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中捷要好好干活,不要惹領導生氣,要有眼力勁兒!多干活不要偷懶才能讓別人稀罕你!知道了嗎?”爺爺一邊收拾包袱,一邊囑咐著。奶奶在旁邊啥也沒說,獨自生著悶氣。
在果子的撮合下,最終華子和二翠回了家,既然奶奶和華子、二翠徹底鬧了起來,那么去中捷的事情也算好操作了,畢竟和事佬最能提供臺階,這是果子擅長的,也是熱心的。
“二哥,娘的脾氣你也知道,她從來就是個急臉子,說急就急,不講道理,從小到大就沒有好好說過話,別計較了!”果子勸說著。
“計較,我這哪里是和她計較,簡直是不為我們考慮,哪里有父母不為孩子計的,就想著我們在家里給養(yǎng)老了吧?”華子憤憤不平。
“哎呀,二哥,娘還是疼我們的,從小把我們養(yǎng)大不容易,要體諒!你怎么能這樣呢?!孔夫子還教育我們要百善孝為先!”果子不滿的看著華子,聽到這句話,華子哪里還有什么反駁的空間!
“哼,脾氣爆不說,從小到大凈是生氣了,哪里有一個娘該有的樣兒?”二翠也在一旁控訴,全然不理會果子那上綱上線的話。
“少說兩句吧!”果子沒好氣的說。在面對二翠這個姐姐時,果子也是不耐煩。
“父母把我們拉扯大不容易,要包容父母的不是?娘的脾氣改變不了了,只能這樣了,還哪里有其他的辦法是不是?還是要包容,包容才能讓人心平氣和……”果子嘮叨著這些話,就像矛盾全然不存在一樣。
這種高大的話被果子運用的滾瓜爛熟,說解決不了問題吧,還只能這樣,挑不出錯,這也是果子為人中的優(yōu)點,同樣也是重大缺陷,所謂和稀泥,也即如此了。
華子和二翠不再理會,他們覺得果子根本就沒有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也沒有誠意去化解矛盾,好話歹話都被他說了,華子和二翠只能憋悶著,離心離德。
而果子為自己的話沾沾自喜,全然不顧事情的原委和曲直,以一種愚孝的態(tài)度對待著一切,仿佛啥事以孔子的角度來看,世人便全能成佛。
最終,華子和二翠回到家里,其實也是沒有別的去處罷了,那個窮困潦倒的年代,哪里有什么可以慪氣的空間。
好在華子本質上是沒有別的出路的,這一點奶奶也是心知肚明,留在農(nóng)村娶不到老婆,又沒有其他活計可以去做,丟人不說,生存也是問題。
爺爺和舅爺爺趁機順水推舟,忙著張羅華子上路的東西,包袱里放了幾件補丁衣服,外加幾角錢便是全部的家當了。
奶奶仍舊自顧自的生著悶氣,以一種家長固有的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俯視一切,即使馬上就要分別了,也沒有要和華子說話的意味。
這天下午,華子就要和舅爺爺回中捷農(nóng)場了,忽然舅爺爺想起了大春勸說小八的事情,不知道勸說成功沒有,正想著,門洞里傳來嘎吱一聲開門的聲音,大春紅著眼圈走進來,臉上也是紅紅的。
“舅呀,小八我是勸不了了,懶奸到了骨頭里,他不去!”大春走進里屋對著舅爺爺說。
奶奶聽到大春的話,就像事先已經(jīng)料到一樣,不屑的表情爬滿上額,翻著白眼,拿著梳子自顧自的梳理著那一頭茂密的短發(fā),讓奶奶看起來更像一個吵架的能手,愈發(fā)精干!
“不去就不去吧,沒事,留在家里對你也是個照應不是?!”舅爺爺安慰著大春。
“是是是!不去就算了,說不定家里的政策也要放開,留在家里吧!”爺爺附和道。
“啊!”一聲尖喝傳來,大家都嚇了一跳。
“你干什么!二翠!一驚一乍的!”
“爹!舅之前說過的,有兩個中捷農(nóng)場勞動的名額!小八不去了!豈不是還有一個名額?”
“是有一個,怎么了?”舅爺爺若有所思的問道。
“那空著一個名額干什么?。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