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要給也不給他門
秦子追直接去了髭旸量道場。
童子領(lǐng)著秦子追去見長者,有一小罐茶,這是最高的禮數(shù)了。
秦子追直接問長者,有沒有一種詭道可以量變成不同的物種。
“有?!遍L者說。
“長者知不知曉會這種詭道的有多少道家?”
“不知曉,道藏萬象,皆可入詭,道行高深的人多,髭旸一門會量變異種的就不下五十個?!?p> “這事,還欠著你門的一個道公,如果有人用了能變成異種的量變,長者你說能不能查出這人?”
“不能?!?p> 秦子追喝完茶,辭出。
回到自己的地界,秦子追不是飛下去,而是直落落地摔下去。砸進(jìn)雪層,秦子追就在雪層里躺著。
雪層三尺厚,秦子追躺到夜半,量變成一只雪燕飛出來。
在髭旸一門時,秦子追看見大殿的屋椽子下有幾個雪燕窩。
雪燕,跟燕子體貌差不多,只是羽毛的顏色到了冬季換成白色的。
雪燕,是冬季不遷徙的燕子,寄居在量道場的屋檐、屋椽子下。
天還沒亮,秦子追變成的雪燕到了髭旸一門的大殿,鉆進(jìn)一個雪燕窩。
窩里住著三只雪燕,嘰嘰喳喳叫。
秦子追聽不懂它們在叫什么,賴著臉趴在窩里。
鳥開始啄它,秦子追隨它們啄。
鳥,比道家還犟,啄得脖頸抬不動了鳥嘴還叉在秦子追變成的雪燕的羽毛上。等脖頸能動了,又啄。
天亮后,屋里的雪燕都出去捕食了,這三只鳥還在啄。
秦子追煩得飛出去,三只鳥竟追出來啄。
秦子追真沒想到,鳥類比道家還難纏,而且他有理由相信,不管過多久,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它們看見自己,都會追著啄。
秦子追在外邊飛了一圈,鉆進(jìn)窩里,三只鳥追進(jìn)來,啄得秦子追那個煩啊。
為了啄走秦子追,三只鳥一天沒進(jìn)食,到傍晚就不行了,脖頸耷拉,羽毛、翅膀松散。
秦子追去啄了一些蟲子進(jìn)來,三只鳥竟不吃。
秦子追想,還是不住窩里了,這是它們的家,自己闖人家的家里,是鳥也得找自己拼命。
晚上秦子追睡在屋頂下的茅草縫里。
早上,秦子追跟著雪燕去林子里捕食。
入了隆冬,蟲子們藏進(jìn)土里、樹木樹皮里。
看到雪燕捕食,秦子追不確定雪燕是不是燕子,倒更像是啄木鳥。
蟲子藏在樹皮下,樹皮被冰封住,得啄開冰層,再啄開樹皮,一張張嘴兒啄得樹木咚咚響。
秦子追那嘴兒厲害,啄得冰渣亂飛的。
在雪燕界,還沒見過這么厲害的嘴和爪子,一只鳥,要在冰封的樹枝上先抓住停留下來,不一定每次都成功。
這個鳥厲害了,一抓一個準(zhǔn),一啄一個眼。
那三只鳥也來了,不過還好,沒啄秦子追。
冰天雪地里,找個吃的不容易,雪燕會整天在樹林里忙活。
在林子里捕食的還有不少鳥類,如果沒學(xué)會冬眠,就得找口吃的。
到傍晚,倦鳥歸巢,秦子追鉆進(jìn)茅草窩里。
髭旸一門不小,上上下下、前后左右?guī)装匍g房子,秦子追去了個遍,沒找到師父、小師姐。
髭旸一門的道家有四大群,跟紫云一門一樣向山上習(xí)道的人提供食物和補(bǔ)充人員。
每天,有人向山上送吃食。
道家里小孩子不多,到了年紀(jì)的小孩會送上山習(xí)量道。師父還沒到習(xí)量道的年紀(jì),如果在髭旸一門,應(yīng)該會在道家里。
到這里這么久,秦子追沒真正與道家接觸過。
但一直有個疑慮,年輕人們習(xí)了量道,憂心重,不愿婚配,少有生養(yǎng),道家們總有個老了的時候。一個量道場,是怎么做大的?
現(xiàn)在秦子追知曉了,真正厲害的量道者不在山上,在道家里。
一個習(xí)量道的人,想成家了,會回到道家里生養(yǎng)。
現(xiàn)在秦子追也知曉了紫云一門的難處,紫云一門,青黃不接,師兄師姐們得撐著山,不敢婚配。
髭旸一門是大量道場,人才濟(jì)濟(jì),不愿撐山了,不愿在山上了,換個人、下來就是。
回到道家群里,一樣可以習(xí)量道。
道家里,有大成者。
秦子追變成的雪燕趴在屋檐下,看見一個老者量變成一只林雕突然沖向自己。
秦子追向林子里穿飛,對方是林雕,個兒不大,很是矯健。
秦子追沒時間想他是怎么看出自己的,他只是奮力飛逃。
身后的振翅聲越來越近,近得可以聽見林雕呼吸震動喉舌的嘶嘶聲。
一只爪子抓上秦子追的尾羽了。
秦子追摔進(jìn)雪里,仍不停地掙飛,一只爪子抓住秦子追變成的雪燕的后背,四只翅膀在翻飛拍打,濺起雪粉。
秦子追突然量變成一只鷹,反轉(zhuǎn)上去壓住林雕,并用嘴啄它。
林雕瞬間變成了一只更大的雕,兩只鳥在雪地里抓啄撲打。
一球球羽毛脫落。
是秦子追先變成虎的,他想要變就變個狠的。
老量道卻變成了他沒見過的動物。
虎竟沒打過那只動物。
是在別的量道場的山頭,有撐山的人靜立在不遠(yuǎn)處。
老量道變回人的樣子,靜待那人過來詢問。
秦子追變成雪燕驚飛走。
回到坑里,秦子追變回人的樣子,光溜溜地找衣服,身上的衣服在搏斗中被老量道量變的異種扯爛完了。
那個老量道變回人的樣子時,也是光溜溜的,一身老皺皮只手按住下身靜立著等那人過來盤問。
他身上的衣服也被秦子追量變的異種扯爛完了,身上還有啄傷、抓傷的血印子。
秦子追不能讓人知道自己是誰,所以逃走了。
這事,又惹上了一個道門。
在別人的量道場打斗,是犯了道規(guī)的。那個道門不會善罷甘休,會和髭旸一門一起追查自己,
老量道沒走,是要給那個量道場一個道公。
變成雪燕去髭旸一門尋找?guī)煾浮⑿熃愕暮蠊刈幼废肓艘幌挛?,也想過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一人承擔(dān)下來。
更多的是推敲他們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一只雪燕是人量變的。
那么多雪燕在屋檐下,老量道怎么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
秦子追坐在火塘邊,邊扒弄火灰里的植物根莖邊想這事。
更糟的是老量道靜立下來,自己卻跑了。
哥舒、琢普降落在坑里,秦子追就知事來了。隨哥舒、琢普去虵族,虵族洞殿里坐著髭旸一門的長者。
“你能量變異種么?”長者問秦子追。
“我道行不夠?!鼻刈幼窙]直接回答長者。
就一句問話,輕描淡顯的,秦子追便出來了。
一句輕描淡顯的問話,如果自己承認(rèn)了,這事還有轉(zhuǎn)機(jī)。
否認(rèn)了,被人查出來,這個道公不好給,說不準(zhǔn)是給不起。
這事秦子追做過衡量,承認(rèn)下來,可能是終身不準(zhǔn)出人族。
出不了人族,什么也做不了。
但這個道公,要給也不會給髭旸一門。
回到地界,下午,配道水的師姐又來叫秦子追回七歸子量道場。
師太陪著髭旸一門的長者飲茶,一旁站著那個能量變異種的老量道。
老量道是來當(dāng)面認(rèn)證的。
老量道點頭,意思是那只雪燕就是秦子追。
“你去過髭旸一門?”髭旸一門的長者問。
“我去髭旸一門見過長者?!鼻刈幼氛f。
“見過我之后,你還去過髭旸一門,量變異種雪燕?!?p> “我沒這個道行?!鼻刈幼酚址裾J(rèn)了。
師太喝了一口茶。
“那只雪燕,久啄不掉毛,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了?!?p> 秦子追扯下一根頭發(fā)。
“你的詭道道行不淺???”
“不深?!?p> “深啊?!?p> 長者放下陶杯,看老量道,老量道想了一陣,兩人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