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開始收網(wǎng)
東市主街，人頭攢動。
寒冰的頭還有些脹痛，回到寒舍看了看辛慕白，隨后換了一身行頭便前往李府。
李府正門對面的巷子里，寒冰掏出十枚銅板賞給小童，讓他去李府找人。
一盞茶的功夫，李治出現(xiàn)在府門外，左搖右看后走進(jìn)寒冰所在的巷子。
見到寒冰你治有些緊張，小聲道：“冰校尉，你怎么來了？”
“怎么樣，想好了嗎？”寒冰開口道。
李治稍微沉思：“密偵司能保我？”
“當(dāng)然，本校尉都安排好了?！焙荒槆?yán)肅，拍拍胸脯道。
李治咬了咬牙：“那好，我該怎么做？”
見李治同意作證，寒冰心里一喜，看來昨天消費(fèi)的幾百兩銀子沒有白花。他將李治帶入巷子深處，貼著李治低聲耳語，李治的表情逐漸變得嚴(yán)肅，連連點(diǎn)頭。
交代完后，二人同時前后左右看了看，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便各自離開了。
京兆府公事房，案臺上卷宗堆積如山，安少尹和眾官員正在查閱各種案卷。這些年堆積的陳年舊案繁多，各位大佬每日都忙得不可開交。
大晉建興十五年，晉帝曾下詔命案必破，否則影響官員晉升考核。
所以全國各地衙門，從不按案件先后順序斷案，都要先處理命案，可命案哪有那么好破，偵查期間其他一切案子就都需要放下，導(dǎo)致各地府衙堆積很多雞毛蒜皮的陳年舊案。
甚至有些奇案，因地方官員無能，幾個月都不能偵破，這些官員害怕影響考核，大多數(shù)都會亂寫卷宗，推到妖物身上，然后丟給斬妖司處理。
......
晌午將至，寒冰急匆匆的來到京兆府，將公事房內(nèi)正在查閱資料的安少尹，拉到房外的一處偏僻角落，將找到有力人證的情況匯報給安少尹。
當(dāng)然，冒充密偵司校尉和繡錦樓的事，寒冰并未說出。
安少尹聽聞李家三公子可以做為人證有些吃驚，雖然他也認(rèn)為是李謀作案，但當(dāng)聽到已經(jīng)確認(rèn)的消息，還是有些震驚，畢竟這是謀殺親兄的大罪，一旦定罪，按照大晉律例，刑罰為腰斬。
琢磨片刻，安少尹對寒冰道：“此事茲事體大，死者是吏部李侍郎兒子，兇手也是李侍郎兒子，而且兇手還是禮部黃侍郎的女婿，這事定要上報三司會審。”
“安大人，案子查到這，小人已經(jīng)盡力了，后續(xù)堂審我也沒資格參與，寒冰先行告退了。”寒冰說完便離開了京兆府。
下午，京兆府議事廳內(nèi)，四位穿著大晉官袍的男人匯聚在此，分別是京兆尹李照日、少尹安德海、吏部李侍郎和禮部黃侍郎。
安少尹將認(rèn)定李謀是最大嫌疑犯的事，告知了二位侍郎。只是說人證已有，并未說人證就是李治，這也是寒冰事先交代的。
聽完安少尹的陳述，黃李二位侍郎都驚的半晌說不出話。
“啪”的一聲巨響，李侍郎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案幾上，隨后一口殷紅的老血噴出。
擦了擦口角的鮮血，李侍郎仰天長嘆：“家門之不幸，李謀這個畜生?！?p> “李大人，李謀只是嫌犯，還未最后下定論，你莫要動氣，小心身子?！崩罡哌^去攙扶著年過半百的李侍郎道。
黃侍郎捋了捋胡須：“老李，李謀是你兒子，又是我的愛婿，平日這小子是有些跋扈，但要說殺親哥，我還是有些不信?！?p> “證據(jù)確鑿，不然我也不會將你二位大人叫來，畢竟同朝為官，我們京兆府也想聽聽二位大人意見。”安少尹道。
李侍郎怒火中燒，眼球凸出，陰沉著臉，用低沉而渾厚的聲音說道：“家門不幸，這是我李家百年奇恥大辱。如若真是李謀殺人，一切公事公辦，絕不徇私?！?p> “不可！李謀是你兒子，也是我女婿，老李?！秉S侍郎聽完李侍郎的話急忙站起身道。
李侍郎怒吼：“他殺的也是我兒子，逆子做出此等喪盡天良泯滅人性之事，決不能留，如若姑息，將來我李氏一門都將不保，說不準(zhǔn)他還會做出什么忤逆之事?！?p> “老李......我女兒怎么辦？”黃侍郎急的直跺腳。
“今日敢殺親哥，明日就敢弒父，你就不怕這逆子殺妻嗎？”李侍郎斜瞪著黃侍郎道。
黃侍郎心里咯噔一下，卻無法反駁：“這......”
“親家，你只是失去了一個女婿，老夫可失去的是兩個兒子?！崩钍汤傻难廴Ψ杭t，眼淚不自覺的沿著臉頰流下。
黃侍郎袖袍一甩，轉(zhuǎn)身離開議事廳，邊走邊道：“隨你們吧。”
李府尹和安少尹對視一眼也有些無奈，都輕嘆口氣。
安少尹搖了搖頭：“李大人，此時事大，本官和府尹大人商議，想請三司會審?！?p> 這里李府尹和安少尹還是比較老謀深算，請三司會審即使兇手真是李謀，也可完美避于事外，將來李黃二人也沒借口發(fā)難，盡量不得罪二位侍郎。
“隨你們吧?！崩钍汤蓢@氣道。
此時的李侍郎已然呆若木雞，他這輩子都不會想到，家族內(nèi)會出現(xiàn)此等事。
李氏大族三朝為官，最高做到右相，還出過幾位勇猛無畏的將軍，但到他這一代卻只是個侍郎。
安少尹安排衙役將李侍郎送走后，又緊急召集了眾鋪頭捉拿嫌犯李謀，當(dāng)日就將李謀抓入刑獄司地牢。
躲在刑獄司角落的寒冰，一直在暗中盯著此事的進(jìn)展，他嘴角漏出一抹邪笑，心道：驕橫跋扈，弒殺親兄，豬狗不如，天理難容。
召集幾位侍郎的主意是寒冰出的，他怕如果不提前知會二位侍郎，直接抓人會生出亂子。萬一黃李二位侍郎護(hù)短，阻止抓人，然后在朝中四處走動，將此案壓下來，那寒冰所有努力都將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dāng)時寒冰就在議事廳外的暗處偷聽，如果發(fā)現(xiàn)黃李二位侍郎同心，想要保住李謀，那么今夜寒冰就會將提前準(zhǔn)備好的，寫有李謀作案全過程的傳單，灑滿京都城內(nèi)的每個角落，制造輿論進(jìn)行施壓。
做到這些，只算成功一半，接下來還要看三司會審升堂后李謀的表現(xiàn)，寒冰的設(shè)想是李謀千萬要挺住，別輕易認(rèn)罪。
就在李謀被關(guān)入刑獄司的同時，寒冰已經(jīng)安排老六今夜要無意中透漏給李謀一些事，就是按大晉律例，謀害族親的刑罰是腰斬，想必李謀聽到后應(yīng)該會尿褲子吧。
角落中的寒冰得意一笑，他的謀劃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