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鍋大,他人呢?”蘇伯南沉聲道。
“哦,你說說大鍋呀,他去四靈宗了!”
“他怎么去的,什么時候走的?”
瞅著眼前這名身高七尺的魁梧壯漢,小一沒有作過多的反抗,竹筒倒豆子般的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去。
“對了,那兒還有大鍋給你留的一封信!”小一說著還伸出翅膀,指了指角落里的小桌。
蘇伯南大步橫跨,也不怕扯著蛋,直接抓起放在桌上的那張羊皮卷軸。
只見上邊寫著一段話:
“父親
“還請您原諒孩兒的不辭而別,孩兒知道您是為了我好,但您也知道,雛鳥只有自己揮開雙翼才能展翅翱翔,孩兒不能永遠活在父親的庇護之下。
孩兒還有一事,想拜托父親,西城區(qū)里有一母女,母親名叫傅青梅,她是我?guī)熜中腔傅募胰耍萃心鷰臀叶嗾疹櫍?p> 還有她的女兒,孩兒承諾過會找個私塾先生來教她讀書識字,但眼下孩兒得去查明真相,因此這些都拜托父親了。
您不必將她接到家里來,那樣會束縛了她的自由,畢竟母親這些年收養(yǎng)的女眷已經(jīng)夠多了,何況她還有她的母親。
孩兒也希望您跟母親能多保重身體,不必跟那湯家計一時之長短,記得幫我問候爺爺!
勿念!
兒蘇汀末?!?p> 讀完信的蘇伯南愣了一會兒,也沒管榻上的小一,轉(zhuǎn)身徑直離開了小院兒。
“切,神神叨叨的一天......小一歪了歪腦袋,仰頭繼續(xù)睡了起來,它還在試圖回到夢里。
地宮,石室內(nèi)。
看完信的蘇擎將之扔給了身側(cè)的黑袍人。
“不錯,有情有義有擔當,還挺孝順,是個爺們!”黑袍人一邊看一邊夸贊。
“有個屁!凈他娘的添亂!”蘇擎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那如今怎么辦,要不讓二十三暗中跟出去,若是湯家抓住末兒,用來威脅我們,那麻煩可就大了!”蘇伯南詢問著。
“不行,湯家現(xiàn)在虎視眈眈,你兒子離開的事,八成兒已經(jīng)被他們知曉!
“而且我們在暗,對方在明,地宮的事情關(guān)系重大,一旦暴露,我們多年的隱忍便會前功盡棄!”
黑袍人一字一句的分析著,像個狗頭軍師。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該如何!”蘇擎有些急躁。
“老家伙,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你那寶貝孫兒不會出什么事兒的,要知道白獅鷲的速度雖然比不上韓玄忠那浮空舟,但也慢不了多少!
“再說,從伯南那日所說的那情況來看,你那孫兒的實力也不弱,再加上伯南前些時日給了他那么多的水紋玉,相信那小子的修為在這段時間里,應該也會提升不少,畢竟那兩樣東西可都在他身上呢!
“還有,以目前的形式來看,湯家應該還不會大張旗鼓的去追人,但對方若真想要以十分的把握拿下,除非他湯百靈或者湯北山親自動手,或者暗中派出我們還不清楚的力量?!?p> 黑袍人窩在墻角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湯北山可是個老狐貍,他肯定不會出手,但湯百靈跟他背后的人就不一定了!”蘇擎捋了捋他那尖硬的胡茬。
“湯百靈的傷好的沒這么快吧!”蘇伯南補充了一句。
“這可不好說,那湯家經(jīng)商多年,奇物眾多,誰知曉有沒有什么靈丹妙藥!”黑袍人頓了頓,轉(zhuǎn)而又道:
“這樣,為防湯家狗急跳墻,伯南你辛苦些,現(xiàn)在就去城外留守,倘若發(fā)現(xiàn)有高手出城,直接擊殺,不必保留實力,這樣既可以試探湯家的虛實,又可保證你兒子的安全!”
“那要是出來的是湯百靈呢!”
“殺了就是!”黑袍人淡淡道,仿佛這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
蘇伯南聞言點了點頭。
“另外,我倒是很好奇,你說那會說話的鳥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
“要不青叔兒,我把它帶下來?”
“不必了,一只鳥而已......”
黑袍人擺了擺手,強行打消了自己對一只鳥好奇的沖動。
......
湯家,地下密室。
“父親,暗子來報,說蘇伯南的兒子昨夜又悄悄出了城,跟上次不同的是,他這次去的方向好像是四靈宗,想來應該是去參加今年的弟子選拔了!”湯百靈躬身稟報。
“云漸峰那邊怎么說!”身材矮小的湯北山眼眸微闔,隨意問道。
“沒有回信,想必還是跟上次一樣,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那你照辦就是了!”
“不過孩兒倒是以為,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蘇伯南對他這個兒子可是很重視的,若是能將之掌控在我們的手中,還怕那蘇家敢不乖乖聽話?”
湯百靈一臉希冀的看著父親,希望能從他這兒得到一絲認同。
須臾,盤膝而坐的湯北山緩緩睜開了雙眸,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兒子,深邃的眼眸中精光四溢,神色冷冽。
霎時,燭火下那兩道細長的黑影突然開始劇烈扭曲,伴隨著“呼“的一下,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一瞬間,整個密室內(nèi)陷入了一片死寂,而站在面前的湯百靈更是如墜入冰窟,直接嚇得癱在了地上,肥胖的臉頰上冷汗直流。
“去把這事辦了吧!”黑暗中傳來湯北山的說話聲。
他的聲音低沉卻又鏗鏘有力,而趴在地上的湯百靈,甚至能聽到父親喉管中聲帶震動的“嗡嗡“聲。
豈料剛準備開口的他,忽然聽到黑暗中傳來一道聲音。
“是,屬下這就去辦!”聲音冷峻而又沙啞,只應了一聲之后便再沒了動靜。
自己接手湯家這么多年了,還從來不知道這密室之內(nèi)會有第三個人,他究竟是誰,父親到底還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一時間湯百靈的腦海中思緒萬千。
不多時,密室內(nèi)“哄“的一聲,火光亮起,二人的影子又重新出現(xiàn)在不遠處的墻壁上。
“百靈,起來吧!”湯北山的語氣恢復了柔和。
跪在地上的湯百靈一個激靈,隨后緩緩起身。
他擦了擦臉上的冷汗,依舊低著頭不敢直視眼前的老人,仿佛此刻面前坐著的,已經(jīng)不再是他的父親,而是一名與自己毫不相關(guān)的絕世強者。
“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回,回父親,有您給的丹藥,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湯百靈回答的有些呆板,好像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緩過神來。
“嗯,那就好,你去吧!”湯北山又重新瞇起了眼睛,淡淡道。
“是!”湯百靈應了一聲,便愣愣的轉(zhuǎn)身離去,發(fā)呆中的他甚至忘記了行禮。
隨著湯百靈漸漸離去,盤坐在榻上的老者雙眸陡睜,臉上帶著一絲邪異的冷笑。
.......
這日傍晚,一處山林下的溪流邊,蘇汀末與姜澶靈停了下來。
二人趕了一天的路,白獅鷲也有些扛不住,于是便選擇在此地休息。
“你說我們還能趕上嗎?”蘇汀末手中拿著兩根木棍,上邊穿著兩條大青魚,是他剛從下游深潭中扎的。
由于走的匆忙,他只拿了一些換洗的衣物跟隨身用品,因此只好就地取材,用以果腹。
“還不是為了回來接你,再著急也不能累壞了我的小白!”
姜澶靈一邊說著,一邊從袖珍中拿出一塊塊生肉,投喂給一旁的白獅鷲,這些都是她提前用酒泡好的,不然這家伙可不吃!
“奧,你少喂點兒,我可不想酒駕!”蘇汀末趕忙提醒了一句。
“要你管!”紅姑娘回頭瞥了一眼,見對方?jīng)]理她,轉(zhuǎn)而又繼續(xù)道:
“喂,問你個事兒!”
“問吧!”
蘇汀末隨意應了一聲,而后將手中的木棍兒搭在他事先準備好的兩根樹杈上,樹杈深深扎在地底,中間篝火熊熊。
“那首詩真的是你寫的?”姜澶靈說這話的時候嗓音輕柔,臉上不自覺的又飛起一抹紅霞。
是我白嫖的!.......蘇汀末輕輕“嗯“了一聲,口中發(fā)出淡淡的鼻音。
“你還會寫詩呀!”
被對方這么一問,蘇汀末反而顯得有點兒不好意思。
他沒有回答,而是微微低下了頭。
而此舉在紅姑娘看來,則是另番景象!
嘿,沒想到這家伙竟還有這般害羞的時候!.......姜澶靈內(nèi)心竊喜。
趁著魚還沒烤好,索性閑來無事,蘇汀末坐在篝火前,從袖珍中拿出了那枚鵝蛋大的八角玉石,放在掌心中翻轉(zhuǎn)查看。
“這是什么玉石,還挺好看的!”姜澶靈甩了甩剛在溪邊洗過的手,緩緩坐在對面。
“好像叫什么憶靈石!”蘇汀末淡淡說了一句。
“雖然沒見過,但這個石頭我知道!”姜澶靈頗為自得。
“你知道?”
“是啊!
“穆老頭跟我說過,他說這石頭有兩塊,是四靈宗棲碧峰主最心愛的寶物,上邊銘刻了記憶符文,十分珍貴!
“而且只要使用者注入一道靈力,隨身攜帶便可記錄自己的過往!”
原來需要注入靈力......蘇汀末恍然,旋即他掌心微動,一道水屬性靈力緩緩注入其中。
只見玉石上那些銘刻的符文忽然開始緩緩流動,仿佛活了一般,而后化為一道藍色的繩結(jié)從玉石中穿過,絲絲縷縷的垂落,煞是神奇。
“對了,這石頭怎么在你這兒?”姜澶靈一臉好奇道。
“我妹送的!”
“奧,原來是這樣,看來你這位妹妹對你這大哥還是蠻在意的嘛!”
蘇汀末聞言沒吱聲。
姜澶靈之前從韓月茹那聽說過一些關(guān)于蘇雪心的事兒,因此對此事也并不感到多奇怪。
但回過頭再一想,能令堂堂四靈宗一峰之主如此偏愛,想來這丫頭定然也不簡單。
算了,不想這些了,吃魚......姜澶靈聳了聳肩,遂即拿起篝火上的烤魚自顧自的咬了一口。
但由于吃的太急,紅潤的小嘴中瞬間“嘶哈嘶哈“的噴著熱氣,而她腹中饑餓,又舍不得吐出來。
蘇汀末見此忍住沒笑出聲,而是小心翼翼的將玉石掛在了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