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還是沒有接嗎。”
皓莞爸搖搖頭,他已經(jīng)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給劉皓莞,明明說好的放假了,差不多今天就可以回家了,但是等到半夜,皓莞爸也沒有等到劉皓莞回家。打了這么多個電話,沒有一個電話是接了的,一直是無人接聽,皓莞爸開始有一些著急了,他又想起劉皓莞的哥哥,他不想再一次失去自己的兒子,第二個兒子。但是時間有一點晚了,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去聯(lián)系別人了,晚上的列車基本上都已經(jīng)停了,皓莞爸懷著急躁的心情入睡,這一個晚上,他還是沒有睡好。
第二天,皓莞爸頂著濃重的黑眼圈從床上爬起來,雖然他知道,皓莞媽馬上就要生小寶寶了,現(xiàn)在正住在醫(yī)院里,但這種緊急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先去劉皓莞的大學看一看情況。皓莞爸先跟爺爺奶奶交代清楚,大清早的就買了機票,沒過多久,就著陸在劉皓莞所在的城市。皓莞爸沒有帶什么行李,只拿著一個包,匆匆忙忙的就趕往學校。
現(xiàn)在的大學設施是好了,但是細分到每個人身上確實不太現(xiàn)實,學校不可能記錄每一個人,每一分鐘在哪里,干些什么事情,沒有人知道的那么詳細,所以自然也沒有辦法了解到劉皓莞的去向。正在皓莞爸著急的時候接到了陶司佳家長的電話,他們說到陶司佳也沒有回家,而且自己還在國外搞慈善活動,沒有時間回家,所以只能來打皓莞爸的電話確認一下情況,畢竟陶司佳和劉皓莞也算是比較親密的朋友。
這下就更顯得迷茫了,兩個大學生失蹤沒有回家,打電話也不接,能發(fā)生什么事情呢……皓莞爸不由得向不好的一個方面去想,他的第一目標就是尋找學校旁邊一些比較廉價的酒店,但是這條線索一下子就斷了,他們放學的時候正處于流量高峰期,酒店基本上都是住滿了的,沒有提前預定,根本就沒有位置。皓莞爸祈禱著不要發(fā)生些什么不好的事情,然后我又趕回了學校,他從學校的偏角,走到樓上,在偏角一樓的樓梯口外一個走廊角角上,皓莞爸看見了一把醒目地黑色折疊傘,不偏不倚的倚靠在石柱后面。
皓莞爸好奇的走過去,那把黑傘傘柄處掛著一個锃亮的葫蘆配飾,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自己兒子的傘,并且看樣子已經(jīng)在這放了很久了,傘的下部已經(jīng)積了一些的泥,傘莖上還有一點生銹的情況。皓莞爸拿起傘向外看,去外面一片陽光明媚,可你也可以想象,在一個暴雨的天氣下,一個人拿著自己僅有的一把黑傘,遞給了一個幾乎不存在的人,將它放在了石柱后面。
皓莞爸漸漸開始感到不安,他盡己所能地尋找到了他所能找到的所有信息,正當他迷茫的時候,一個女生提供了一條線索,她說她是陶司佳的好朋友,那天幫她搶過一張火車票。
皓莞爸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火車站!那個他當年上大學時,去過的那個火車站,他來不及道謝,就急急忙忙的拎起包,沖向學校外的大路上。只見這里還是滿滿的人,滿滿的車,大路上已經(jīng)堵住,一群人在那里發(fā)牢騷。
“這該死的,明明都已經(jīng)放寒假了。起碼也算是過了半天吧,怎么還是這么擠!”
“現(xiàn)在的車可不好打了,你看前面都堵成什么樣了,堵在這不堵個幾小時,我是不相信了?!?p> 皓莞爸聽著這些牢騷,只覺得心情越來越差,他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機,按上皓莞媽的電話號碼,可是又遲遲不愿打過去,最后在煎熬當中,他還是放下了手機,一路狂奔,跑到偏遠的地方才叫上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一路開向前方,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來到了那個火車站附近,皓莞爸下車的時候跟司機說到。
“多謝您了,這么遠?!?p> 那個司機也比較的友善,他笑著跟皓莞爸說到
“沒事的,看你這樣子估計也在這邊生活過吧,這邊這個火車站啊,不是這邊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交通可好了,老舒暢了?!?p> “這個,是我曾經(jīng)在這邊讀過大學?!?p> “是嗎,你這么一說讓我想起來,之前也有一個小伙子,帶著一個女同學也來這邊搭車,他們也在這念大學……”
“小伙子!是是昨天嗎?”
“啊,是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畢竟來這邊的人少,當時我還嘲笑他們像個情侶呢。”
“那您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這個我就真不知道了,怎么了,您認識?”
“他應該是我兒子,我,我現(xiàn)在過來找他,就是……算了,您能給我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嗎?!?p> “這個,我拉的人比較多,我就記得那時候接近中午,他們說他們的車是下午的,按道理他們應該是要去吃飯去了,你可以去前面的那條街里問問,那有不少的飯店,說不定會有線索?!?p> “好,謝謝您了?!别┹赴终f到,匆匆忙忙地付了錢就往那條零散的商業(yè)區(qū)走去。
那天,天空陰沉沉的,一點生氣也沒有,皓莞爸拿著包,心急如焚地向前面一家店一家店的找。直到他來到了這家飯店,濃郁的菜香撲面而來,老板出來熱情地招呼他,問他想要吃點什么。皓莞爸只只是擺手,然后一眼就瞥見了擺在墻角的行李箱,還有幾個包袱。他只是覺得眼熟,但是又不敢確定,皓莞爸問著老板,那一堆包袱是誰的。老板臉一黑,眉毛一皺,擺擺手
“嗨,別說了,昨天來了兩個大學生在我這吃完飯,之后呢,就把行李給放這了,說是跟我說,他們出去轉一轉,等到下午差不多他們的火車來了,就拿上行李走。可是啊,他們走了之后呢,就把行李就放這了,我當時吧正炒著菜,也沒太在意,直到晚上關門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行李還在這,你說這人讓我去哪找,就只能堆在這兒,看看他們什么時候來找了,畢竟我們這邊地比較偏,又沒留什么電話,只能等失主了?!?p> 皓莞爸聽著,急匆匆的從包里面翻出自己的手機相冊,拿著自己兒子和陶思佳的照片擺在老板面前,他的手微微顫抖著,急切地問道,
“您看是不是他們兩個?!?p> 店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皺著眉頭
“可能是他倆,我是覺得有些熟悉,應該是沒錯,怎么?您是他們家長嗎?!?p> 皓莞爸將手機收起來,略加思考之后,微微地點點頭,店家這就笑開了花
“行,既然您是他們的家長,就把這包袱給他拿回去吧,省得我在這兒找失主,擋在這,也妨礙我做生意是不是?!?p> 皓莞爸有些難以接受的擺擺手,一只手撐著桌子,店家看出他有些不適“您這是怎么了,沒事吧?!?p> “沒事,他們說去玩,去哪里玩啊?!?p>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們就說去前邊玩,前面都是山,估計去山里面轉悠了吧?!?p> “山……山里!”
“那可不,前面這條路是平的,差不多走那么久,就會有坡,慢慢地就全都是山了?!?p> “好,謝謝。您可小心點兒,我看你身子虛的很,要不您先坐會?吃個飯,我們這有新鮮的菜?!?p> “不,不用,我先……我先到前面去看看,這些東西麻煩您給我留著?!?p> 皓莞爸喝了杯水,向上天一遍又一遍的祈禱著,自己的兒子千萬不能有事,走過零散的商店前,前面的路,原是水泥路,然后慢慢的又變成沙土路,最后呢,直接變得泥濘穿入遠方。皓莞爸順著這條路,頂著陰沉的天氣來到了一片平地,眼尖的他一下子就看見了那個廢棄廠房的一角,那個瓦片破破舊舊的癱在那里。
皓莞爸小心翼翼地翻過土坡,發(fā)現(xiàn)一個廢棄長深深地嵌入一個低谷,一股強烈的不安突然間襲來,他甚至覺得后背有些發(fā)涼。皓莞爸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慢慢悠悠的試探著走進去,小心的將門拉開,破舊的的廠房當中黑乎乎的,再加上陰沉的天氣,更顯得陰森。
一打開門,皓莞爸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嚇到了,他的手開始顫抖,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拿著自己的包,顫顫巍巍地走向廢棄廠里。那個廢棄廠里,通過透進來的一點點光照出了廢棄廠里的一個影子,拉得長長的影子被一條鐵鏈鎖栓著。皓莞爸向前走了幾步,走到兩根鐵鏈的中間,他看見一個水坑,水坑上面漂浮著一些衣物,還有雜亂的頭發(fā)。
他似乎已經(jīng)想象到了,這罪惡的行,皓莞爸,緊緊的握著手機,一下子跪在地上,他抱這頭,大哭起來,大喊大叫。他感覺他的人生當中,突然之間失去了很多東西,在這一片死寂當中,他又像很多年前那樣無奈,絕望,慢慢的掏出了手機
“110”看上去一個如此簡單的數(shù)字,但是它承載著太多的無奈,直到電話接通,他也像很多年前那樣的,語無倫次的說完自己的經(jīng)歷,報完警之后,他無法克制住自己的害怕和恐懼,也沒有辦法逃避。
大喊大叫的讓皓莞爸的喉嚨疼痛難耐,他的嘴唇已經(jīng)很干了,嘶啞的聲音也已經(jīng)慢慢的消失了,幾乎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說話。皓莞爸縮起身體,他用細小的聲音告知自己
“我錯了,我錯了,劉皓莞,舒頤,你們究竟是誰,我究竟是誰,是誰?是誰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