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南邊的山頭？
他當他是耳聾？
徐子其眸中一片冰冷，甚至都快凍上了冰碴。
“你認為，我記不清你方才說的話么？”
他雙眼緊盯著她，不肯放過她一絲一毫的情緒。
姜素本來心中有點緊張，可轉念一想，這徐子其也并未同自己坦誠身份，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跟她忽悠半天，那她也有理由不說實話啊。
此刻她有了底氣，抬起頭來，雙眸直撞上徐子其向自己投來的審視目光。
“不過是說錯話幾句而已，徐大哥不會連這種小事也記掛在心上吧？”
姜素淡定從容，拿起桌上的筷子，“再者說，即便我身上真有什么秘密，我也有權力不讓任何人知道。更何況——”
她微頓了下話音，“你不是也對我有所隱瞞嗎？”
姜素看到徐子其眼底一抹異色轉瞬即逝。
“所以同理，我不跟你說，也是理所應當的。”
她口吻清淡，腦海里突然閃過之前徐子其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趁現在這個場合還給他再合適不過：“而且這知道的多了，對你可沒什么好處?！?p> 徐子其眉毛斜挑了挑。
這女人是將他說過的話又還給他了？
“你現在不說不要緊。”徐子其淡漠開口，“遲早有一天，想會讓你親口告訴我的。”
這句話很是平淡，但在姜素聽來卻有了一絲陰謀威脅的意味。
當姜王氏母女倆從鎮(zhèn)上回到家，已經是傍晚時分。
關上門，姜瑜對著鏡子取下了套頭的絲巾。
原本白皙嫩滑的臉此刻已經是滿目瘡痍，摳破的皮膚甚至還在往外滲著鮮血。
她拿出一瓶藥膏來往臉上涂抹。
火辣辣的灼痛穿透皮膚，每每涂上一點，便疼得她齜牙咧嘴！
忍痛涂完一整面部，姜瑜抬頭看向面前的鏡子。
鏡子里，自己嘴唇紅腫得像兩根臘腸，眼皮耷拉下來，眼睛只看得到一條縫隙，而皮膚宛如是田間的癩蛤?。?p> 她盯著自己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看了許久，最終雙手握拳狠狠砸在了梳妝臺上。
“嘭——”
梳妝臺上的胭脂盒滾落在地摔了個粉碎。
她又痛又恨，抓著頭發(fā)大喊大叫：“啊！氣死我了！”又把能摔的東西一并傾覆在地。
這動靜，將姜王氏招了進來。
看到這一片的狼藉，姜王氏連忙上前阻止姜瑜：“瑜兒！你這是干什么呀！”
姜瑜呼吸起伏頗大，渾身也因為氣憤顫抖了起來，“娘，你看我！你看我的臉，我的臉成什么樣子了！都是姜素！就是那個賤人害的！我要把她千刀萬剮！”
“哎，瑜兒啊，娘知道你心里恨她，可是現在咱拿她沒辦法呀，何況這次是你先招惹她在先，就是想找她鬧，也沒理啊?！苯跏献灾袣獠荒苋?，內心無比憋屈。
“娘！”姜瑜聽到這番話更是崩潰，“她把我搞成這樣，難道就這么算了嗎？”
姜素害她吃這種虧，受這種氣，要不報復回去，她怎能心甘！
屆時，姜德水從外賭博而歸，因贏了些小錢，心情很是愉快。
哼著小曲兒進了屋來，看到母女倆相擁在一起，地上七零八落的散著廢物殘片，笑容立即收斂了起來，問道：“你們在搞什么鬼？”
見父親回來，姜瑜忙抬起袖子把臉蓋住。
看到姜瑜這個舉動，姜德水便更覺得蹊蹺，“擋著臉做什么？”
他邊問邊走上前來，一把拽下了姜瑜擋臉的手臂。
定睛一看，嚇得目瞪口呆，結巴道：“瑜兒，你，你這臉怎么突然成這樣了？”
“爹……”
姜瑜大哭了起來。
一旁的姜王氏嘆了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事情就是這樣了?！?p> “你、你們……”姜德水手指指向姜王氏母女，一時居然找不到合適的話形容。
“哎，真不知道說你們些什么好！笨得跟頭豬一樣，不老老實實在家待著，非要出去惹是生非，現在可好？”姜德水看到姜瑜這張癩蛤蟆似的臉，面露嫌棄之色，“你看看你的臉，這要是好不了，看你今后怎么嫁人！”
“哎呀你少說兩句吧，瑜兒心里已經夠難受了?！苯跏蟿竦?。
此話一出，姜德水立即將火氣引到了她身上：“你還有臉說？你明知道那死丫頭現在不是個好惹的，昨晚上怎么不把瑜兒給攔??？”
姜王氏的火氣一點就著，跳起腳來反罵：“你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沒攔了？一個當爹的，天天不著家，回來就朝我們娘倆撒氣，真不像個男人！”
“死婆娘，你皮又癢了是不是？”姜德水怒目圓睜。
“那你打呀，死賭鬼，今天打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姜王氏插著腰，架勢十足。
“行，老子現在就送你上西天！”姜德水急火攻心，上前來一腳將姜王氏踹倒在地。
姜王氏摔了個底朝天，爬起來便哭天喊地：“哎喲我的老天爺啊，打死個人啦！我的命怎么這么苦?。 ?p> 姜家的吵嚷聲三天兩頭便能聽上一回，左鄰右舍已然司空見慣，但還是有幾個好事的扒著墻頭看熱鬧。
見姜德水跟姜王氏打得激烈，有的村民還不忘添油加醋：“喲，老姜，又打媳婦兒呢？賭錢賭輸了？”
一聽輸字，本就怒火中燒的姜德水更是火大隨手抄起掃把來從窗戶扔了出去，大聲嚷道：“放你娘的屁！滾！看什么看！”
……
一通暴揍之后，姜德水手臂上滿是抓撓的痕跡。
姜王氏也傷得青一塊紫一塊，躺在椅子上呻吟。
姜瑜這張臉，姜德水越看心里越不舒坦。
不行，不能讓自己的閨女白白的遭這個罪！一定得找姜素討要些補償！
“姜姑娘，這一批兔毛可是我昨天才剝下來的?！?p> 知道姜素回收兔毛，附近的獵戶但凡打到兔子都會專程留好皮毛給姜素送來。
獵戶拿著手中的三張兔毛在姜素跟前晃了晃，挑動著粗狂的眉毛：“活剝的，完完整整，你看這毛色，多漂亮?！?p> 姜素從獵戶手上接下一塊仔細查看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