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哎呀這小師姐
到了晚上,秦子追心慌得厲害。
便沒留在無主之地,第二天一早回七歸子量道場。
回到七歸子量道場,已錯過了午餐食點(diǎn)。
秦子追沒敢去道水房通知師姐自己回來了,回自己的房里找了身衣袍換上,然后去廚房。
在過道水房的門口時秦子追被一個大師姐吼住了。
“都看到了,你弄什么呢?”
秦子追趕緊往回走。
不久小師姐端著食罐到秦子追的房里。
秦子追悶不做聲吃,吃過后,小師姐沒拿食罐,說:
“要回復(fù)的?!?p> “我和玄量門的一個少年去了杲岱量道場,少年說,杲岱量道場沒有修研這種量術(shù)?!鼻刈幼氛f。
“你那衣袍怎么回事?”
“忘在玄量門了,過幾天去拿?!?p> “巴腦殼,說你身上的衣袍呢,剛換下來的那身?!?p> 巴腦殼?小師姐罵自己是巴腦殼。如果自己是師兄,得打她一爆栗,打在小腦門上,打個坨出來。
“和玄量門的長者談了一次,想再談一次,他門長者不愿談了,那個傳話的女子把我關(guān)在一個晶球里,我放了一個電爆,炸著自己了。”
“說清楚點(diǎn)?!?p> 秦子追道藏出一個晶球。
“我被關(guān)在晶球里,得挖穿晶球才能出來,我挖了十來天,挖不動了,就在晶球里放了一個電爆,把晶球炸穿了才出來?!?p> “我還以為你和玄量門的人鬧上了呢?”
“沒鬧。”
“你是巴腦殼,會沒鬧?”
哎呀?這小師姐。
“誰說我是巴腦殼了?”
“大師姐們都這樣說?!?p> 哎呀,大師姐們。
“玄量門為道巫做著事兒,這一點(diǎn)我還是分得很清楚。妖道才是巴腦殼?!?p> “待會兒我去領(lǐng)兩身衣袍,你去做個洗換,然后去量道場那邊?!?p> “要你帶我去么?”
“我哪有時間帶你去?自己去?!?p> 小師姐收走食罐,不太久抱來兩身衣袍、兩雙鞋襪。
秦子追拿了一身衣袍、一雙鞋襪去盥洗室。
洗換好,秦子追去大殿那邊。
過大殿時,師太沒在房里,道場主在房里。
秦子追在道場主的門口停下,喊“道場主”。
道場主高冷發(fā)髻的揚(yáng)了一下。
待道場主的高冷發(fā)髻埋下去,秦子追走過去。
出了大殿那邊的門,是條石子小道,繞過一個山坡就看到房子了。
房屋前面的一棵樹下,一個師姐在擇藥材。
秦子追喊了聲“師姐”,坐到師姐身邊。
樹的對面是“芃菂”居住的房子,窗門開著。房里,配道水的師姐在教芃迪斟茶。
“她有了一些功能”。師姐說。
“能吃么?”
“能吃能喝。”
“能說話嗎?”
“現(xiàn)在還不能,也聽不見,但有了些感知。”
“能記人嗎?”
“能?!?p> 秦子追埋下頭,空坐了一陣,回住處。
夜里,他做了個夢:
自己躺在無主之地道藏出來的棚屋里,肋骨斷折、雙肺破損,斷骨、雙肺破口竟像蜘蛛結(jié)網(wǎng)一樣地在彌合。
棚屋外在刮風(fēng)下雨,滿山的樹葉吹到山凼凼里來。
然后,被氣量劈亂的糜子地里糜子苗拱出地面,急速地生長,開花,結(jié)籽。
小師姐牽著師父的手和芃迪從糜子叢里站起來。
自己一個翻身跑過去,把師父頂?shù)讲鳖i上踩著糜子尖飛。
飛著飛著就醒了。
房外傳來腳步聲,小師姐端著陶罐進(jìn)來。
秦子追下床,端起陶罐,是道水。
小師姐手里還有一個小陶罐,揭開蓋,里邊有一條蟲子。
“蟲子不放道水里了?”秦子追問。
“這是新吃法?!?p> 秦子追捻起蟲子送進(jìn)嘴里,用道水灌服。
喝完道水,小師姐拿走陶罐。
半個時辰后,小師姐送來吃食。
吃完吃食,秦子追去大殿那邊。
芃菂的房里道藏出另一個芃菂,兩個芃菂并列站著,醫(yī)道的師父在給師姐們做講解。
秦子追站到房屋對面的樹下。
醫(yī)道師父、師姐們離開后,屋里只剩下配道水的師姐和一個芃菂,另一個小師姐送來吃食。
配道水的師姐和芃菂一同用餐,吃過吃食后,配道水的師姐教芃菂擦拭桌子。
擦拭完桌子,配道水的師姐教芃菂沏茶,然后兩人坐下對飲。
秦子追依舊沒進(jìn)屋,空站了一陣回住處。
下午開始下雨。
只下了小會兒雨,氣溫驟然下降,雨中夾雜著雹子砸得房頂、地面、樹嘩嘩響。
秦子追面向窗外坐在床臺上。
午后一點(diǎn)秦子追去大殿那邊,路面上的雹子還沒融化。
小師姐剛收了陶罐出來,沿屋階干爽的地面走。
秦子追進(jìn)屋,配道水的師姐像小孩一樣把茶罐放在自己耳邊用筷子敲。
然后把茶罐送到芃菂耳邊敲。
芃菂也像小孩一樣,拿罐在自己耳邊敲。
秦子追傻站在門口邊。
“除了藥物治療,借助外部視聽,也許能恢復(fù)這部分功能?!迸涞浪膸熃阏f。
秦子追的視線越過師姐的發(fā)髻看芃菂,芃菂敲陶罐敲得很認(rèn)真,清瘦的臉不鮮活、木訥。
“已經(jīng)復(fù)活了一些功能,她有意識,如果一些功能復(fù)活不好,她會不完整?!?p> 不完整,這話讓秦子追痛苦。
“師姐,我在想,她會不會有記憶?”秦子追問。
“有。我教過她的事她能記得。”
“會不會有以前的記憶?”
“不知曉?!?p> 配道水的師姐側(cè)開一步,讓芃菂看到秦子追。
芃菂的臉順上來,看了一眼秦子追,低斜下去,手一直沒停敲打陶罐。
從眼神的篤定上看,她不記得自己。畢竟只是一根頭發(fā)量變出來的。
秦子追出屋,站到窗口旁。
配道水的師姐不清楚他要干什么,屋里不站他站窗外。
那臉表情也不知在表達(dá)什么,一嘴胡茬子圈成突然醒過來呼吸困難的樣子。
他整個人就缺氧。
配道水的師姐出去,他竟又走了,快步從窗口過去。
配道水的師姐追了一段路,看他穿過大殿的過道,穿過大坪,沒上醫(yī)道房屋的檐廊,徑自踩著一地的雹子過去。
到了自己的房屋,秦子追沒用手去推門,是用額頭頂開的,一直把門頂?shù)奖谏?,然后就那么站著?p> 一股旋轉(zhuǎn)風(fēng)刮進(jìn)來,他嗆了一口。幸好嗆了這一口,身體站直了,小師姐送道水來了。
“從今天開始,飯后再加一份道水?!毙熃阏f。
秦子追轉(zhuǎn)到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