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設(shè)計師
防野獸的壕溝大約五米寬、五米深，圈成三里左右的直徑，進(jìn)出有南北兩座吊橋。
野豬崽養(yǎng)在壕溝里，得有個窩。
秦子追下到溝底，在溝壁上挖出一個洞，洞口離溝底半米，由挖出的土壘成一個進(jìn)窩平臺，平臺上搭個雨棚。
這樣下雨天雨進(jìn)不到窩里，豬仔們又可以在平臺上進(jìn)食、避雨。
怕豬窩上潮，秦子追在窩底層墊了一層樹枝，樹枝上擱層厚厚的石灰窯燒剩的石渣、土渣，是個干爽的地方。
只是長得太慢，秦子追希望它們快點長大，能辦事了，生下幾窩豬仔，豬仔們再長大，再生下幾窩豬仔，整個壕溝里到處是豬仔跑跳。
人族不用再去捕獵了。
飼養(yǎng)的豬不能再叫野豬，得叫家豬，家豬的肉質(zhì)比野豬肉更鮮嫩。
人族燒了很多窯石灰，做了很多泥磚，沒事就修建房子，房子仍建成圓筒形。他們覺得圓筒形比方形好，到了秋冬季，房屋中間燒一火坑，屋里哪兒都暖和。
屋里沒有煙囪，應(yīng)該都是煙吧。秦子追想。
九月份，秦子追開始燒炭窯。
燒炭的原理和燒石灰一樣，在窯里裝滿柴，從底部生火，封上封土無氧燃燒。
燃盡后，柴就燒成炭了。
十月份。
歌舒、琢普把小師姐、師父送來了。
秦子追接過師父，帶他去看豬仔，豬仔上了鬃毛，一坨坨肉，在壕溝里亂跑亂拱。
幾個月，豬仔都大了不少，就師父不長個兒。
岐姬看著一排排糊上石灰漿、上了門板的房子，人們在忙碌，每張臉綻放著笑容，很融洽。
歌舒、琢普在看人族用黑色的東西燒火，黑色的東西燒出來的火沒有煙，火力比木柴大，漿白的房里暖烘烘的。
這個冬天，人族應(yīng)該可以在溫暖明凈中度過。
歌舒、琢普也看秦子追的菜園果園、“雞咯咯”、野豬崽。
豬仔進(jìn)了窩，把頭齊整整地露在外面，竟然有點可愛。
小師姐的住房離秦子追的住房不遠(yuǎn)，晚上秦子追去看小師姐和師父，屋里燃著炭火，漿白的墻壁反著光，呈現(xiàn)出溫暖的淡紅色。
師父坐在床上，兩眼淚光，小師姐手里拽根草作勢要打他。
見秦子追進(jìn)來，師父張開嘴哭。
床上，有一攤尿漬。
“在地上不尿，偏要尿床上?！毙熃阏f。
“這么不乖？”秦子追過去抱起師父，用手堵著他的嘴，堵一下、松一下，師父的哭聲變成“哇、哇哇、哇、哇哇”。
小時候，大人們就是這樣取樂哭鬧的小孩的。
小師姐抱起床墊布坐到火塘邊烤。
秦子追用手堵出師父不同節(jié)奏的哭聲，又拿起師父的手堵自己的嘴。
九月份就有霜降，早上地面、草上白了，有水的地方結(jié)成冰殼。
量道時代的秋季氣溫一低就會下冰豆，感覺是原本應(yīng)該陰雨綿延的季節(jié)變成了冰豆連連的季節(jié)。
吃食收集完了，堆得新建的圓筒房里滿滿的。
炭也堆得滿滿的。
人族按分配制領(lǐng)取食物、炭。
計算分配的事就是秦子追做的。
別看他個子小，卻有一套計量方法。
若在以往，圓筒屋頂被風(fēng)掀了不知多少，今年沒掀一個。
剩下的就是圍著火過冬。
秦子追的房里每天有不少人，大家喜歡來這里。
十月底便降了雪。
寒冬，對于老人來說是生死關(guān)。
人族有老人死了。
沒有相關(guān)的儀式，族人把死者送到山上。人族靠捕獵獲取食物，死了，讓動物吃掉，在人族看來是合理的事。
人的初始，是食物鏈中的一環(huán)，藏了、埋了，浪費。
這一夜，族人們沒到秦子追房里烤火、說碎話。
四月初開始融雪，河里的冰層破裂開，水位上漲，蔓延成水澤，隔很遠(yuǎn)都能聽到冰塊擠壓碰撞的聲音。
雪沒融盡，地面已經(jīng)綠了。
這些天秦子追、岐姬忙著挖地，他又把鍋砸了，做了一把鋤頭、一把鏟。
播下種子后，秦子追開始編織籬笆，編籬笆，是防止小孩進(jìn)菜園玩耍。這是一塊面積很大的菜園，如果能成，分季節(jié)，當(dāng)年便可維持人族的食用。
秦子追的雞咯咯、豬仔也順利地度過了冬季。
它們的窩里，塞著厚厚的干草。
在人族，最大的房子不是住房，不是議事用的大筒屋，是廁所。
秦子追挨家挨戶勸他們不要拉野屎野尿，勉強能收集到一些，加上雞咯咯、豬仔那能收集到一些。
菜園出了苗，兌上水，秦子追挑著泥罐，岐姬用勺子跟在后邊左一勺、右一勺潑。
苗出得比野生的茁壯，一眼就能看出來。
人族的人喜好看秦子追忙碌他的菜園，因為菜園里有很大一塊地種的是植物根莖。
人族的飲食跟道家的飲食基本一樣，植物根莖是主食。
植物根莖的種子就是根莖，秦子追按間距種了不少。根莖是爬藤植物，有點像紅薯，苗一展開就滿地竄。
第一茬菜可以吃了，洗凈，放泥罐里煮，清香令人迷醉。
六月，收了第一批植物根莖，秦子追又種了一批。
九月，雞咯咯生了蛋，孵出第一批小雞咯咯。
秦子追謀劃著造一座更大的養(yǎng)殖場，用樹木搭建，隔成兩間，公雞咯咯大了愛打架，拿來吃，母雞咯咯用來生波波（雞蛋）。
豬仔的窩小了，得另挖幾個窩。
秦子追覺得自己就像設(shè)計師，這些是未來人類的生活方式，確切地說是K星球挖礦的生活方式，照搬過來不會錯，但對人類初始，是無法想象的創(chuàng)新。
人族信賴秦子追的創(chuàng)新。
九月底，征得虵族同意，秦子追出人族尋找能食用的植物種子，陪同秦子追一起去的是送秦子追去量道宮的那個女子。
選在九月出行，是九月是種子成熟的季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