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人證物證
“這……這可如何是好?該問的問題還沒問清楚,他怎么就死了?”
蒙統(tǒng)領(lǐng)滿臉懊惱的跺了跺腳,蕭漠寒卻下意識的抬起頭,將目光投向?qū)γ娴母咛珟煛?p> 高太師畢竟上了年紀(jì),被勾世這么沒頭沒腦的一撞,幾乎快要舍掉半條命去,一旁的下人見狀抬著他的身子準(zhǔn)備將他送回大帳。
“高太師這就急著要走嗎?勾世縱然有千般罪過,卻也是您親手打磨出來的一把利刃,如今他為您而死,您身為主子總該讓他早些入土為安才是!”
高太師驟然睜開雙眼,那犀利的目光哪里像是一個垂垂危矣的老人,反而令在場的眾人心中一寒。
“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此事老臣固然有失察之責(zé),可大將軍所言,老臣卻是萬不敢當(dāng)!”
“沒錯!高太師是朕的肱骨之臣,朕對他從無半點(diǎn)疑心。他關(guān)心晚輩是真,可若說他控制勾世犯上作亂,朕斷然不會相信。”
皇上此言一出,群臣立刻像炸開了鍋一般,開始七嘴八舌的聲討蕭漠寒。
蕭漠寒對此卻渾不在意,反而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露出一絲冷然的笑意。
“此等大罪高太師自然不會輕易承認(rèn),不過沒關(guān)系,我尋了幾位故人來和您聊聊天,說不定您還能想起些什么!”
蕭漠寒輕輕的拍了拍手,一名穿著粗布麻衣的“伙夫”突然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對著皇上磕頭行禮,口中還不忘高呼萬歲!
皇帝忍不住瞇起了眼睛,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張面孔看起來有些眼熟。
“皇上還記得前任月氏國主闞清離嗎?此人是他最小的兒子,名叫闞晉川!”
皇上點(diǎn)點(diǎn)頭,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三十年前清離入京為質(zhì),與朕同吃同住,相伴數(shù)年。他算是朕此生唯一的朋友,在他當(dāng)月氏國主的二十年間,大楚與月氏相處融洽,再無干戈,只可惜他走的太早,朕竟沒能見到他最后一面!”
皇帝的語氣之中滿是唏噓,這個遺憾注定要伴隨他一輩子。
“微臣替先父感謝大楚皇帝對他的厚愛,從前父王在世時,最喜歡把玩的就是這只鹿骨玉諜,他告訴微臣這是您親手為他做的,這份深情厚意他永生永世都無法忘懷!”
當(dāng)侍衛(wèi)將那只年代久遠(yuǎn)的玉諜交到皇帝手中之時,皇帝愣了許久都沒有開口,渾濁的眼睛里似乎閃著晶瑩的淚光。
“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沒想到他還能一直留到今天。當(dāng)初他離世之時你們兄弟幾個尚且年幼,朕迫于無奈只能將國主之位交給你二叔,也不知這么多年你們生活的怎么樣?”
“皇上明鑒,現(xiàn)任月氏國主闞清河狼子野心,兇狠殘暴。小王子的幾位兄長都已被他害死,要不是他及時出逃,如今怕是沒有機(jī)會再出現(xiàn)在您面前!”
事實(shí)上,這樣的結(jié)果并不太出人意料,當(dāng)初這個闞清河為了爭取大楚的支持,坐穩(wěn)國主之位,不惜親自進(jìn)京朝拜,對皇帝百般恭維,還簽訂了互結(jié)永世之好的契約。
然而事實(shí)證明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卑鄙小人,為了一些利益之爭,轉(zhuǎn)眼就翻臉無情,不僅與大楚的敵國勾連,還伺機(jī)在邊境尋釁滋事,讓民眾不堪其擾。
皇帝為此大發(fā)雷霆,一道圣旨派蕭漠寒前去征討,誰知卻在半道上發(fā)生了那起震天駭?shù)氐拇笸罋ⅰ?p> “此事的確是朕的過錯,這些年大楚四境皆不太平,朕一直沒能騰出手來為那死去的四千將士報仇雪恨。今日小王子既然來了,朕決定調(diào)派五萬精兵強(qiáng)將,助你奪回國主之位!”
闞晉川激動地伏地就拜,他像一條喪家之犬般東躲西藏了這么多年,為的就是今日這一刻。
“尊敬的大楚皇帝,您就是微臣的再生父母,微臣就算舍去這條性命,也不足以回報您的大恩。其實(shí)叔父剛剛當(dāng)上國主那幾年,對微臣并不像后來那般處處提防,也許是看微臣年紀(jì)尚小的緣故,他時常將微臣召至身邊,以此來彰顯他的仁慈與寬容?!?p> “有一次我午睡起來,不經(jīng)意間看到他在密室之中接待了一位中原來客。那人自稱是高太師的信使,不僅給叔父送來了大量的真金白銀,還有月氏最最缺少的馬匹與武器。叔父高興壞了,一個勁兒的感謝高太師慷慨大方,還發(fā)下毒誓,以后但凡有能夠效力之處他一定竭盡全力,絕不推諉。”
“胡說!”
高太師雙眼暴起,幾乎快要滲出血來。
“小王子可知自己在說些什么?老臣與你素未謀面,你為何要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來陷害老臣,到底是誰在背后指使?”
“高太師所言有理,我與你無冤無仇,又有什么理由要陷害你?我只是想為大楚皇帝盡一些綿薄之力,其他地一切都與我無關(guān)!”
闞晉川說著從懷里掏出一疊信箋,恭恭敬敬的呈到皇帝面前。
“這些是高太師與叔父之間的往來通信,請大楚皇帝過目!”
姚小谷心下了然,這些密信正是那日她在高家所獲,只是從這位月氏王子手中拿出,那殺傷力可是瞬間翻了好幾番。
皇上的眉頭越走越近,最后一揚(yáng)手將那些信件扔到了高太師的面前。
“高太師,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嗎?”
高太師渾身一震,一股莫名的荒謬感從心底緩緩而升,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一生就是個笑話。
“原來皇上早已在心里定了老臣的罪,可憐老臣一輩子為了蕭氏江山嘔心瀝血,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這么急著要卸磨殺驢,難道真當(dāng)世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嗎?”
蒙統(tǒng)領(lǐng)大喝一聲:“放肆!高太師可別忘了為人臣子的本分,是誰允許你這樣跟皇上說話,還不趕緊跪地請罪!”
“人證物證俱在,高太師還有什么好辯解的?皇上念及舊情,對你一直百般尊崇,可你卻絲毫不知感恩,反而大搞權(quán)謀之術(shù),結(jié)黨營私,清除異己,陷害忠良,這世上不知有多少無辜的性命喪于你手,其中就包括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