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姓吳名方,后山巧遇小秀才
不遠(yuǎn)處的吳剛都看呆了,巨斧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
葉天負(fù)手而立,對混元一氣都統(tǒng)領(lǐng)冷冷說道:“今后不準(zhǔn)你們再來廣寒宮……”
“幫忙搗藥還行,如果是來搗亂……”
“我發(fā)現(xiàn)一次,揍你一次,聽到?jīng)]有?”
王煜咬牙切齒,指著他說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敢不敢劃下道,留下名字?”
“你要干什么?”葉天挑眉:“找天蓬去告狀?”
“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
“那我就大發(fā)慈悲地告訴你……”
“我叫葉天,是大乘境界散仙,歡迎他隨時來找我?!?p> 王煜聽了,又是哇地吐了一口白沫。
自己竟然被一個地仙打敗了?
傳出去豈不讓其他天仙笑掉大牙?
“你……你真是大乘境??”
葉天沒再回答他的問題,注意力卻被另外一件事吸引。
這王煜胸前金甲和護(hù)心鏡都碎成稀巴爛,露出里面的衣服似乎有些眼熟……
納尼?
這特么不是我道觀里的道袍?
這家伙怎么會穿著?
原來玉帝成功把三百件道袍領(lǐng)回天庭,翌日就分發(fā)給了眾卿家。
神仙那么多,自然不可能是人人有份,
領(lǐng)到道袍的,無一不是位高權(quán)重之輩。
天蓬真君作為九神之首,北極八十一軍大元帥,一個人就拿了三件。
自己留了一件,另外兩件道袍都給了手下愛將,一件給了天罡大圣,一件便給了這王煜。
略加思索,雖然沒能完全想明白,但葉天也猜的八九不離十。
怪不得那時候問他名字,支支吾吾半天,說自己叫“玉道人”。
好你個小玉子……
這下,更加坐實(shí)了自己那師侄是假冒的,乃是玉皇大帝這一事實(shí)。
葉天言念間,便準(zhǔn)備動身回道觀。
……隔了八十年,都有些快忘了自己洞府長啥模樣。
王煜沖著他的背影吼道:“光說名字,不敢說自己在哪嗎?”
葉天頭也不回道:“老子在西牛賀洲……”
忽然腳步一頓,無語凝噎。
是啊,自己那山,那觀……
確實(shí)是無名之地。
以后想要壯大香火,當(dāng)務(wù)之急,得取個名號。
回過頭來,一吐舌頭:
“略略略……白癡,為什么要告訴你?”
“我就是白打你一頓。你能怎么樣?”
“你回去讓天蓬自己找吧,找到了,我就是他的~”
廣寒宮某簾窗帷后,一雙妙目如水般波動。
望著那偉岸的身影離去,雖然聽不清他說了些什么,還是射出奇異的光彩。
無論如何,那些惱人的天兵天將被趕跑了。
她的心情多少明媚幾分。
……
……
回程的這一刻,天氣不錯。
那座山,山勢如前。
從高空望去,是九座高低錯落的山峰一字排開所組成。
山峰間有峽谷,風(fēng)從峽谷過,于是拐了九道彎。
光線被山崖切割,于是多了幾分條理,明暗交錯。
葉天跟隨清風(fēng),拐過第九道彎,剛好看到自己的道觀。
遺世獨(dú)立般佇立云端。
時隔九天……不對,是八十多年,重新看到,葉天都有些不真實(shí)感。
也不知道院里那些樹怎么樣了,兩尾紅魚是否如故。
忽然想起些什么,卻沒急著回道觀里,倏忽間來到后山。
流淌的溪澗映著陽光,泛著道道金邊,那個山洞依舊黑的不見五指。
葉天毫不猶豫走進(jìn)山洞深處,打亮石桌上的火石。
眉毛一揚(yáng),露出喜意。
其他的骸骨還在,唯獨(dú)葉尋心不見了。
只有師兄的蒲團(tuán)孤零零擺在那里。
心中默念道:師兄,祝你重修順利,別再掛科了。
師兄渡劫失敗,只能歷人間九劫而重修。
原本想著這個過程,需要個若干年,目前看來,師兄不出三個月就做到了。
約莫此刻正在世界的哪個犄角旮旯,茍起來默默發(fā)育呢。
葉天很為師兄高興,本來是怕他感到孤寂,想過來同他講講話什么的,現(xiàn)在看來沒那個必要了。
出了洞口,發(fā)現(xiàn)那具石碑周圍生了很多齊膝的野草,他揮手扒拉干凈,露出石碑上“尋心洞”三個大字。
“哎呦,誰啊……”
“誰在扒拉我!”
葉天一愣,只見草叢里鉆出個圓臉的書生,白白凈凈,十七八歲出頭,穿著打滿補(bǔ)丁的衣裳,又瘦又小,目光卻顯得很深邃。
兩人面面相對,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半晌,那書生有些緊張地問道:“你……你是誰呀?”
葉天笑道:“我還想問你呢,這是我的地盤!”
“你的地盤?”那書生克制著發(fā)抖,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怎么能大言不慚,獨(dú)自占為己有?豈有此理……”
“難道,你是妖怪?”
葉天聽他罵自己大言不慚,又好笑又好氣,有心逗他:“沒錯,我就是妖怪?!?p> “你不聽話,我就吃了你?!?p> 那書生聽對方自稱妖怪放下心來,哪有妖怪這么明目張膽的,噗嗤一笑:“我不信。看你的模樣,倒像是個世外高人?!?p> 葉天本想著變個什么嚇唬他,一聽他稱自己高人,有些高興,遂打消了念頭,說道:“嗯,你說的沒錯,我是修道的道士,你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
那書生一臉愁苦,講述了自己的經(jīng)歷。
原來他姓吳名方,來自西陲邊疆,是個八歲就開始學(xué)習(xí)四書五經(jīng),被家里寄予厚望,準(zhǔn)備去京都考取功名利祿的秀才。
沒想到半路遇到一伙強(qiáng)盜,行禮盤纏被劫掠一空,身無分文,又迷了路,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這里。
葉天聽了,心中一動。
看他模樣很是可愛討喜,自己頗為喜歡,又用神識探查了他體內(nèi),竟感覺他很有修道潛質(zhì),于是忽悠道:“我勸你別去趕考了,不值當(dāng)?!?p> “據(jù)我所知,科舉制剛剛普及,但還有很多不完善,官宦勾結(jié)嚴(yán)重,你一個寒門子弟,九成九是考不上的?!?p> “不如,先跟我回道觀學(xué)幾年道法?”
吳方搖頭道:“不行,我是家里唯一希望,就算考上的幾率不大,我也要去試試?!?p> “更何況,爹娘都還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呢……”
葉天“嗨”了一聲:“功名利祿神馬的,都是浮云。不如求個長生之法……我也不逼你,自己考慮清楚吧?!?p> 言盡于此,正準(zhǔn)備離開,忽然聽到吳方肚子里傳來咕嚕嚕的聲音。
“道長且慢,能不能……”
葉天大笑:“沒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飯都吃不上,還怎么趕考。你先隨我來吧?!?p> 吳方大喜,彎腰行禮:“謝謝道長!”
“我不能吃嗟來之食,道長,我該報答你點(diǎn)什么?”
葉天暗罵:要么說窮酸秀才屁事多,就你能報答我啥?
淡淡揮了揮手:“不用?!?p> 沿著山道往回慢慢走,吳方倒是也沒再說什么,默不吭聲跟著他。
忽然聽到頭頂斜上方傳來吱吱的聲音,葉天舉目望去,原來是幾只猴子。
勾起了一段不甚美好的回憶。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轉(zhuǎn)過身來,對吳方說道:“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動……”
“我先去給你摘兩個橘子?!?p> 吳方十分感動,點(diǎn)點(diǎn)頭,果然老老實(shí)實(shí)坐了下來。
葉天點(diǎn)頭表示嘉許,忽然騰身而上,轉(zhuǎn)眼間消失在石壁上方。
吳方瞪圓了眼睛,心說果然是高人。
……
……
催動口訣,葉天變成猴子,找到了猴群所在。
想起那時候自己就是被它們圍毆,還拋下懸崖,氣不打一處來。
從未想到這輩子被猴耍。
這口氣當(dāng)然要爭回來。
猴群嘰嘰哇哇包圍上來,好奇地圍觀,
葉天一蹦一跳,直往密林深處而去。
猴群跟著他起伏移動。
不一會,葉天看到了大石上蹲坐的猴王猴母。
猴母看到他還活著,猴眼里折射出異樣的神色。
猴王看到他,先是愣了愣,有些奇怪。
這猴子前幾天不是剛被自己教訓(xùn)過,摔下懸崖了嗎?怎么還活著?
隨即怒了起來,猴爪子一揮,猴群早就按捺不住,瘋狂朝葉天撲來。
葉天叉著猴腰,顧盼生威。
所謂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自己變身術(shù)只懂皮毛,靈力不會掌控火候,變成猴子身體實(shí)力大弱。
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變身術(shù)和靈力的使用早已融會貫通,隨便變成什么都能揮灑自如的施展靈力。
當(dāng)下,猴腿一蹬,猴爪一擺,嘴里嘟囔一句:“Blood for Blood!”
迎著千猴萬崽就沖了上去。
剎那間,煙塵大作,林子里響起無數(shù)猴子的慘叫。
等到塵埃落定,地上不知倒了多少猴子,不是被葉天薅禿了猴毛,就是被葉天撓花了猴臉,哀嚎四起,慘不忍睹。
猴群自成立以來,就沒遇到過這么能打的編外猴子。
猴王怒不可遏,一錘胸口,嗖地攀上一棵大樹,居高臨下沖葉天襲來,兩只猴爪電射而至。
可惜,他遇到的可不是普通的猴。
不到三回合,也被揍得滿地找牙。
葉天拖著它的猴尾巴,掄圓了拋到天上。
可憐的猴王化作一道流星,不知飛到了哪里。
出了一口惡氣,他神清氣爽,正準(zhǔn)備走開,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猴子們紛紛從地上掙扎著起身,朝他低下了腦袋。
難道……
這是對我表示臣服的意思?
葉天哭笑不得,我就是報仇來著,可沒想做你們老大??!
更驚悚的來了。
猴母也跳了過來,低頭親了親他那里,然后溫順地轉(zhuǎn)過身,翹起猴尾巴,撅起猴屁股。
啊這……
毀三觀,辣眼睛……
葉天震驚萬分,捂著臉跑了。
心說不至于不至于……
都怪我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