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回不來了,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呢,我可沒有辦法對付那么多人?!泵粲玫都廨p輕地滑過賴蛤蟆的脖子一圈,沒有劃出傷口,卻留下了一圈紅印,“卡麗莎校長按照上級的命令讓我來解決你們,原因我并不知道,但是為了家族,為了我的雙親,我可以在不了解內(nèi)情的情況下解決你們。”
“我之后的去處他們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不過他們還是要求盡可能把現(xiàn)場偽裝一下呢。”敏用左手掰開賴蛤蟆已經(jīng)沒有知覺的手,把自己右手的刀柄插入了他的手中,賴蛤蟆只能僵硬地將其握住了。
“好了,那現(xiàn)在——”敏的能力發(fā)揮到了極致,兩只眼睛亮得很明顯了,“賴哥哥,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欣姐姐呢?不就是意見不合嗎?也不至于對她動手呀!”
“不是我……是……是我!我殺了她……是我殺了她……”賴蛤蟆的意識有些模糊了,但又莫名地顯得很清醒。
“賴哥哥,你這樣是不對的。”敏繼續(xù)煽風點火。
“是……是我的錯……我不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賴蛤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覺得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血育之邦的一個走廊里,只有四個人默不作聲地站在那里,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外人。
“二少爺,您認錯人了吧?”布蘭迪和崇昊背對著阿朗,沒敢回頭,用偽聲說道。
見四下無人,絲諾連忙化成了實體:“不用擔心,阿朗他是想幫我們逃出去呢。”
“哈?真的假的?絲諾你怎么跟他在一起?”布蘭迪這才轉(zhuǎn)過身,確認是絲諾本人后,摘下自己的假發(fā),“BIG的人貌似都已經(jīng)撤退了,真是太靠不住了?!?p> “我們明明已經(jīng)精心偽裝過了,你們是怎么認出來的?”崇昊重新帶上了眼鏡。
阿朗對面前的布蘭迪和崇昊無言以對——他倆帶著黑長直的假發(fā),化著濃艷的妝,穿著血育之邦女仆們統(tǒng)一的黑白長裙,用著假惺惺、能讓人直接離開美好世界的偽音,還裝模作樣地走著時裝步,這些特點無疑會使他們從人群之中脫穎而出,然后暴露。
絲諾看著被迫女裝的兩人,捧腹大笑道:“你們……你們真是……哈哈哈哈哈哈!”
“拜托!我們是為了脫身才穿成這樣的好不好!”崇昊把假發(fā)狠狠地甩到了地上,忍無可忍,“憑什么世羽天天穿男裝你們都說她很有個性,還一個勁兒地夸她帥氣?而我們偶爾一次穿成這樣你們就冷嘲熱諷的?”
“冷嘲熱諷?我哪有!”絲諾見崇昊如此生氣,只好努力抑制住笑聲,“我只是很驚訝罷了?!?p> “但是你們這樣會讓我們感到我們沒有受到尊重?!背珀煌屏送粕磉叺牟继m迪,“布蘭迪先生,你說是吧?”
“我……我以前在煙廠跨年表演時有這樣穿過幾次,我其實感覺還好啦?!辈继m迪微微捂住臉,這樣說道。
“……”
“……”
“……”
在場的其余三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呃呃,對了,崇昊同學(xué)剛才提到世羽了,你們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嗎?”絲諾帶了個頭,問起了正事。
布蘭迪和崇昊一齊搖頭:“不知道。但是她有留言讓我們先走,就在十幾分鐘前,我們看見了世羽留下的暗號。我們就是為了找到你才繼續(xù)在血育之邦里晃悠的?!?p> “讓你們先走?恐怕只憑你們的能力是出不去的吧?”阿朗擺擺手,示意他倆向自己這邊靠過來,“既然世羽讓你們先走,我就先把你們送出去,然后再留點線索,以世羽的智力,她一定能平安出去的?!?p> “好?!辈继m迪和崇昊答應(yīng)道,跟著阿朗離開了走廊。
…………
“我們回來啦!世羽一會兒就來,你們不用擔……”絲諾興致沖沖地推開出租屋的門,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大驚失色,“欣……?賴同學(xué)!你們……”
一開門就傳來的血腥味與絲諾支吾的話語讓跟在后頭的崇昊和布蘭迪的心懸了起來,他們輕輕拉過絲諾,走進了出租屋內(nèi)。
“發(fā)生了什么!”布蘭迪第一眼看到了渾身是血、倒在沙發(fā)上的欣·迪曼,于是箭步?jīng)_了上去,仔細看了看她喉嚨上的傷口,“傷口比較淺,但是血流了很多……”
他摸了摸欣手腕處的脈搏,能感受到輕微的跳動,但是頻率很低,好像隨時都會停止一樣。
“老賴!”崇昊使勁搖著桌邊的賴蛤蟆,想盡辦法讓他蘇醒,但是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快!老賴他還有呼吸,說不定現(xiàn)在去醫(yī)院還能救活!”
他背起賴蛤蟆,賴蛤蟆手中的刀刃隨之滑落,掉在地上發(fā)出“哐當”一聲。
布蘭迪也背起了欣,回憶著離這里最近的一家醫(yī)院,和賴蛤蟆一起沖出門,向街上跑去。
絲諾被這一場景驚嚇到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追上了他倆的腳步。
“敏呢?她會不會也遇害了?”絲諾盡全力奔跑,與布蘭迪并肩,時不時轉(zhuǎn)頭看向布蘭迪背著的、奄奄一息的欣。
“總之先把他們送到醫(yī)院再說,等他們醒了,事情就全都清楚了。”眼看就要到醫(yī)院門口了,布蘭迪和崇昊加快步伐,把本來就跑得慢的絲諾遠遠地甩在了后面。
…………
“還好我剛才的妝還沒有卸掉,不然被認出來肯定會很麻煩的,懸賞令都貼到醫(yī)院這兒來了?!辈继m迪嘀咕著,看著醫(yī)院公告欄上繪制著自己樣貌和信息的公告,感到很無奈。
三人在搶救室外等待著,大家都在為里面的兩人祈禱,祝愿他們能夠挺過來。
“剛才……老賴的手里握著刀,迪曼同學(xué)和他自己身上的傷也都是刀傷。”崇昊和布蘭迪與絲諾聚在角落,分析著事件的經(jīng)過。
布蘭迪順著崇昊的思路推測道:“是有人對欣動手了,然后再傷害賴蛤蟆,偽裝成是賴蛤蟆殺了欣之后因愧疚自盡的假象?”
“對,很可能是這樣。老賴是個冷靜的人,不會做出那種事的。”崇昊很尊重賴蛤蟆這一個對手,因此他的險些身亡讓崇昊很想了解真相,“不過,真兇為什么要殺死老賴他們呢?”
“抱歉,可能是因為我……”布蘭迪轉(zhuǎn)頭看向醫(yī)院公告欄上的懸賞令,之后收回目光,自愧地用雙手捂住臉,身體有些幅度不大的抽動,“可能是因為我得罪太多人了,所以有人為了報復(fù)我對他們下手了……是我牽累了你們。”
“不,你也不用太自責,這種事情不大可能發(fā)生。真相等他們醒來后就能知道了?!背珀辉囍参坎继m迪,卻又不知該怎么開口,“是在哭嗎?麻煩停一停,當心把妝哭花了。”
崇昊等布蘭迪緩過來之后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搶救室的絲諾,絲諾一直在擔心賴蛤蟆、欣和敏的安危,完全沒有心思加入討論。
等了幾個小時,搶救室的門終于被打開了,欣和賴蛤蟆先后被推了出來。
布蘭迪和崇昊分別協(xié)助護士把躺著欣和賴蛤蟆的病床推到病房去,而絲諾留在原地,詢問醫(yī)生自己伙伴的狀況。
“那個女孩還好,只是血流得比較多,傷口給她縫合了一下,但可能要住一段時間的院。至于那個男孩,傷得會比較重,醒了之后能不能正常生活都是個問題,他的身上還有動物的抓痕,我們已經(jīng)給他打了狂犬疫苗。”醫(yī)生把一張報告單遞給絲諾看,“他們受的都是外傷,是被襲擊了嗎?需不需要我?guī)湍銈儓缶俊?p> “謝謝您,我們……我們已經(jīng)報過警了?!苯z諾在報告單上簽了字,撒了個謊。報警畢竟是會牽連到很多人的,這種事還是要等世羽回來商量一下。
“嗯,那好,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病房了,之后病人如果出了什么事記得到護士站去找人幫忙。”醫(yī)生接過簽好字的報告單,交代了幾句后離開了。
“我該怎么辦……不僅任務(wù)失敗了,同學(xué)們也都……”絲諾覺得自己以前在桐蓓絲學(xué)院學(xué)過的知識在這種情況下都用不上,卡麗莎校長給他們的任務(wù)條件太苛刻了,現(xiàn)在她什么也做不了。
“世羽你快點回來??!”絲諾嘶吼著,一拳捶在身邊的墻壁上,手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為什么……為什么我現(xiàn)在什么也做不了?”絲諾的聲音因為掩飾哭腔的原因變得嘶啞,在她情緒極度低落時,她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雖然卡麗莎校長這次的要求很嚴格,但現(xiàn)在情況很特殊?。≠嚫蝮『托蓝急徊幻魃矸莸娜艘u擊了,敏又不知所蹤,向卡麗莎校長申請協(xié)助的話,她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的吧?
“不用讓她從桐蓓絲派人過來,我們在暗金帝國也有熟人的,只要她同意,我們就一定能得到幫助!”絲諾閱讀著公告欄上的醫(yī)院地圖,然后往護士站跑去。
到了護士站,她向那里的人借來了電話的使用權(quán),撥通了卡麗莎校長辦公室的電話。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卡麗莎校長的聲音從電話對面?zhèn)鱽怼?p> 然而,在絲諾回答了一聲之后,卡麗莎陷入了沉默,緊接著電話被掛斷了。
“等等!我們真的很需要幫助!”絲諾一次又一次地撥打著電話,但沒有人再接聽了。
“還不明白嗎?你們被拋棄了?!?p> 絲諾放下電話,轉(zhuǎn)頭看向說出這句話的人:“阿朗,你怎么在這里?”
“回去吧,如果實在需要幫助的話,我不介意幫你們。校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再管你們了?!卑⒗世z諾,往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