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謹急道:“讓我未來舅媽吃鍋盔那是萬萬使不得的,要知道,鍋盔可是擱路邊攤上賣的東西,根本難登大雅。像我未來舅媽這種白富美,你拿出來恐怕都要污了她的眼睛?!?p> 似是想起了丁美佳吃鍋盔時候的樣子,王謹“咦”了一聲,連連擺頭。
表示與她的形象完全不符:“你最好連鍋盔這個兩個字都不要在她面前提。”
想起團子,百家尋不服氣道:“那你們還讓美佳阿姨吃團子?!?p> 王謹說道:“這又不一樣,團子是我們自己動作做的,又不是路邊買來的。”
百家尋說道:“我家的鍋盔也是我跟我媽自己親手做的,怎么就不一樣了?”
王謹爭不過,氣道:“總之就是不一樣,反正你千萬別在我未來舅媽面前提到鍋盔,她要是知道這里面也有我的份,本來對我印象就馬馬虎虎,知道后只會越變越糟糕?!?p> 記憶中的王謹是那種掌上明珠,性格是會要強,也常常耍著小性子。
但沒想到長大后會變得開始勢力,百家尋瞧了瞧她那張紅唇,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嘴。
“我的嘴上有東西嗎?”王謹問道,“噢,我可警告你哈,你也別打我的主意?!?p> “剛開始可能會,不過現(xiàn)在,恐怕不會了。”百有尋心中嘀咕了一句。
這時,耳邊傳來百爹的聲音:“家尋啊,我聽你爸說你最近常常在給你媽幫忙做鍋盔?”
百家尋抬頭,卻見百爹、吳奶奶、百紅,還有兩個面熟,只知是吳奶奶那邊的直系親屬,卻叫不出名字的人坐了過來。直到這時,百家尋方才意識到這張桌子原來是主桌。
自百有才父母去世,百爹便擔(dān)負起了照料之責(zé),所以百家的事,百爹多少都會插下手。
當(dāng)然,往往一些小事,自家也都不會主動向百爹說。
不過既然百爹既然問了,想必百有才是在為上次百家尋插手尋媽與菜記婆娘的事煩悶。
于是就跟百爹說了,應(yīng)該是希望百爹幫著勸百家尋不要涉足鍋盔的事太深。
百家尋說道:“國慶回來我本就沒什么事,既然媽媽生意要人幫忙,我當(dāng)然幫著分擔(dān)下?!?p> 百爹說道:“能想著分擔(dān)是好事,說明你是個孝順孩子,但幫忙也要有個度,你現(xiàn)在還只是個孩子,有些事大人會解決,你要是在那吵,在那鬧,影響大人事小,耽誤事多不應(yīng)該?!?p> 果然是說菜記婆娘那件事,百有尋笑道:“百爹教訓(xùn)的是。”心中卻多有不服氣。
見百家尋自不爭辯,態(tài)度良好,百爹本還想多說些,也住了口:“你明白就好?!?p> “我當(dāng)然明白,菜記婆娘的事我是非要解決的。”百家尋表面恭敬,心底卻暗暗較勁。
想起了什么,百爹突然問道: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學(xué)生了,再讀幾年書就要步入社會,參加工作。聽說你其實早就已經(jīng)有了打算,能不能跟我們說一說你打算做什么?剛好你滔叔叔也在,讓他幫著你參考參考?!?p> 百爹其實挺關(guān)心百家尋,至少他是百家為數(shù)不多的大學(xué)生之一。
在百爹他們的思維里,大學(xué)生大致就是有前途的表現(xiàn)。
當(dāng)初百家尋作為大一新生去學(xué)校報道,還是百爹找的人開私家車,陪著把他送到學(xué)校。
百家尋看了百滔一眼,百滔笑道:
“你盡管說,不管是開公司也好,還是打算考研讀博,繼續(xù)深造,我們大家都會支持你?!?p> 看著百滔殷切的目光,百家尋心中頗為感動,問道:“滔滔叔叔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開公司吧?”
百滔說道:“開公司談不上,頂多給人幫下忙。其實你別看我現(xiàn)在風(fēng)光無限,但這些都是美佳他爸給的。美佳他爸是上市公司老總,是真正的生意人,他從大學(xué)就開始學(xué)做生意了?!?p> 說著,忍不住點了一根萬寶路,遞百家尋,百家尋揮手示意自己不會,百滔這才又道:
“所以我見你還在上大學(xué)就在考慮以后的事,是真希望你也和我們老總一樣,現(xiàn)在就開始學(xué)做生意,幾年后再開公司,說不定到時我們叔侄倆還能合作,這樣我在外邊也算有個伴?!?p> 印象中從沒見過百滔抽煙,他吐出的白色煙圈,如他手中拿捏的白色煙蒂一樣白。
隱隱,似乎在百滔烏黑發(fā)亮的頭發(fā)中,有一根白發(fā)兀自突起。
想來滔叔叔看似風(fēng)光的背后,也有讓人不易察覺的憂傷,百家尋問道:
“滔滔叔叔,話說美佳阿姨家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一根煙還未抽完,百滔掐滅道:“噢,是專賣飲料的,在兩廣和濠海那邊挺火。”
頓了頓,又道:“陽光快飲你們聽說過嗎?”見百家尋等人均搖了搖頭,笑道:
“這次出來得急,忘了拿來讓你們嘗嘗,下次有機會我再帶點過來?!?p> 一拍雙手,對百家尋說道:“你還沒告訴我們你的打算呢?”
與百滔一番交流,讓百家尋忍不住想起了當(dāng)初百滔送自己乒乓球拍時的情景。
依然是讓人熱切、友善、帶著隱隱期盼的感覺,讓百家尋打消了對他撒謊的念頭,說道:
“事實是,我打算繼承我媽的鍋盔生意,將來爭取把它做大、做強?!?p> 聞言,百滔首先是一陣沉默,他離家多年,早就是忘了什么是鍋盔,正在努力回憶。
反倒是百爹、吳奶奶、百紅,還有王謹以及其他兩人,均是一副愕然之色。
百爹有些自言自語道:“鍋盔生意,怎么做大?做強?”他想不出來。
吳奶奶擺頭笑道:“一個路邊擺地攤的鍋盔生意,又能做到多大?多強?”神色多不屑。
百紅有些不確認地尋詢問道:“家尋,你說的是真的?不是在開玩笑?”顯然不信。
王謹努了努嘴,似乎心中的某個東西破滅了:“家尋做鍋盔生意,去擺地攤,倒也符合。”
她本想說倒也符合“他們一家的身份”,想了想覺得不合適,改了口,說道:
“倒也符合他的個性?!?p> 事實是百家尋個性怎么一個樣子,她已然是記不大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