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軒押了押唇角,看向攔在自己身前一臉驚慌的孟儷兒,心底暗嘆,他原以為這是個拎得清的,不成想終究是高估了。
“孟二小姐,勸你還是乖乖回去,殿下未追究你在別宮大打出手之事已是格外開恩。”
孟儷兒腦子恍恍惚惚,根本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發(fā)展成了這樣,可卻知道她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太子殿下的口諭傳去父親那里。
她哀求:“太子殿下,臣女知錯,求您給臣女一次改過的機會,千萬不要驚動家父和祖父。”
宋晏漫不經(jīng)心摩挲著茶盞:“錯哪了?”
孟儷兒不假思索道:“臣女不該頂撞殿下,不該與別宮守衛(wèi)起沖突?!?p> 宋晏輕嗤:“還有呢?”
孟儷兒:...
還有?
莫不是剛剛她與凝公主說的那番話,也被太子殿下聽去了?
她心中狐疑不定,下意識偷瞄了沈凝一眼。
沈凝笑吟吟彎了彎唇角,一派從容,半點不慌。
孟儷兒心里一個‘咯噔’,難道真是她想錯了?!
康郡王的那些事,與凝公主毫不相干?
紫蘇沒好氣嗆聲:“太子殿下問你話,你瞧我們家公主作甚!”
她沖孟儷兒狠狠翻了個大白眼,真是沒良心,要不是有自家公主相助,孟婷兒說不準什么時候就不明不白的去了,這孟二小姐不知感激也就罷了,竟還想要挾恩圖報,什么人吶!
沈凝笑嗔她一句:“不得無禮。”
說罷,掩唇秀氣的打了個小哈欠,宋晏這廝到底是干嘛來了,若不然這會兒她早就和香香軟軟的小被窩相擁而眠去了。
傷患,總是特別容易困。
宋晏余光微微一掃,便將沈凝的小動作收入眼底,他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這女人竟然當(dāng)眾打哈欠,還真是一點都不優(yōu)雅端莊。
呵~他才不覺得...她打完哈欠習(xí)慣性吸兩下小鼻頭的樣子有那么一點可愛。
宋晏不耐煩的擺擺手,齊軒身后立刻走出兩名冷面護衛(wèi),一左一右架起了孟儷兒的胳膊。
齊軒無奈搖頭,這位孟二小姐...哎...
孟儷兒這下是真慌了,脫口而出道:“太子殿下,臣女愿做您的眼睛和耳朵,您一定不喜后院私事被旁人插手左右,可祖父卻想將堂妹送進東宮,臣女可以替殿下分憂?!?p> 最好能讓太子殿下如今就對堂妹不喜,如此一來,豈不是等于變相替他們大房解決了一次大危機。
孟儷兒暗暗心喜。
宋晏卻絲毫不為所動,護衛(wèi)見此,施加在孟儷兒手臂上的力道頓時又沉了三分,直接將她整個人提溜了起來。
孟儷兒眼看要被拖走,終于破釜沉舟般驚呼一聲:“太子殿下,臣女有關(guān)于薊州的消息?!?p> 氣氛陡然一凝。
沈凝敏銳察覺到宋晏身上的氣息驟然冷肅,只不過短短一息又被他素日那副不可一世的慵懶樣兒遮掩了下去。
薊州,是崇王宋成祿的封地。
先帝生了七個兒子,當(dāng)今升平帝行二,崇王行五。
除了早逝的皇長子,其余幾位皇子皆在升平帝被立為儲君之后,就各自去了封地。
先帝仙逝之際,留下遺詔,命親王無詔二十年內(nèi)不得擅離封地,更不可入京,違令者貶為庶人,子嗣妻妾亦然。
沈凝有一瞬的微怔,她還是十二歲那年,從母后口中得知了大盛先帝的這份遺詔。
記得當(dāng)時她還曾感嘆,‘大盛先帝真是用心良苦,為了太子能坐穩(wěn)皇位,為了避免皇室操戈,臨終還要做惡人。’
只是此刻想來,沈凝卻突然覺得好似有哪兒不對。
她借著一口清茶壓下心底疑惑,神態(tài)自若的繼續(xù)充當(dāng)背景板。
孟儷兒緊張的一顆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兒,她不確定這個消息能否打動太子殿下,可眼下她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她深吸一口氣道:“請殿下屏退左右?!?p> 這話的意思自然是包括了沈凝。
宋晏丹鳳眼微瞇:“若你所言不能令孤滿意,那么就...數(shù)罪并罰?!?p> 擅闖別宮,襲擊守衛(wèi),威脅未來太子妃,蒙騙當(dāng)朝太子...嗯,夠去死一死了。
他身子隨意朝后一倒,姿態(tài)散漫又壓迫人心:“你可以說了?!?p> 孟儷兒下意識蹙眉,視線在沈凝和紫珠紫蘇幾人身上掠過,欲言又止。
沈凝翻了個小白眼,語氣微冷:“殿下不如與孟二小姐移步梢間,或是干脆回‘千里陣云’去,本公主就不奉陪了?!?p> 若非腿腳不便,又不想讓孟儷兒察覺,沈凝早就甩袖走人了,當(dāng)她樂意聽什么勞什子大消息?
宋晏噙著笑,將她從頭發(fā)絲看到鞋尖兒,忽然溫聲軟語道:“孤沒什么是不能讓小凝凝知曉的?!?p> 沈凝:小凝凝???
她看怪物似的看向宋晏,眼神兒詢問:你吃錯藥了?
宋晏神色越發(fā)寵溺:“乖,很快?!?p> 說罷,竟是還沖她極具挑逗的眨了下眼。
沈凝徹底凌亂...昨夜不是還挺正常?今兒怎么就...
她求助的看向紫珠、紫蘇幾人,無果。
孟儷兒更是石化當(dāng)場,目瞪口呆。
齊軒老神在在揚了揚唇角,透著股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優(yōu)越:“孟二小姐,太子殿下和凝公主時間寶貴,有什么話就不要耽擱了。”
孟儷兒還想再掙扎一下,就被宋晏丹鳳眼中一瞬彌漫開的冰寒刺了個透心涼,她磕磕巴巴道:“是崇王...崇王像是在找什么人,許諾重金請父親幫忙...父親沒答應(yīng),傳話那人很是不爽,還刺了父親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之后就匆匆離開了。”
似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孟儷兒又解釋道:“父親那幾日有些風(fēng)寒,臣女便煲了鱘魚赤豆湯給父親補身子,遂才直接去了父親書房...”
宋晏垂眸淺啜:“就這?”
孟儷兒身子明顯一僵,語氣焦灼:“太子殿下,崇王在京中重金尋人,您不覺得蹊蹺嗎?”
宋晏不以為意:“尋個人罷了,有何蹊蹺?”
孟儷兒攥了攥繡拳:“萬一是那人知曉了什么崇王不可告人的秘密,遂才一路逃到建安尋求庇護,太子殿下也不擔(dān)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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