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在寧府與姐妹們說了半天的話,也知道了寶釵的事兒是她與元春都愿意的,心里雖然疙疙瘩瘩的,但也算是撂開手不再想了。
至于小秦相公的事兒,寶玉也想好了,那個智能兒都沒怎么樣呢!自己這么替她著想也算是庸人自擾了。
可以說,這次寶玉從寧國府出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都不一樣了,襲人見他走路都帶風(fēng),人也精神了不少。
寶玉走后惜春反倒擔(dān)心起來,她想讓賈府有所改變,現(xiàn)在只有自己和寧府改變了許多。姐妹們雖然學(xué)了一些管家的本事,但如果嫁的人家不好,空學(xué)了一身本事也沒用。
迎春要是嫁給前世的孫紹祖,她一樣的難逃厄運;探春要是遠(yuǎn)嫁和親未來也是渺茫未知的。
惜春從小事上先幫著二人改變,她先讓晴雯帶著紅玉一起出入府里和各鋪子里,學(xué)著管帳,然后又?jǐn)x掇著迎春開鋪子。
迎春本來就有管廚房的底子,對錢財?shù)恼J(rèn)知上也與前世不同。很快惜春就幫她開起了首飾鋪子,店面不大,但是賣的東西精巧、別致,很多頭面都是惜春幫著畫的,師傅是封夫人介紹的,手藝沒的說,打造出來的首飾不僅外面買不到同款,就連仿制都是不容易的。
迎春把鋪子交給紅玉總管著,每月的進(jìn)項很是可觀,很多時候都是新的還沒打造出來,舊的已經(jīng)賣出去了,弄的紅玉不得不進(jìn)一些小的飾品來賣。
惜春知道迎春只所以嫁給中山狼孫紹祖,主要的原因是賈赦欠了孫紹祖的錢還不上,這才拿迎春去抵債了。現(xiàn)在迎春自己有錢了,就有機會改變命運了。
與此同時,惜春托賈蕓買了一些西洋玩意兒送給探春,在眾多西洋物件中,探春只對西洋槍感興趣,賈蕓把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說給探春,探春便常拿在手里把玩著。
惜春在會芳園里的臨山之榭,單獨給探春收拾出一處僻靜所在,專門用來練習(xí)洋槍。探春一鼓腦把那些西洋玩意兒都搬了進(jìn)去。對惜春道:“以后要是回去了,家里是不能有這樣的地方的,你這里我是要常來的,這個地方要給我留著?!?p> 惜春笑道:“那是自然,只要姐姐喜歡。”
探春拉著惜春進(jìn)了里間,道:“我跟你說,這玩意可比箭厲害多了,我想著把它拆了,研究一下,以后多造幾把,在海上打海盜讓每一個海員都佩戴一個洋槍,那就厲害了?!?p> 惜春笑著給探春豎起了大拇指,道:“姐姐好見識,讓姐姐去領(lǐng)兵打仗都行了?!?p> 探春鄭重的笑道:“我就是個女子,但凡是個男人,我一定要出去建功立業(yè)?!?p> 惜春道:“女子怎么了?只要國家需要,只要姐姐有本事,即使是女子也一樣能上戰(zhàn)場?!?p> 探春聽了激動道:“你也是這么想的?”
惜春道:“是啊!可是我雖如此想,但也沒有那個本事,我覺得咱們朝廷的武器太落后了,就拿你手里的這把洋槍來說吧!在西洋人手里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我們就造不出來。西洋軍隊已經(jīng)配備上了這樣的武器了,而我們還在用弓箭?!?p> 探春道:“咱倆想到一起了,我也是這么想的,南海海盜一直猖獗,東洋也躍躍欲試,這些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一想到人家用洋槍我們用弓箭,一旦打起來,我們一定會吃虧,我這心里就著急。”
惜春道:“著急有什么用,我們又沒有洋槍?!?p> 探春一把拉住惜春道:“我們可以自己造??!”
惜春拿過探春的洋槍道:“這個不那么容易吧?”
探春道:“不試試怎么知道?!闭f著一把奪過洋槍道:“我把他拆了研究一下?!?p> 惜春道:“這個東西的原材料不那么容易得到,而且咱們玩的這個,怕是皇宮里已經(jīng)有人玩兒了,咱們能想的到,皇上和大臣們應(yīng)該也想的到。”
探春若有所思的道:“我看未必,你想想大老爺就是大將軍,他從來沒提過洋槍的事兒,倒是對投壺騎射感興趣?!?p> 惜春道:“大老爺雖掛著大將軍的職,也是因祖宗的蔭功,他自己也沒有什么功勛?!?p> 探春咬了下嘴唇道:“這樣說來,一旦朝廷需要用人,這大將軍不上戰(zhàn)場,不是將軍印不保了嗎?”
惜春看著探春笑道:“姐姐擔(dān)心大老爺,大老爺卻不自知。我看姐姐這是要封侯拜相了。”
探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雖然大老爺不自知,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斃?!?p> 惜春笑道:“現(xiàn)在說這些雖為時尚早,但我相信姐姐的本事,我這小園子,先做姐姐的基地,姐姐先在我這里立一番事業(yè)再說?!?p> 探春高興的道:“也就你這里能自在些,要是回了榮府,怕是什么也做不了了?!?p> 惜春道:“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和我說,我能幫你的一定幫你?!?p> 探春也不客氣,每天除了與李紈學(xué)習(xí)的時間,其他時間她都往會芳園里去。偏偏惜春還下了令,那幾處臨山小榭不許閑雜人等靠近,所以眾人雖好奇,但也不敢僭越。
轉(zhuǎn)眼又過了近一月,迎春的鋪子異常火爆,探春雖然沒有做出與原來一模一樣的洋槍,但像樣的圖紙也出了幾張。
榮國府里,此時卻是另一番景象,賈赦當(dāng)朝被皇上直接下旨派了戍邊的任務(wù),去西北三年,因時間長,西北艱苦,皇上體恤,允許帶家眷,另賈赦帶親兵三千,擇日出發(fā)。
榮國府里,賈母聽了這個消息,雖然心里不安,但還是道:“雖然艱苦些,但也是實實在在的職位?!?p> 邢夫人聽了心里發(fā)苦,面上雖是附和著賈母笑,但那笑比哭還難看。
賈母繼續(xù)道:“這幾天,你要收拾著準(zhǔn)備啟程,家里的事兒你就交給你弟妹吧!”
邢夫人支吾著道:“大老爺是去為朝廷盡忠,我理應(yīng)在家里替他盡孝,哪能我們倆都去呢?”
賈母道:“皇上有旨意,允許帶家眷,你們把璉兒兩口子和迎丫頭留下來陪我就是了,鳳丫頭現(xiàn)在懷著孕,也不能隨著去,何況璉兒有自己的差事,有她們在我跟前兒盡孝,就當(dāng)你們在是一樣的。何況去邊關(guān),你讓他帶個小的過去侍候,我也不放心的,她們哪有你穩(wěn)重?!?p> 邢夫人無言以對,只得弱弱的答應(yīng)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