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山上,找了個適合的地方挖好陷阱。
姜眠把減肥香噴在陷阱里,對他道,“喏,就是這東西能把獵物吸引過來?!?p> 沈念昀自然聞出了是極香的肉味兒。
片刻間,他便明白了過來,那日,姜眠獵到的野豬就是受這香味吸引才跑到陷阱的,他不知該不該同情那頭野豬。
聞著肉味兒沒找到肉,反倒是它自己成了被吃的肉。
沈念昀取下背上的弓箭,道,“妻主的東西就是厲害?!?p> 姜眠摸了摸鼻子,是女博士的東西厲害,不過沈念昀居然會夸她了?
總覺得他有點兒不對勁啊。
若是姜眠有好好注意家里的幾個人,會發(fā)現(xiàn)他們都有些不對勁兒。
“還行吧,給你了。”姜眠說著,將手里的減肥香拋給他。
反正空間里還有存貨,她不差這一瓶。
沈念昀接過這瓶奇怪的東西,看了一眼姜眠,面露遲疑,“妻主給了我,你日后想獵野豬怎么辦?”
他看出來,姜眠喜歡吃野豬肉,不然她不會這么興致勃勃的上山。
姜眠擺了擺手,“放心,我還有?!?p> 聞言,沈念昀才將這個奇怪的東西收下放入了懷里。
兩人找了個視野開闊,能注意到陷阱動靜的小坡坐著,靚靚則是在附近轉(zhuǎn)悠,姜眠也不擔(dān)心它會被什么野獸盯上,上次要不是它示警,她估計得狼靠近才會驚醒。
姜眠的視線隨著靚靚移動,雙手手十指交叉搭在膝蓋上,抿唇幽幽道,“嘖,我最近一直在考慮我決定留下來是不是錯誤的。”
“妻主為何會這樣說?”沈念昀眉頭緊蹙。
一件事一旦能開得了口,后面的話也沒什么不好說的,靚靚能聽懂她的話,可畢竟人獸不同,感情的共情自然也不同。
姜眠這會兒就像是找到了個宣泄口,“我留下給你們帶來了麻煩,上次你差點就……還有念卿和念泠,這些和我都脫不開干系?!?p> 話沒說完,她相信沈念昀會明白她的意思。
三人受傷的事,對她影響不可謂不深。
沈念昀沒想到這些事都過去了,她還在因這件事怪自己。
“妻主,你看著我,那件事和你沒有關(guān)系,相反,是你救了我和五郎,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彼抗庥纳睿?,“三郎的事只是意外,你救了我們兄弟幾次,我們自然也該護著你。”
姜眠似是被沈念昀琥珀色的眸子吸住了,動彈不得,半晌才道,“可是……我說過了要護住你們的,我沒能做到。”
沈念昀知道姜眠這是鉆了牛角尖,她給自己的壓力很大,以至于他們出事,她便把責(zé)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他心里忽然有些堵,壓低了嗓子,聲音透著幾分喑啞,“最近都是你在保護我們,二郎,六郎,我,五郎,還有娘,若是沒有你,我不敢想象我們這個家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
姜眠閉上眼睛,壓制著心底的戾氣。
她只要一想到他們渾身是血的樣子,體內(nèi)血液又開始翻滾上涌。
少傾,她才緩緩睜開眼,道,“可是我脾氣不好容易得罪人,我一生氣就想動手解決,實在是煩得要用迂回的方式去解決?!?p> 說著,她看向了沈念昀,道,“可……這樣會招來很多麻煩,或許我不會出事,出事的會是你們,就像這次王娘子的事一樣?!?p> 所以,這才是她待他們疏離的原因?
她擔(dān)心自己在外得罪人招來報復(fù)到他們身上。
此時此刻,沈念昀心里五味雜陳。
他突然有些心疼面前的這個少女,喉頭滾了滾,才道,“你是我們的妻主,我們是一家人,有事自然要一起面對的。”
姜眠聽得瞪大了眸子,話也脫口而出,“可我沒想當(dāng)你們妻主啊。”
“不是妻主是什么?我們的婚書上寫的清清楚楚,你是我們的妻是我們的主,我們是你的夫郎?!鄙蚰铌罃Q眉。
她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與他們和離不成?
姜眠眨了眨眼,心底的戾氣被突然而來的惡趣味壓了下去。
“哎呀。”她嘴角微微上揚,眼里閃過一抹狡黠,“婚書上的名字是姜大花,我現(xiàn)在又不叫姜大花?!?p> 沈念昀喉頭一梗,還是沉聲道,“你既是姜大花也是姜眠,這是你賴不掉的?!?p> 姜眠撇了撇嘴。
她當(dāng)然知道了,她護引上的名字就是姜大花,現(xiàn)在的姜眠還是個黑戶呢。
哼!
他刺激她是黑戶。
她也不相讓就是了。
“咳!”姜眠一臉認(rèn)真道,“說實話一開始我想當(dāng)你們大哥,也就是老大來著,沒想當(dāng)你們妻主?!?p> 沈念昀聽的額角突突直跳。
什么叫她想當(dāng)他們大哥?
這都什么虎狼之詞!
“不行,不可能,不存在?!鄙蚰铌啦徽J(rèn)同。
姜眠就知道他們聽了之后會拒絕,所以一直沒說來著。
看看。
這不就三連拒絕了。
不過也是為了刺激他而已,目的達到,姜眠也就不再執(zhí)著于這個話題,不過話都說了她也不怕,他們又打不過她。
“嘖。”姜眠輕笑了一聲,“當(dāng)你們妻主,你們弄死我怎么辦?”
這話聽得沈念昀額頭青筋都要冒出來了。
他真想看看姜眠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們六人是什么十惡不赦的惡人嗎?
還會恩將仇報于她不成!
“你都胡亂想了什么,一開始你提出的搭伙過日子,我們當(dāng)時都沒出聲,更別提我們會想著把你弄死?”沈念昀拔高了聲音。
姜眠這下是真愣住了。
她仔細(xì)回想了一下,她當(dāng)時以為他們沒出聲就是默認(rèn)了啊。
他現(xiàn)在居然耍賴說他們沒出聲就是沒應(yīng)下?!
“沒事,我知道就好了?!苯啐b牙。
沈念昀見姜眠杏眸睜得又大又圓,不禁覺得好笑,“妻主就沒想過好好和我們一起過日子么?”
姜眠不懂他這是什么意思,問道,“我們這段日子不都是在好好過日子了么?”
沈念昀認(rèn)為目前還是得勸她不要再自責(zé)為重。
他面上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沉穩(wěn),道,“妻主不要去糾結(jié)其它的,至于你擔(dān)心的事,你怎么確定一定會發(fā)生呢?我們六兄弟也沒你想的那么不堪。”
“你不用因為這些事就愧疚自責(zé)?!?p> 姜眠成功的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說實在的,她也舍不得現(xiàn)在這個家里的東西。
當(dāng)然。
除了人以外。
鬼知道她這段時間是被什么事給弄得魔怔了,性格扭捏,做事開始瞻前顧后,她若擔(dān)心他們會出事好好護住他們不就好了,非得陷入死循環(huán)。
何況沈念泠臉沒之前冷了,他還救了自己一次。
就算冷,她也得受著。
至于沈念笙,她是真沒辦法。
算了。
先看著。
思慮片刻,姜眠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念昀,多謝了,我之前也對靚靚說過我的糾結(jié),可它不能說話,我的糾結(jié)就沒能完全解開?!?p> “今天和你聊了會兒,倒是能想開了。”
沈念昀被姜眠拍的肩膀疼,面上卻是不顯分毫,問道,“靚靚是誰?”
姜眠指著遠處的驢,一臉驕傲,“喏,我們家的驢,上次就它把你快駝到鎮(zhèn)上的?!?p> “還有,上次我遇到狼群就是它叫醒我的,它還能跟狼周旋沒被一口咬死,是不是很厲害?”
“見它長得好看,便給它取名叫靚靚?!?p> 姜眠帶笑的杏眸亮晶晶的,沈念昀眸色里也不自覺的有了一絲柔意,“嗯,我記得是它,它很厲害,妻主這名字取得也好?!?p> 姜眠還想再夸夸,便聽到了陷阱坑里傳來的慘叫聲。
兩人對視一眼,疾步往陷阱走去。
一看。
果然是頭野豬,把它拉上來,發(fā)現(xiàn)它比第一次獵到的那只野豬還要重。
姜眠圍著野豬轉(zhuǎn)了一圈,滿意道,“可以可以,這頭野豬肉看著不少,明天的主菜不用愁了?!?p> “妻主,那我們現(xiàn)在便下山了?”沈念昀問道。
姜眠看了會兒日頭的方向,是該下山了,道,“我把靚靚牽過來就回去?!?p> 沈念昀把野豬往身上一抗,腳步就跟著踉蹌了一下,但他還是咬牙繼續(xù)往前走了兩步,姜眠牽著靚靚回來就見他臉上都是汗水,不由扶額。
她沒讓他抗這頭豬啊,連忙出聲道,“念昀,你把野豬放下,讓靚靚來?!?p> 靚靚聽到自己的主人竟然讓它一頭驢駝一頭野豬,當(dāng)場就撅蹄子不干了,姜眠看懂了它的不情愿,忙安撫道,“回去給你多吃一個桃子?!?p> 聽到能多吃桃子,靚靚立馬乖乖的把蹄子收好,等姜眠把野豬放上來。
沈念昀見此以為是他看錯了。
這頭驢是能聽懂姜眠說話?
而姜眠也能看懂驢的意思?
姜眠一把將野豬放到靚靚的背上,整個過程臉不紅氣不喘的,沈念昀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緊抿雙唇,半晌才憋出一句,“妻主,我也能背得動的。”
姜眠狐疑地看著他,有靚靚馱著不挺好的嗎。
她解釋道,“有靚靚,不用辛苦你?!?p> 姜眠取出早準(zhǔn)備好的繩子把野豬稍稍捆了捆,兩人帶好東西扶著靚靚背上的野豬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