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暇現在滿腦子都是問號，表情是地鐵老爺爺看手機。
把連衣裙嫌棄地提起來，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進鼻尖，而床上則露出了兩個小氣球。
顧暇：“？？？”
“這是幾個意思？”
顧暇聳了聳肩，正打算把連衣裙扔一邊，突然看到柳依依從門外‘嗖’的竄了進來，而后用她的貓爪子，將房門小心翼翼的撥開一點，再整副身體繞到門后面，頂著大門輕輕關上。
最后，柳依依一下子躍到了顧暇床上，一雙卡姿蘭大眼睛，水汪汪般的看著顧暇，道：“嘻嘻嘻，小帥哥，你幫忙幫到底唄。”
顧暇不為所動，問道：“你是打算讓我穿女裝扮演你直播？你這是漲了幾萬粉的女裝福利？”
“嗯嗯，幫幫我嘛。你看我把我最喜歡的那件裙子都給你了，這可是我的戰(zhàn)衣?！绷酪揽蓱z兮兮的說道。
“不幫，這不還有菲兒姐嗎？”顧暇丑拒。
“哎呀，菲兒姐不想給我直播了，她說她要守護我們的安全?！绷酪勒f道。
顧暇‘呵呵’兩下，神特么的要守護我們的安全，是江一峰不能打了，還是莫長陽臨時叛變了？為啥非得她鳳菲兒守護啊？
顧暇暗自一琢磨，肯定是鳳菲兒見昨晚太多彈幕議論她的身材，鳳菲兒心情不爽，所以今天就罷工不干了。
“哎呀，小帥哥啊，你幫幫我嘛……要不這樣，我……我一個晚上給你五萬怎么樣？”柳依依圓嘟嘟的小爪爪輕輕拉扯著顧暇的褲子。
嗯……怎么又是五萬？
顧暇估計是聽到五萬這個價格太多次了，居然起了免疫作用，居然膨脹的覺得五萬不算多了！
“不行?！鳖櫹緢远ǖ乇硎揪芙^。
大男人的，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穿女裝，這太丟失尊嚴了！
尊嚴，它不是區(qū)區(qū)五萬塊就能出售的！
“十萬！”顧暇大膽的報了個價。
他知道柳依依就一傻白甜富婆，不會在意多那五萬十萬的。
賣命才賺五萬，尊嚴比生命貴，所以，十萬出售尊嚴，合情合理吧？
“成！一言為定！不過要和我簽個合同。”
令顧暇感到意外的是，柳依依還真特喵毫無猶豫的一口答應了！
完了，老子格局還是太小了。哎呀，怎么糾結在萬這個單位啊。
顧暇后悔不已，痛心疾首，狠狠地錘了錘胸口。曾經有一份能賺大錢的機會擺在他面前，他沒有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此……
如果，能再跟柳依依議一次價，他會對這個富婆說三個字：
“二十萬?！?p> 柳依依剛跳下床，突然愣了一下，默默抬起頭看著顧暇，那張圓滾滾的貓臉上，寫滿了疑惑和驚訝，而后，她可憐楚楚般的低下了頭，悻悻地向門外走去……
顧暇眉頭微微一挑：“這是……不愿意？”
顧暇急忙追上去，給柳依依恭恭敬敬的開門，笑嘻嘻道：“柳總，你再考慮考慮，現在只有我能幫你，這二十萬真不算多，你想啊，沒有我，你那賠償費就要5個億……”
“二十萬對于五個億來說，那就是一滴水跟大海的比較。像您這么精明美麗的女人，不會衡量不了這個簡單的問……”
“噠”
突然，眼前門響了一下，而后自動打開，顧暇竟是不知不覺間一路跟著柳依依來到了直播房。
鳳菲兒此時就站在房內，手里捧著一個文件夾，像是恭候已久。
“給他簽吧?！绷酪捞缴嘲l(fā)上慵懶的卷縮著。
“是?！兵P菲兒把文件送到顧暇手上，說道：“確認合同沒有問題以后，就可以簽下你的名字了。你跟老板談到的價格是？”
“二……二十萬……”
顧暇特別沒底氣的說，然而柳依依并沒有出言反駁，鳳菲兒更是直接應了一聲：“行?！?p> 顧暇：“？？？”
顧暇低頭把合同內容完整的看了一遍，大概就是，顧暇答應幫柳依依從事‘麼麼醬’直播間的代播任務，工資日結，每天工作時間三個小時以上。
直播內容需要按照柳依依的安排做，若有違抗，則取消當晚工資，并賠償三倍酬勞，也就是六十萬。
這些條款，顧暇其實都可以接受。畢竟做過苦逼的社畜，比這些工資低，而規(guī)則離譜多的合同，他都見怪不怪了。
但合同的最后一條，讓顧暇有些猶豫。
那就是：該合同有效期歸柳依依所定。也就是，簽了這份合同，只要柳依依給錢，無論什么時候，她需要顧暇，就得跑過來給她直播。
顧暇猶豫再三，思考了良久，才痛下決心，把名字大筆一揮的簽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錢啊……真是一種恐怖的東西。
顧暇拿起這件藍色連衣裙打量一番，竟不覺得好笑，他一個七尺男兒，沒有異裝癖，居然……會有一天為了錢，男扮女裝，在電腦前撒嬌賣萌。
這跟2021年瘋狂的網紅時代，為了流量不擇手段，有什么區(qū)別？
“行了，穿上它準備開播吧?！兵P菲兒把一份合同自行留下，另一份給了顧暇，轉身出門。
顧暇始終有點猶豫，走到椅子上坐下冷靜，突然生出一種奇妙的恍惚感，就感覺自己現在活在夢里一樣。
穿個女裝，不偷不搶，能賺二十萬，顧暇應該是愿意把這裙子穿到爛的。
但是……不知為何，顧暇總覺得在做什么違背良心的事情一般。
思來想去，他也沒想通透。但是剛才腦子一熱，已經把合同簽了，他也沒有后悔藥可用。
“呼……”
顧暇沒辦法，便羞恥的吹起了氣球，吹得差不多的時候，正想打結，突然柳依依站起身來，說道：“再吹大點。”
顧暇愣了一下，打量一眼眼前這只小貓，問道：“你有那么大么？”
“信不信由你。”柳依依強勢道：“但是你吹不吹現在由我決定?！?p> “你……”顧暇氣的想把氣球直接捏爆了，狠聲道：“這是直播的一部分嗎？老子就吹這么大，要不你吹老子??？”
“你……你不想賺錢啦？”柳依依不悅，威脅道。
“其實啊，我剛琢磨了一下，也沒必要搞這種女裝直播什么的，你們不就是不會打游戲，所以靠我嗎？”
顧暇直接把氣球和連衣裙都扔在了一邊，正色道：“你跟青龍游戲公司簽的合同，只是要求要在這個直播間，每天直播一個半小時直通仙橋相關內容?！?p> “可也沒要求一定要你柳總上鏡直播啊。”
“你相信我，今晚我就本色上鏡，效果要是不行，你就……你就……”顧暇說到這有些猶豫了，打太極道：“哎呀，反正你信我就對了?！?p> 顧暇說完，急急忙忙跑下來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而后在直播房的架子上取下貓頭面具戴上。
“來，我們開播?！鳖櫹緵]等柳依依反應過來，直接將她捧起來，然后一屁股坐在她剛才趴著的電腦椅上，把柳依依放在大腿上，打開電腦和攝像頭、麥克風等設備。
“顧暇！你這是在違約！你剛才可是簽了合同的！”柳依依氣惱道。
但是她就一個只貓，再惱火，頂多也就咬一咬顧暇，顧暇可不怕她。
“行了，你那合同啊，太不專業(yè)了，漏洞百出，說是要我配合你的工作，不然就是違約?！?p> “可是，柳總，你這也太含糊了，具體觸犯哪些條例算不配合？又有什么證據證明我不配合？你寫的直播內容，也沒包含我出鏡的穿衣要求啊……”
“一看就是你臨時起意想出來的合同，根本來不及細細推敲，就是打算嚇唬我這小高中生的是不是？”顧暇挑了挑眉頭，得意道。
柳依依愣了一下，無從反駁，只能嬌喊一聲，無能狂怒道：“哎呀，氣死我了！鳳菲兒那個笨蛋！”
“顧暇，你是個王八蛋！”
柳依依怒的直接沖顧暇大腿咬去，顧暇痛的趕忙把她拎起來，指著氣勢洶洶的柳依依警告道：“柳總，不許咬我了啊，再咬我，我把你牙齒剪了。”
“啊啊啊~顧暇，你今晚工資沒了！”柳依依四只小爪子拼命掙扎。
“行了，柳總，你就給我一次機會，現在直播事大，其他事小，你要懲罰我的話，就……算了。你還是就罰我工資吧，算我今晚幫你友情出演。”
顧暇也沒真敢惹怒柳依依，還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了桌上，給她比了個心，嘻嘻的咧嘴一笑道。
柳依依翻了個白眼，趴在桌子上，氣惱道：“你這樣子，我積累的粉絲都要跑光了?！?p> “怕什么？柳總，你把青龍公司這單完成以后。直接開個新號，這次不戴面具，保準粉絲比這個號至少多十倍以上?！鳖櫹颈ＷC道。
以柳依依那顏值，隨便穿件打擦邊球的衣服，對著鏡頭扭一扭，指定吸引無數老色批。
不信柳依依可以穿越到2021看一看，那時的網紅，要啥自行車？
顧暇一邊說著，一邊點開了直播軟件，這時，彈幕不出意外的炸了……
“WTF？”
“什么情況？麼麼醬怎么直接變成男的了？”
“過分了，昨天晚上身材縮水就忍了，今晚直接變性了?！?p> “屬實流弊，我就說麼麼醬是個男扮女裝的偽娘！”
“我去，昨晚那個分析的帖子居然真的神預言。”
“這特喵還不算網絡詐騙？心疼榜一打賞十個億的終極大佬?！?p> “取關了，取關了，屬實駭人?！?p> “笑死我了，這老哥牛逼，裝女人裝的這么像，能撐到這么久才被暴露?！?p> “點舉報了，兄弟們，我做的對嗎？”
……
各種冷言嘲諷和陰陽怪氣的彈幕不斷飄過，顧暇冷冷抬頭瞧一眼，憋住沒笑。
對這麥克風哀傷說道：“大伙別罵了，你們之前沖的……不是，愛的麼麼醬，那確實是個美女。她是我老姐，這幾天生病了，我代替她播一晚，兄弟們別嫌棄！”
“老姐？”
“真的假的？”
“生病了又不是死了，你讓她出來露個面看看？”
顧暇嘿嘿笑道：“兄弟們，我也想讓她露臉啊，但她這病太嚴重了，需要送到宗門里托大師運氣調養(yǎng)。現在不在這邊……”
“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我信你個鬼?！?p> “還我身材絕倫的麼麼醬，嗚嗚嗚……”
“麼麼醬生病了嗎？什么時候能康復??？媽媽好擔心……”
除了一些不相信的彈幕，還是有不少真愛粉表示關心和難過的。
“兄弟們，我姐本來可以停播的，但她還是讓我開直播，那是因為害怕那些習慣了每晚來這個直播間的朋友，一時間無處可去。她心疼你們啊，今晚要是不愛看我直播，大家可以在直播間聊聊天，交交朋友?！?p> “為了表示歉意，我姐已經決定了，今晚獲得的一切打賞金額，都捐贈出去。”
顧暇繼續(xù)打感情牌，激起真愛粉的同情，讓他們刷屏，轉移風向。
“嗚嗚嗚，麼麼醬真的太溫柔了?！?p> “守護最好的麼麼醬，愿麼麼醬早日康復。”
“這么說，昨晚麼麼醬是病的都瘦了？”
顧暇目光鎖定到了一條陰陽怪氣的彈幕，當即借此說道：“麼麼醬染上的是一種怪病，現在身體瘦了十幾斤。大家一定要注意健康啊?！?p> “怪病？不會是現在那個什么網絡心魔吧？”
“??？麼麼醬染上了心魔嗎？啊啊啊……我的麼麼醬啊……”
“麼麼醬昨晚消瘦成那樣，我們還這樣陰陽她，她一定傷心透了?！?p> “麼麼醬真的好堅強，好好人啊……”
“心魔快快消散，還我們可愛的麼麼醬……”
顧暇直接看蒙了，心魔？不會吧，自己瞎吉爾扯，也能扯到點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