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接下了這一單,出租車司機還是在宋義不注意的時候打開了車上的公用對講機。
同事熟悉的聲音在車里響起,司機瞬間感覺心里踏實了不少。
“那個地方黑燈瞎火的,路還很不好過,我只能把你送到附近的村子里,剩下的路只能你由自己走過去?!?p> “好的?!彼瘟x答應了下來,他知道司機愿意載自己過去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之后的時間里,宋義向司機仔細詢問起那個疑似失蹤試膽者的有關信息,不過司機好像不太愿意繼續(xù)這個話題,回答得一直都很敷衍。
而在這一過程中,出租車司機一直透過車內的反光鏡觀察著宋義的一舉一動,生怕其做出什么異常的舉動。
幾十分鐘后,車子在一片荒郊野嶺處停了下來。
“到了?!?p> “這么快?”宋義的視線從手機轉向了窗外。
不知從何時起,原本閃爍的星空已經完全被厚厚的云層所遮擋。
四周一片漆黑,僅有少數(shù)幾戶人家在遠處透射出極其微弱的光芒,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這地方可真荒涼?!毕萝囍螅还蔁o形的壓抑感便油然而生。
出租車司機把宋義丟在江畔公園附近的一個小村莊外面后,便向著遠離這里的方向疾馳而去。
“有那么可怕么?”宋義總感覺除了失蹤的試膽者以外司機還有其他的事情沒有告訴自己。
這些司機長年在大陽市范圍內的各個地方活動,并且內部還有交流平臺,他們對于這座城市的了解肯定要比自己多出不少。
能讓司機如此害怕的地方絕對不簡單。
打開手電筒,宋義開始沿著地圖的指示開始向江畔公園的方向行進。
還沒抵達目的地,這條通向江畔公園的道路就帶給他一種不自然的怪異感。
一開始,宋義踏著的是干凈平整的水泥路,走起來非常順暢,左右兩邊的農田里密密麻麻地種滿了莊稼,說明附近還經常有人活動。
不過再往前走,四周就開始逐漸荒蕪起來,最后僅剩枯黃的蒿草在凄冷的夜風中被刮得嘩嘩作響,與之前的景象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平整的馬路也變得臟亂不堪,巴掌寬的裂痕不斷在上面瘋狂延伸著,完全喪失了交通的功能。
這個地方應該已經很少有人來過了。
就這樣艱難地行進了二十幾分鐘后,在手電筒有限燈光的照射下,前方隱約出現(xiàn)了一塊刻著字的巨型觀景石。
原本鮮紅的油漆已經被覆蓋上厚厚一層的灰塵,只能依稀辨認出上面的內容。
“江畔公園。”
......
站在江畔公園的入口處,宋義再一次在手機上仔細熟悉起公園內部的地圖來。
公園廣場,兒童游樂場,沿江小道,樹林,花海,拱橋,假山......
這個從網(wǎng)絡上截下來的地圖并不完整,還有很多空缺的地方沒有標注。
“江畔公園的占地面積大得嚇人,難以想象當初修建的時候耗費了多少物力和財力,只可惜現(xiàn)在已經荒廢成這個樣子。”
收回手機,謹慎地檢查了附近的環(huán)境后,宋義舉著手電筒從入口處進入了公園的廣場。
夜深人靜的廢棄公園在一片漆黑之中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鋪滿厚厚一層灰土的廣場上遍布著不可名狀的垃圾和潮濕腐爛的樹葉,兩旁的花壇以及四周的空地里雜草叢生,隱約能聽到其中窸窣的蟲鳴。
曾經精心設計修建石柱早已只剩下斷壁殘垣,發(fā)黃的柱體上布滿了一層厚厚的青苔,其間還有幾根歪斜扭曲的樹枝不知從何處伸出。
分散在各處的木質座椅早已破爛不堪,散發(fā)著一股濃濃的霉味,原本用于指示的方向牌也徹底生銹糜爛,完全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跡......
不過與外面慘不忍睹的道路相比,公園內部的整體保存還相對要完好一些。
“總感覺通向這里的道路是被故意損壞的,好讓外面的人難以進入?!币恢皇峙e著手電筒,宋義在探索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這一異常。
找到一排相對干凈長椅坐下,宋義開始沉思起來。
在來這座公園之前,他猜測自己的委托人很有可能會是一位無法散去的執(zhí)念,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到底是那個不知名的落水女子,還是幾個意外身亡的孩子,或者說只是一個普通人?”
宋義相信,就算對方是個恐怖的存在,既然自己已經接受了委托,知曉了其的執(zhí)念,就算是相遇只要靈機應變也不會出什么太大的問題。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江畔公園的面積過于龐大,僅僅是在一個廣場上搜尋就已經耗費了不少的時間,要在整座公園里找到自己的委托人簡直無異于大海撈針。
更讓宋義擔心的是,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弄清楚三個支線任務到底有怎樣的含義。
“唯一慶幸的是還沒有恐怖的事情發(fā)生。”稍事休息之后,宋義準備加快探索進度,“距離十二點還早,先去下一個區(qū)域找找?!?p> 不過就在宋義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一束白光劃過漆黑的夜空照亮在他的后背上。
“誰!”宋義飛速地轉過身,警惕地看向身后的某個位置。
“哥哥,請問你看見過風風嗎?”稚嫩的童聲從那個位置傳來。
白光的源頭,是一個大概只有七八歲,身高僅及宋義腰部的小女孩。
女孩的長相十分甜美可愛,她穿著一身淡黃色的碎花短裙,扎著兩根烏黑的麻花辮子,正滿臉期待地看著已經做好反擊準備的宋義。
“出現(xiàn)了?!?p> 宋義神經緊繃,他現(xiàn)在暫時還無法確認對方的身份。
“哥哥,請問你看見過風風嗎?”似乎擔心宋義沒有聽到,女孩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宋義調整好狀態(tài)和表情,盡管他很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但對孩子總要多一些耐心和溫柔才好。
“我叫洛雪?!迸⒐郧傻鼗卮鸬?,“請問,你看見過風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