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靈清靈的雙眸望向姜素，優(yōu)雅說道。
姜素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吩咐，“玲玲，給駱小姐打包?！?p> “是，姜老板。”
玲玲麻利的拿了兩件衣裳往折疊好裝進(jìn)了盒子，遞到駱靈跟前：“小姐，您的衣服?！?p> “謝謝?！瘪橃`笑著致謝。
云香眼光傲氣的從玲玲身上一掃而過，一把拿過盒子：“給我吧?！?p> 駱靈從錢袋里取出一張銀票來遞給姜素，“給，這是買那兩件衣裳的錢?！?p> 姜素看了一眼銀票上的數(shù)額，五十兩的字眼相當(dāng)醒目。
她怔了一下，連忙將銀票又推回駱靈跟前，“小姐，我的氅衣沒這么貴?！?p> “拿著吧。”
駱靈瞧了一眼，壓根沒有要接的意思，淡然道：“余下的，就當(dāng)是我付你的定金好了，說不定我今后，還要專程找你定制一套呢?！?p> “哎，可是這……”
駱靈沒聽她將話說完，動身向馬車走去，“云香，我們走?！?p> “是。”
云香恭謹(jǐn)?shù)念h了頷首，跟隨其后，走前，還不忘再將姜素打量了一眼，眼神似有怨氣，甚至還有一絲厭惡。
姜素越發(fā)覺得詭異。
可任憑她怎么想，也想不出自己跟這個駱靈之間究竟有過什么恩怨。
原身又在綿山鎮(zhèn)長大，再怎么說，也不會招惹到京城的富戶小姐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
馬車漸漸走遠(yuǎn)。
駱靈掀開簾子，回眸望向燈火闌珊處下的姜素，眼神很是復(fù)雜。
行走在馬車旁的云香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
“小姐，咱們適才應(yīng)該沒有看花眼吧？”
云香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忍不住發(fā)問。
“不會。”
駱靈搖了搖頭，把視線移了回來，眼底若有所思：“雖說人有相似，但動作跟神態(tài)，絕對不可能一模一樣。所以我斷定，我們看到的那個人一定是他——”
“既然您這么確定，為何咱們剛剛不直接去找徐將軍呢？”云香困惑的蹙眉，有些想不通。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駱靈搖了搖頭，垂眸沉思，“他流落在外這么久，遲遲不肯回京，必然有他的原因，我們貿(mào)然去找他，反而會給那些人暴露他的行蹤，到時候就麻煩了?！?p> “哦……”
云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突然又道：“那剛才讓徐將軍摟過的那個女人，會不會是……”
不待云香把話說完，駱靈就立馬駁道：“不可能！他不是個隨便的人，那女子，興許只是他為了掩人耳目，拉來做戲的罷了?！?p> 嘴里雖然這么說著，但一想到徐子其摟住姜素，心底就很是焦躁。
最后索性放下了簾子。
將木盒打開，她伸手輕輕撫摸著衣裳若有所思，片刻后便開始閉目養(yǎng)神。
自駱靈走后，姜素這里的生意迅速火爆了起來。
售價也從二兩八錢被顧客們的爭搶給炒了上去。
一來二去，這十八件氅衣，就只剩下了一件。
“還剩最后一件，賣完即止！買到就是賺到！”姜素捧著最后一件向眾人展示道。
話音未落，一中年婦女抬起手來從人群中擠到了前面來：“我！我要了！”
另一個聲音同時傳來，“給我！我出愿意出雙倍價錢！”
一個身姿婀娜的女子搖著美人扇不緊不慢的走來。
“哎喲，這不是風(fēng)月樓的老板媚娘嗎？今天花燈節(jié)，生意正火的時候，她來湊什么熱鬧？”
男人死死盯著她的身段咋舌感嘆：“嘖嘖嘖，都三四十了，看起來還這么年輕，挺會保養(yǎng)?。 ?p> 話剛說出口來，男人的耳朵便被自己的娘子給揪住，用力一擰，咬牙切齒道，“看看看！一只花錦雞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媚娘全然不將這種侮辱的話語放在心上，輕笑而過，對姜素道：“把衣服給我包起來吧，我要了?！?p> 拿出銀兩正要給她，中年婦女沖了過來，推搡了媚娘一把：“走開，懂不懂先來后到??！”
媚娘趔趄了兩步，婦女冷哼一聲，“一只教娼妓勾引人的花雞，搶了男人還不夠，如今還要跟我們這些良家女子搶衣服？”
“這位大嬸，瞧你這話說的。”
媚娘面含微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這買賣東西，什么時候，也要瞧行當(dāng)了？”
“大家同樣都是靠技藝吃飯，還要分個貴賤不成？良家婦女喜歡漂亮衣裳，我莫非就不配穿嗎？”
“你配？我呸！”
婦女又悶哼了一聲，眼底滿是不悅：“臭不要臉的東西！不在你風(fēng)月樓好生待著，偏出來礙眼！你不就出了個雙倍嗎，老娘也有錢，我出三倍！”
“四倍。”媚娘笑著，從容加價。
“你……”中年婦女氣急，看自己跟個老鴇杠上又不愿失了面子，“五倍！”
“一百兩。”媚娘索性直接把銀子拿了出來，“姑娘，怎么樣，賣是不賣？”
“行了?！?p> 姜素看不過眼了，“為了一件衣裳，你們大可不必如此。如果你們愿意等，我可以先收取部分定金，幫你們現(xiàn)做，只不過需要幾天時間?！?p> 婦女一聽，極不滿意的撇了撇嘴：“你的意思是，我還得跟一個花雞穿同樣的衣服了？！”
“這位姐姐，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quán)力。你們能看上我的衣服，我心里很高興，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不應(yīng)該因為她的相貌或是職業(yè)就對其另眼相待?！?p> 姜素的話語，被媚娘聽進(jìn)了心坎。
這么久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幫她說話。
“這件衣裳我不要了?！泵哪镏鲃娱_口，“我這人向來喜歡色彩艷麗的，這白色穿在身上，恐怕還不如這位大嬸好看，還是算了吧?！?p>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
中年婦女聽媚娘這么說，仿佛取得了勝利一般。
一想到方才說的五倍銀子，頓時又覺得心痛不已，猶豫再三才把銀子拿了出來給了姜素，“拿著！”
姜素親自把衣服給中年婦女包起來，目送她離開。
轉(zhuǎn)身見媚娘還在，便開口問道：“你，還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p> 媚娘搖了搖頭，笑著嘆了口氣，“這次沒買到心儀的東西，心里倒覺得很是遺憾呢?！?p> “其實你剛才，是故意讓給她的吧？”聯(lián)想起媚娘的舉動，姜素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