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本宮考慮幾日,若是想好了便派人通知邱大人。”
“那下官就告辭了。”
邱云峰心滿意足的轉(zhuǎn)身離開。
趙酥檀突然開口道:“夏日炎炎,邱大人的冰棍不妨送給本宮嘗嘗?!?p> 邱云峰愣了一下,他聽說了長公主的警告之意,回頭看向趙酥檀,微笑道:“下官下次來時,會給殿下帶上一些。”
你憑什么認為吃定了本宮……趙酥檀臉色發(fā)冷,淡淡的道:“一言為定?!?p> 邱云峰離開懷安府后,立即回了太平巷的家中,稍事休息后再次投入忙碌的制冰大業(yè)中。
沒過多久,看到沐容燕風風火火走路帶風,洋溢著燦爛笑容的回到了院中。
倒出一小堆銅錢,笑道:“這是五百文,剩下的錢我買了一只燒雞,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話還未說完,看到眼前的雞屁股,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本想硬氣一次,可想到肚中的絕命噬心蟲,一下子硬不起來了,只能弱弱的道:“能再來個雞頭不?”
沐容燕邊吃邊搖頭道:“不行,雞本就不大,你一個人分個雞屁股已經(jīng)不少了。雨欣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吃雞頭補腦,嫂嫂為家操勞應(yīng)該多吃些雞肉補補,至于你一個大男人,吃點青菜就行了。等下午再賣了錢,大不了再買一只,讓你吃雞頭和雞屁股總可以了吧?”
“我謝謝你??!”邱云峰陰陽怪氣的道,突然覺得這樣下去掙銀子太慢了,因此帶走了一些剛剛做好的草莓味的冰棍,打算和長公主合作賣冰棍,這樣來錢會快一點,順便也不糟心了。
傍晚時分,蹭吃蹭喝的邱云峰懷里揣著一百兩銀子滿意的從淮安府中出來。
這一百兩銀子是他向趙酥檀借的,天色還早他打算去京城最重要的社交場合教坊司轉(zhuǎn)一轉(zhuǎn),一來可以邊欣賞美景邊了解些時事,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來一場友誼比賽。
教坊司位于內(nèi)城,是官辦的青樓,其上頭衙門是禮部,和御史臺這樣的清水衙門八竿子打不著。
而且教坊司要比萬花樓高檔的多,兩者之間的差距就如路邊的大排檔和高檔酒店。
并且,內(nèi)城居住的都是達官貴人,雖然也沒宵禁,但白天和夜晚不但有五城兵馬司的人來回巡邏,還有金衣衛(wèi)的校尉值守。
安全系數(shù)要比外城高的多了,他甚至想若是自己住在內(nèi)城,估計沐容燕想要得手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教坊司所在的楊柳巷并沒有像萬花樓那樣張燈結(jié)彩,生怕別人不知。
反而門前只是掛了兩個大紅燈籠,整個教坊司是一片片連在一起的宅院,都說京城居,大不易。
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也只有教坊司才有能力坐擁這么大的宅院。
一道普通的木門,把門內(nèi)和門外隔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門外是清幽安靜的楊柳巷,門內(nèi)是談笑生風憂國憂民的CBD。
并且這里沒有狗眼看人低的惡仆,給人一種賓至如歸,倦鳥歸巢的溫暖舒適的感覺。
邱云峰在前廳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就有漂亮的丫鬟端著茶水和果盤上來。
還未到打茶圍的時間,因此整個前廳倒是十分熱鬧。
一邊享受著水果茶點,一邊好奇的左瞅瞅右看看。
這是他第一次來青樓這種社交場所,心中欣喜的同時又有幾分不安。
生怕遇見了熟悉的面孔,從而丟盡了臉皮,畢竟御史臺是清流中的清流,在這一點上即使是埋首故紙堆的翰林院也要甘拜下風。
而對于御史來說,風評就是一點。
身上任何一個微弱的瑕疵都會被無限放大,因此前身的他根本不會來這種地方。
前世的自己盡管經(jīng)常出去KTV、酒吧等,那完全是為了陪客戶,而且還要和阿姨們斗智斗勇,生怕一不小心喝醉,從而釀下不可挽回的錯誤。
忽然,他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的回頭一看。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就連空氣都充滿了詭異的尷尬。
給他的感覺,整個教坊司的前廳突然安靜了下來。
來者正是他的授業(yè)恩師劉天恩,之前經(jīng)常聽恩師抱怨說師母管教的嚴,根本沒有機會逛煙花柳巷之地。
邱云峰突然想起早上,恩師為他要不要銀子,當時心中還有一股暖流流動,再加上記憶中每次拜訪恩師,師母總會旁敲側(cè)擊的問恩師有沒有接濟他銀子。
那時還總會特別的感動,現(xiàn)在一切都恍然大悟了,這特么的是打著救濟我的旗號,把銀子全都接濟給了教坊司啊。
怪不得恩師會對那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大有感觸,這特么真是人不可外相,堂堂的左都御史不敢納妾,卻常常出入教坊司萬花樓等煙花柳巷之地。
劉天恩嘴角的笑意像是凝固了,眼睛睜的像死不瞑目的魚眼。
心想,你邱云峰不是在家照顧生病的嫂嫂嗎,怎么來此煙花柳巷之地,簡直就是有辱斯文,合著為師以前時不時給你的三五錢銀子,都特么的花在女人的肚皮上了。
好一個表面斯文,實則敗類的邱云峰,為師算是看錯你了。
正欲上前教訓他圣賢書都讀狗身上了嗎。
但此刻的劉天恩似乎想起了往日的種種,老臉刷一下的紅了。
訕訕的收回目光,嘴角的笑意略微尷尬的對著身旁的同道好友說道:“你們先去,為兄我有事要辦?!?p> 邱云峰見恩師朝自己走來,竟然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這特么實在是太尷尬了,盡管抓住了恩師那把柄,讓恩師社會性死亡,但我特么有何嘗不是崩了人設(shè),社師。
“恩……”
劉天恩連忙打斷道:“嗯,邱公子怎么今日有如此雅興?”
邱云峰一下子就聽懂了,心想這是恩師不愿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想必肯定用的是馬甲和小號,只是不知道那位倒霉蛋會是恩師在教坊司的小號。
“劉……”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稱呼,頓了一下才說道:“我再有雅興也沒有劉先生興致高,要不一起學習學習?”
忽然邱云峰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轉(zhuǎn)頭一看是一位風姿綽約,眉目含春的柔弱女子。
我特么難道少了一段記憶?
但下一秒,怒不可遏的看到那柔弱女子竟然主動坐在了恩師的懷中,口中還喊著:“邱公子,你可幾日沒來了,奴家可是想念的很??!”
臥槽……邱云峰心中爆了一句粗口,感情接濟自己是這個接濟法啊。
心中一狠的獰笑道:“邱公子,快給兄弟劉天恩我介紹一下懷中的美人!”
正尷尬到在找地縫的劉天恩,聽邱云峰這樣一說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很有正義的,圣人言弟子服其老,為師不就用用你的名頭嗎,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欺師滅祖,瞪了一眼道:“滾”。
邱云峰也很干脆,頗有幾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二楞子精神:“明天我就去邱兄府上拜訪一二?!?p> 劉天恩把手中的美人推到一邊,貼近邱云峰小聲的道:“給為師留點臉吧,只要不過分,為師都可以答應(yīng)你。”
邱云峰臉上一抽一抽的,忍笑忍的很辛苦,小聲的回道:“有老師這番話,學生我就方心了。祝恩師大殺四方,金槍永不倒!”
“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