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嬉皮笑臉,方才那股誰也不怕的模樣,這會倒是謙卑了起來,把事情都推在別人身上,變臉如此之快,不服都不行,這侯門深處的公子哥,都是這般人模狗樣的嗎,看似風光靚麗,實則暗中較勁。
孟曦眸底冷漠,一點也不想理會。
溫蹙也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哎呀這酒意有些上頭了,殿下,我先去歇息片刻了?!?p> “好,請。”慕北衍客氣著,又向一旁的小廝道:“快送溫公子去客房歇息?!?p> 小廝應了一聲:“請隨我來?!?p> 溫蹙點頭笑了笑,拱了拱手,又想起方才溫絮摟著孟曦的情景,心上一計道:“對了殿下,方才溫絮的手搭在孟姑娘的肩上,好似走得近,不知道……”
說罷,溫蹙甩了甩寬大的袖子,挑了挑眉,一臉得意自信又深意的笑著離開。
孟曦蹙眉,眼中陰冷,他那一眼分明是將她當作囊中之物,說不上是何感,卻讓人有種不安的感覺。
沈容睿凝眉:“什么啊,說的好像阿絮你欺負人似的。”
慕北衍嚴肅的看向溫絮:“阿絮!”
沈容睿眉頭一動:“殿下,你不會也以為阿絮欺負人了吧,阿絮向來低調(diào),從不招惹旁人,他長的這么好看,別人不招惹他就不錯了,豈有他招惹別人之理?!?p> 慕北衍睨了一眼:“你倒是了解阿絮?!?p> “那是自然?!鄙蛉蓊R荒樧孕拧?p> 溫絮看了孟曦一眼,拱手道:“殿下誤會了,方才我在席間喝茶,這……姑娘的腳崴了,便伸手扶了一把,難免有肢體接觸,若是姑娘介意溫絮的怠慢之意,那溫絮在這里,跟姑娘道歉?!?p> 說罷,溫絮對孟曦拱手致歉。
“不,不是?!泵详丶泵[了擺手,不好意思的道:“公子不必道歉,不是你的錯,是我應該向你致謝相扶?!?p> 溫絮微笑。
“原來如此?!蹦奖毖芸聪蛩_下,微微靠近:“你的腳怎么崴了?!?p> 孟曦抬眸:“阿衍……”頓了頓,看了旁人微驚的神色,發(fā)現(xiàn)自己不應該這么叫,便改口道:“殿下,孟曦只是不小心崴了一下,不礙事的,休息片刻就好,只是殿下……”
慕北衍柔笑:“怎么了?”
孟曦抬眸看著他的臉,方才他真心維護,心里自然倍感欣慰,可他的確不能對溫蹙怎么樣,不去嚴懲,也不迎合,她不相信以他的聰明看不出發(fā)生了什么,他選擇不揭露事情,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他身為儲君,周圍都是爾虞我詐的不得已,她理解,她也相信他一定能給西凜一個繁花似錦的世界。
只是……
在這之后,她不該與他有瓜葛了?
“沒什么?!泵详厍妨饲飞淼溃骸暗钕?,既然宴席已結(jié)束,民女得回家了?!?p> “阿曦?!蹦奖毖芮榧敝旅摽诙?,又覺得自己唐突了,改口道:“阿曦姑娘,宴席并未結(jié)束,夜里還有一場煙花盛宴,你不是說你從未看過煙火嗎?我……你留下來看一看這煙火再走也不遲啊?!?p> 沈容睿聽到這個名字時,忍不住上下打量孟曦,摸了摸下巴道:“殿下,這便是你口中說的知己,阿曦?”
慕北衍抿笑:“正是?!?p> 沈容睿動了動眉:“竟是個姑娘?”
慕北衍道:“阿曦姑娘雖是女子,卻一點也不輸我西凜男兒?!?p> 沈容睿搖了搖頭:“沒看出來,不過既然能得殿下賞識,必有過人之處吧,即是個姑娘,那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姑娘吧?!?p> 慕北衍看了孟曦一眼:“那是自然。”
溫絮漫不經(jīng)心的抬眸打量慕北衍的神情,嘴角微微勾起,耐人尋味。
沈容睿對著孟曦道:“既然殿下都這么說了,姑娘就留下來看這煙火吧?!?p> 孟曦低了低眸,她是個識趣的人,一個有婚約的姑娘家,怎可多逗留在外,抬眼看了看天色,道:“不了,月湘冬嬰她們會擔憂的。”
慕北衍眸底微動,明顯有一絲失落,抿了抿唇:“那,我差人送你回去。”
孟曦輕笑:“不過是七八里路,就不勞煩殿下費心了,馬車就在外頭,我自己回去就行了?!?p> “可……”慕北衍欲言又止。
“姐姐,殿下?!?p> 這時,孟語向孟曦走來,打斷了慕北衍要說下去的話,對慕北衍禮貌的欠了欠身,便將孟曦拉到一旁,柔聲低低道:“既然是殿下盛請,我們也不能薄了殿下的面子,明日是百花宴,今夜貴族女子都可留下來,所有姑娘都等待明日,姐姐何必給予一時呢,再者,妹妹也從未見過盛世煙火,姐姐也還未看過這太子府里的牡丹絕色,聽說艷絕國色,妹妹想一睹花容,姐姐難道不想瞧一瞧是什么樣子的,姐姐,你就留下來吧。”
“可是……”孟曦還有話想說,不是她不愿意,只是她婚事在即,實在不宜留宿他府,這樣容易被人誤解。
孟語柔笑道:“月湘冬嬰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經(jīng)給他們?nèi)チ丝谛?,我娘會替你告知,你就放心吧,我知道姐姐的顧慮,這曲家的人也在這,不怕她們說什么,再說有殿下作保,他們也不敢說什么?!?p> 孟曦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她今夜有些怪異,說不上怪在哪里,可就是覺得很不好的感覺。
孟語低喊一聲:“姐姐,你就應允了吧,就當是為了妹妹,好嗎?”
孟曦沉默片刻,孟語性子柔和,平時在家與她相處也算融洽,也是家里唯一理會她的姐妹,和她時常出入,這般好的姐妹,總不至于真的扔下她不管吧,猶豫再三后輕點頭。
孟語見她答應,喜上眉梢,轉(zhuǎn)眸看向慕北衍,對他眨了眨眼眸。
慕北衍頓了一下,也看明白了,沒多想什么,便命人安排客房去了,就這樣,孟曦留在了太子府,直至晚宴。
眾賓客晚膳過后,便隨意走走。
孟曦覺得無趣,獨自一人走在太子府的涼亭走廊,迎面便遇到一些根本不想看見的人,方才是一群公子哥,這會兒又是一群小姐,她們言笑談談。
“喲,我倒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曲家未來的嫂子啊?!?p> 三五個女子齊齊看了過來,有曲家長姐曲婉婉,她是太師府陳檜之妻,還有二小姐曲楚楚,秦將軍府秦詩詩,駙馬府嫡長女溫雪,溫妙菡,以及孟語,方才說話的,便是這曲家二小姐曲楚楚。
曲家能與官家往來的原因,一是長女曲婉婉是太師陳檜之妻,二是后宮嬪妃們的首飾都出自曲府打造,做工精致完美,被譽為云夢城第一銀樓。
孟曦最不想遇到的,便是這曲府的人。
溫妙菡打量了一番,交叉著手臂,滿嘴諷刺道:“曲楚楚,這便是你大哥要娶回家的大嫂?怎么這幅德行,還蒙著個臉,怎么,見不得人嗎?”
說著,便要伸手扯孟曦的面紗。
孟曦側(cè)臉輕松躲開,眸光寒冷:“走開?!?p> 溫妙菡嘲諷一笑:“喲,還對我疾言厲色啊,你知道我是誰嗎?”
曲楚楚對她一記白眼,不屑道:“誰要知道你是誰啊?!?p> 溫妙菡臉色一青:“曲楚楚,你這話什么意思?”
曲楚楚根本沒有想理會她的意思,不屑輕哼,走向孟曦道:“孟曦,你來這里我哥哥知道嗎?有婚約在身還留宿他府?就不怕別人閑話壞了我曲府的名聲?還敢出來隨意走動,怎么,我哥哥現(xiàn)在不合你心意,倒跑來太子殿下這里尋開心?”
孟曦不屑理會,淡漠著神情,曲楚楚每次一見到她,不是蓄意造謠,就是整日挖苦,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倒是習慣了。
曲楚楚傲視她道:“別以為你是殿下的座上賓,就可以藐視我們,真是低賤,要不是我哥哥心善,誰會瞎了眼看上你這沒皮沒臉的女人,還妄想成為太子殿下的紅顏知己,做夢的吧?!?p> 孟曦冷眸凝視,懶得和她計較,直接往一旁走去,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和慕北衍有什么瓜葛,他們只是單純的友誼,沒想到卻被拿來消遣。
“站住?!鼻ё∶详兀恍嫉溃骸澳阕詈貌灰屛铱吹侥銓Σ黄鹞腋绺?,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
那秦詩詩怪異的瞥了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眸底的神色很耐人尋味。
孟曦無語的咬了咬唇,甩開她的手,冷漠道:“曲楚楚,你怎么還是這般沒有長進啊,除了會挖苦人,你還會干什么?就算你再不滿意我,這里是太子府,有些話也該適可而止,你也無力改變我就是你未來嫂子的事實,你當著外人的面對我這般冷嘲熱諷,如此不顧禮節(jié)的辱沒未來長嫂,至曲家于何地?至陳夫人于何地?還是說你覺得曲府權(quán)利相當,已經(jīng)到了可以隨意辱沒他人的地步了?曲楚楚,我不說話不是因為我說不過你,而是咱們未來總是要好好相處的,也懶得和你廢話而已,你說我在做夢?難道不是你在妄想?”
要想呈口舌之快,誰不會?
曲楚楚震驚,面色青白,氣急:“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p> 曲婉婉懊惱的瞥了曲楚楚一眼,真是笨的可以。
“她說的也沒錯啊,曲楚楚,你就是妄想?!币慌缘臏孛钶找舱f上一句。
曲楚楚咬了咬牙:“你給我閉嘴?!?p> 溫妙菡眉頭動了動,嗤笑。
溫雪急忙拉了拉溫妙菡,示意她不要強出頭。
張青橘
絮曦夫婦上線! 本人作品:《溫巷街角的風鈴》、《左耳上的那顆痣》、《錦熙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