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細(xì)雨
和曹正淳這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打過招呼后,傅淵便繼續(xù)坐在樓上飲茶,體悟這難得的寧靜。
至于曹正淳,在表明自己的來意后,便返回京城去了。
畢竟京城才是他的大本營,也是天下權(quán)利的中心,必須他時刻盯緊才行,以防突變。
這次他出來,也是因為在和鐵膽神侯的多次交鋒中逐漸失利,想拉攏一個幫手,好將傅淵拉下渾水,一個負(fù)責(zé)江湖,一個負(fù)責(zé)朝堂,好繼續(xù)與朱無視抗衡。
雖然傅淵沒有立刻答應(yīng)他,但是也沒有一口拒絕,以他對傅淵這么多年的了解,那就證明這件事還有得商量,只要火候時間到了,傅淵必然下場,與他聯(lián)手抗衡鐵膽神侯朱無視。
“轟隆~”
一聲巨響,天上的云層慢慢降了下來。
“天要下雨了!”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雨點伴著雷聲緊隨其后。
傅淵默默注視著一個腳步輕盈的男子,他叫江阿生,是本地的同城“快遞”小哥。
此時他剛剛替人交付了一單貨物,正想著再跑幾單賺錢補貼家用,但是不想正巧趕上下雨,只好加快速度回去替自家娘子收拾布攤。
只見他步伐輕快,身體輕盈,小心躲避著來往的行人,不一會兒便到了自家娘子布攤前,看到自家娘子正在收攏布攤,以求雨水不將布匹淋濕。
江阿生趕緊上前幫忙收拾,臉上布滿了滿足的笑容,“娘子,我來幫你?!?p> 曾靜看到來幫忙的丈夫,臉上也露出了當(dāng)屬妻子甜蜜的笑容,他倆還屬于新婚燕爾,剛結(jié)婚幾個月。
“早上你走后,我去買了點菜,等會兒回去就煮給你吃?!痹o一邊收拾,一邊和丈夫搭話,
她現(xiàn)在很喜歡此時的平靜生活,沒有江湖廝殺紛爭帶來的恐懼,一切都仿佛普普通通。
“好??!”江阿生傻傻一笑。
二人最初相識也是因為下雨結(jié)緣,最后又因人撮合才走到一起,所以對于下雨天有著格外的感觸,畢竟也算是他倆的媒人。
一切都收拾妥當(dāng),夫妻二人準(zhǔn)備攜手一起回家。忽然,曾靜察覺到一陣若有若無的窺視,她裝作無意間頭瞟了一眼,待看清窺視之人后,心下就是一涼,各種不甘惶恐的情緒紛擾而來。
因為她看到了一個熟人,一個往日的同僚。
她已經(jīng)暴露了。
應(yīng)該是半個月前,那件事讓自己暴露的。
半月前,鎮(zhèn)上有盜匪搶掠錢莊,恰巧又碰上她和丈夫張阿生拿著銀票前去支取銀子。
她原本不欲出手,但是強(qiáng)盜頭子卻看中她的美色,欲對她行那不軌之事,丈夫張阿生不顧生死反抗,就在即將被殺之際,她被迫出手。
她從小習(xí)武,本是用劍高手,擅使四十一路辟水劍法,其招式凌厲,又快又密,是轉(zhuǎn)輪王顧峰的得意弟子,盡得其真?zhèn)鳌?p> 當(dāng)時場面混亂,加之搶劫錢莊的又是幾個庸手,她棄劍用拳,想要盡量抹除有關(guān)自身武學(xué)的一切痕跡,但是卻不想,最后還是沒能逃得過黑石的追蹤。
來人是黑石三大王牌殺手之一,霹靂手雷斌,一手唐門暗器使得出神入化,罕有能敵。
原為唐門棄徒,因不滿師父將掌門之位傳給自己兒子,遂叛出唐門,加入殺手組織黑石。
雷斌見曾靜朝自己望了過來,沖她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后,便又一閃身混入人群中,轉(zhuǎn)眼就消失不見。
“雷斌!”曾靜嘴里輕輕呢喃。
她知道剛才雷斌對自己的笑容代表著什么意思,代表了自己苦心籌劃的所有一切皆將成空。
她原本是黑石首領(lǐng)轉(zhuǎn)輪王弟子,是黑石下一任首領(lǐng)最佳人選,前途無量。
但是一次任務(wù)中,不慎被一和尚攔住去路,打也不打不過,甩也甩不掉,在長達(dá)三個月的接觸中,她被其佛法所擾,對于往日過去的總總,產(chǎn)生了疑惑。
最后,那和尚更是化身佛祖割肉喂鷹,以自身生命為代價,徹底點悟了她。
就此,在經(jīng)過一番決斷之后,她決定改頭換面,隱姓埋名,忘掉前身一切,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于是她帶著半具羅摩遺體和八十萬兩白銀,從黑石逃了出來,并找到天下第一神醫(yī)賽華佗的師弟李鬼手,請他幫忙易容,然后就在這座遠(yuǎn)離北方的南方小城居住了下來,以求能遠(yuǎn)離江湖紛擾。
但是沒想到,僅僅過去一年,便又被黑石追查到了。
她深知黑石手段,叛徒全都沒有好下場,既然雷斌出現(xiàn)了,那轉(zhuǎn)輪王想必也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不知又是哪般?
看了眼旁邊愛惜關(guān)心自己的丈夫,原本有些灰心沮喪的心情又好了些,自己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不為自己,只為身邊那個一直關(guān)心自己的愛人。
曾靜回到家中,果不其然,飯桌上放有三塊特殊黑石。
原本她身上也有,是為黑石組織金牌殺手的身份證明,這黑石便是代表了你被黑石組織什么級別的殺手盯上了。
他將會殺了你,取回屬于自己黑石,不死不休,如此,便算是此行任務(wù)完成。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滿懷心事的曾靜做好飯菜,廚藝自是大不如從前。
“娘子,今天的菜怎么咸的咸,淡的淡???”張阿生似乎看出了什么。
“是嗎?”曾靜自己嘗了嘗,確實如此,有些歉疚,解釋道,“過幾天我有朋友要來,我剛才有些走神了?!?p> “是嗎?”張阿生有些將信將疑,自己娘子什么時候有朋友了,他怎么不知道?
“快吃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曾靜趕緊壓住話題。
一切收拾妥當(dāng),曾靜關(guān)好門窗拿出一只藏好的紅色蠟燭,掩住口鼻,屏住呼吸,就著油燈將之點燃。
“娘子,你怎么點蠟燭???”張阿生看見,有些迷糊。
“油價漲了,家里的錢要省著點花!”曾靜解釋道。
“是嗎?”張阿生說完,便倒在了椅子上,昏睡了過去。
曾靜看著昏睡過去的丈夫,有些愧疚的呢喃道:“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便將紅色蠟燭吹滅,然后將門窗打開透氣。
剛才她點的蠟燭內(nèi)有迷煙,無色無味,黑石殺手必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