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靈魂新世界
雨巷。
天空灰蒙蒙，沒有雨，地面卻是濕的。
巷子里有行人，三兩個，都打著紅色雨傘，背對著程長夏向前走去。
突然，程長夏感覺右手一沉，用力一握有實物感。
抬手，低頭。
手里多了一把紅傘，看上去就跟剛才看到那幾個人打著的傘是一樣的。
他詫異地回頭張望，以為誰在他后面跟他鬧著玩呢，但轉了一圈，也沒看到別的人或者不是人的東西。
他這一轉，順便把周邊的環(huán)境也看了一下。
這是一條小巷，路面只有四五米寬，兩邊是舊式建筑，最低也有三層樓，普遍四五層樓，外形裝飾都差不多，紅漆刷邊灰白墻，磚砌瓦蓋四角飛檐，暗紅木門白紗窗。
在第一層的門框上擱著木制牌匾，用篆書寫著各自的招牌名，牌匾兩邊的屋檐有大紅燈籠高掛，二層往上臨街的一面有凌空的小走廊，木欄作邊。
用人界的話來說，這叫陽臺。
乍一看，程長夏以為穿越回到了古代的某個小鎮(zhèn)。
但是再仔細一看，街兩邊的樓與樓之間，卻是拉著電線，結著彩燈，橫跨在街面上，甚至連木欄邊上，也盤著較小的彩燈。
程長夏反復看了三遍，電線是記憶中的電線，彩燈也是記憶中的彩燈，除了一些亮著一些暗著，跟人世的并無兩樣。
再往屋子里看，卻又是一片漆黑，這附近所有的樓房都是這樣，甚至在更遠處，也能看到星星點點的彩燈和燈籠燈光，卻看不到有屬于屋內的光存在，外面張燈結彩，里面黑得像停電了一樣。
這可把他看懵了。
“這特么是個仿古建筑區(qū)？難道屋里屋外用的不是一個變電器？有病吧，這么離譜，又古又現(xiàn)的，到底是哪啊?！?p> ……
無端地落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急得在原地打轉。
猛然就發(fā)現(xiàn)身后似乎不太一樣。
原以為背后也會是跟剛看到的巷子一樣的建筑，彩燈，但并不是。
在他身后，是一片漆黑，深不見底的漆黑。
根據(jù)他的站位分析，他正是從那漆黑中，走到這怪異光明的巷子里來。
像一個黑洞。
正在他猶豫不決，不知道接下來該干啥的時候，那漆黑中走出來一道人影。
一個目光空洞身體近乎透明的中年人出現(xiàn)在他剛才站過的位置，也跟他一樣，看著面前的巷子發(fā)呆，過了一兩分鐘，在他手里憑空出現(xiàn)一把紅傘。
但是他并沒有像程長夏那么詫異，很自然地打著紅傘，向前走去，自始至終沒有看程長夏一眼。
看著新來的打著紅傘離去，程長夏試著理清頭緒，卻發(fā)現(xiàn)思考的過程很順利，他腦海里想出來一個問題立刻就能想到相應的解答。
青光和青焰并沒有關系，他此時是靈魂，青光感召于他，青焰只是幫助他直接到達；
青焰屬于靈魂的特殊產物，獨屬于他；
這條巷子是通道，前方有出口；
漆黑的空間是一道門，是這個“城”的通道之一，只能進不能出；
手中的紅傘是新來者的身份象征，相當于“暫住證”，七天有效期，時間到了會被驅逐，需要在期間內辦好“居留證明”。
在他內心對這些答案篤信不疑，似乎答案本來就存在于他的腦海里。
但當他還想問這里到底是哪里的時候，突然感覺腦袋疼，讓他沒法繼續(xù)把腦袋當搜索引擎用，或許是限制問問題次數(shù)？若是如此，那這個“城”，只能自己去探索了。
學著之前的人，撐開了紅傘，慢慢地往前走，哪怕并沒有下雨，小心提防著兩側，萬一從門里蹦出來個啥玩意兒呢？
巷子并不長，不到百米便到了盡頭，走出巷子的瞬間，頓覺豁然開朗。
……
這是一條比巷子更寬更大更長的街道，兩邊的建筑也更多更高，跟巷子里一樣，半空中依然是拉著電線，結著彩燈，甚至還有路燈，跟巷子里不同的是這里的門店招牌都是延展伸出來的那種，不再是掛在門頭上。
那些招牌上也有燈，配合彩燈的燈光，街面上人潮洶涌，倒顯得熱鬧非常。
程長夏收起紅傘，混入人群，挨個辨認那些招牌。
店名簡單直接，字體卻五花八門。餛飩，米線，餡餅，羊雜湯，牛雜湯，肉夾饃，灌湯蒸餃，老西油潑面，劉老三手工面，百年老店老孫燒鵝；茶樓，賓館，快捷酒店，老西特產，火鍋，應有盡有。
這是回到人界了？還真像個旅游區(qū)。
站在人群里，程長夏不禁感嘆，雖然心里早有準備，但真身臨其境，還是一時無法適應。
周圍都是跟自己一樣的人啊，皮膚灰白近乎透明，仿如煙塵鑄就，身上穿著“衣服”，那衣服也是半透明的，仿佛貼在皮膚上，卻有著色彩，遮一遮羞人的身軀。
在這樣的人群中，輕飄飄的靈魂狀態(tài)，反而非常輕松自由。
他其實也明白，跟他一樣，那就說明不是人了，但還是習慣性把那些稱之為人。
拿著紅傘混在人群中，兜兜轉轉，而那些店他一點探索的欲望都沒有，一方面是黑漆漆地看不到內部情況。
另一方面，這是一件大寫著古怪的事情，靈魂怎么會需要吃東西？靈魂會餓嗎？反正他目前沒感覺到。
……
逛著逛著，他看到了一家網(wǎng)吧。
“夢魘網(wǎng)吧”
這讓程長感到很驚奇，居然有網(wǎng)吧，尤其是從門縫里透出些許光芒，讓這家網(wǎng)吧瞬間就跟之前那些店完全不一樣了。
他突然就對這個網(wǎng)吧充滿了強烈的好奇，這些鬼，或者說這些靈魂上網(wǎng)，能干啥？
懷著好奇心，他走到了網(wǎng)吧門前，準備進去。
做出這個決定之前他也在腦海中問了自己，靈魂需要上網(wǎng)嗎？沒有得到答案。
推開門以后，里面燈火通明，天花板上有吊燈，兩邊墻壁上掛著跟外面一樣的小彩燈，這里似乎很喜歡用彩燈。
跟人界網(wǎng)吧一樣的氛圍，走進門拿眼一看毫不懷疑這確確實實是個網(wǎng)吧，高高的吧臺對著機器區(qū)，也不需要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