！?p> “那個詛咒內(nèi)部蘊含著‘欲望母樹’的力量，在扎根后已經(jīng)無法用常規(guī)的手段去除了，‘葉哈雅’也無法支付剪除這段命運的代價，所以他選擇了強行晉升‘先知’，如果他能無恙地渡過那次災難的話，確實就能完成‘混亂行者’的消化，同時儀式也能勉強完成，不過他沒有選擇那么做?！?p> “在沒有完全消化完序列3的魔藥，并且沒有完成儀式的情況下選擇晉升，結(jié)果幾乎就可以與失敗畫上等號。不過他應用了‘混亂行者’的能力將儀式安排在了未來，同時把自己的命運分割，將剩余生存的命運嫁接到了你身上，而自己則是選擇承受了其余的命運?！?p> “‘混亂行者’晉升“先知”的儀式要求是深入一出被提前編織好的命運，并在其中尋找到合適的時機服食魔藥。而有能力編織命運的至少得在序列1之上，這里的序列1特指‘作家’，所以這個儀式的要求基本等于深入真神之間的謀劃?！?p> “玫瑰學派分裂生命學派的行動勉強可以算是一次機會，他主動選擇了錯過，而在晉升‘先知’的那一刻，他觀測到了下一次的機會，也就是那支筆被放出來并且出現(xiàn)在廷根的時候。”
“不過，以他的能力能看到這一步也算是幸運了，可惜的是你并沒有那個能力在混亂的命運尋找到那條生路，即使那條笨蛇給了你這么多次機會。”
小男孩輕輕晃了晃腦袋，稚嫩的臉上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換了個姿勢繼續(xù)躺著，然后接著說道：
“當然，這一點本來就在我們的預料之內(nèi)，要是你真的完成了儀式，那反而會更麻煩一些，我也不可能悠閑地繼續(xù)在這里待著了?！?p> “最近貝克蘭德的命運出現(xiàn)了大幅度的偏移，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一切其實都因為你們過來了，原本我是想把你們從貝克蘭德趕走的，從而讓那條笨蛇的目光從這里移開?！?p> “不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不用躲著祂了，因為它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小男孩將目光投向阿德米索爾，表情嚴肅而認真，同時將身子坐了起來，聽到小男孩形容自己的用詞，阿德米索爾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問道：
“我是誰？”
“你只是你自己?！?p> 小男孩頓了頓，猶豫了一會后，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你應該注意到你身上的特殊性了，在命運的頂點都被確定的情況下，這個世界是不該有你這樣位格的存在的。”
“但你既然出現(xiàn)了，那么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命運的序列0在未來出現(xiàn)的命運已經(jīng)定下了，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你為何會存在?！?p> “葉哈雅因為你的存在才觀測到了那一段的未來，那條笨蛇也是因為注意到了葉哈雅對命運的擾動，同時注意到了你的存在，不過憑祂的智商應該也只能想出在一次次循環(huán)中不斷加深對你的影響，這樣簡單的計劃了。”
“不過非?？上?，憑佐拉這個代行者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讓命運進展到那一位的降臨，所以這么多次的循環(huán)應該也就最后幾次的影響是有效的，碰到這么笨的命運觀測者，我想祂可能要氣得更傻了?！?p> 無視了佐拉一臉呆滯的表情，小男孩強忍著笑容繼續(xù)說著：
“繼續(xù)說你的事情，簡單來講，你就是我和那條笨蛇爭奪那個位置的契機，只不過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在混亂的命運中誕生了自己的意志，并且暫時寄托在了阿德米索爾這個人的身上?！?p> “這樣就能回答你是誰這個問題了，我猜你接下來想要問你是到底從哪里來的，之前只是說明了你作為一個契機出現(xiàn)的條件，而你的意志的出現(xiàn)只是一個巧合，也可以說是命運發(fā)展的必然?！?p> “命運的成神儀式是在洪流中尋找到那個合適的契機，而當那個契機具現(xiàn)化后就必然會獲得它應有的特質(zhì)，即承載一切命運的能力，而在無數(shù)命運的交織下，誕生自己的意志是一個巧合，也是一種必然?！?p> “這就是在我這里能給你作出的回答?！?p> “那么，我的未來呢?！?p> 阿德米索爾微微點頭，便不再關(guān)注前兩個問題的答案，它們對阿德米索爾來說并不是十分重要且緊迫，它們只是代表了現(xiàn)在與過去，重要的是第三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