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緣是蒼天予,份為修積賜;珠連又璧合,兩者幸相遇。
且說當(dāng)年朱紫國國王乃德才兼?zhèn)淝叶魍?jì)的國君,齊家治國,野無遺賢,發(fā)政施仁,令行禁止,惠澤百姓,民心歸向。
國王這般普度惠顧,自是愛民如子,民亦彰守法度,克勤克儉,商農(nóng)節(jié)序,無怠無荒,天下升平,富足守禮,門不閉戶,路無拾遺,天下安定繁榮,就連官員與平民的衣食上亦多有僭越了,民間的富足隨處可見。國之周邊毗鄰,無不稱臣納貢,商賈往來,公平交易,絕無強(qiáng)行霸市,滿是興盛升平景象。
后宮榮諧伉儷,豐姿婉約,俱是美艷絕倫,民間辦勁相仿之,到處是滿目佳麗,偌大之國甚比綴飾入戲來。如此十全十美之事,必有仰慕妒忌乃至侵蝕掠取,或是搗鼓騷擾的念頭,恰似熟得溢出甜汁的瓜果,遭受侵食都在情理之中。
國王御封正宮娘娘為金圣宮,東宮娘娘為玉圣宮,西宮娘娘為銀圣宮。尤其是金圣宮娘娘容貌靚麗,玉質(zhì)嬌姿,賢慧淑媛,蘭性矜持,更是才情并茂,寬厚待人,與國王外行大家風(fēng)范,措置裕如,恩威并重,猗德普惠,典暢淋漓;內(nèi)行夫唱婦隨,百依百順,從無違拗,投緣協(xié)調(diào),舉案齊眉,恬美融洽。國君姻緣美滿,已成佳話,口碑卓著,風(fēng)靡朝野,坊間校之甚多。豈料招惹了觀音菩薩的坐騎金毛<豸孔>的覬覦,當(dāng)年國王還做東宮太子之時,亦不免承襲了紈绔之風(fēng),養(yǎng)成落拓不羈的性情,守獵捕捉于落鳳坡,其時放鷹犬,縱鸕鶿,射兔鹿,捕麒麟,捉羽翼,好不暢快,豈料射傷了一對雛孔雀,這對雛孔雀乃佛母孔雀大明王之后裔,這大明王自然不可惹,到處放言要懲罰王子,讓其配偶離散,身患疾瘧,受盡苦難離散的煎熬,不期對觀音菩薩傾訴時,讓金毛<豸孔>聽到了,金毛<豸孔>伺機(jī)欲動,乘牧童打盹瞌睡疏于看管之時,扯斷鐵索臨凡走俗,棲居麒麟山獬豸洞,向朱紫國尋仇報復(fù),此時當(dāng)年的王子已承襲了王位銥缽,成為朱紫國的新國君。
且說皇后為人平和,賢慧,慈善,更是篤信尊崇神靈,懇誠禮佛,縱使歲月流逝,季節(jié)更迭,慧心不易,表里如一,有恒終成癮,集平生積德,真乃恒河沙數(shù)施之有報,感動了紫陽真人,恰是巧合回報之時,那年端陽節(jié),紫陽真人赴佛會,經(jīng)過朱紫國,順便收受皇后敬奉的一沓煙火錢,碰巧目睹了皇后蒙難的遭遇,是一個賽太歲的妖精,自稱是麒麟山獬豸洞的,洞中缺個壓寨夫人,指定要金圣宮娘娘,否則要把朱紫國的臣民獸牧吃個精光,國王驚慌失措,萬般無助,只好把金圣宮娘娘撇棄在海榴亭外,紫陽真人頓生拆鳳之憂,惟恐那妖怪把皇后金圣宮娘娘給沾辱了,汶滅人倫,頓施一妙法,便向妖王進(jìn)呈一件嶄新且五彩鮮亮的碧霞裳,妖王不知是計,拿上碧霞裳向金圣宮娘娘大獻(xiàn)殷勤,千般諂媚,萬般奉承,金圣宮娘娘萬般無奈,只好穿上碧霞裳,頓時長出渾身毒刺,迕手上也有蟄陽之毒,叫妖王受用不了,縱使妖王有色膽淫心,也沾惹不得,妖天面臨神奇的掣肘,只能目睹,不可觸摸,妖王可真是無計可施,只好過一把貪戀色癮罷了,就是這件碧霞裳好生生的庇護(hù)了金圣宮娘娘,當(dāng)然也是她平生祟神禮佛修繕的回報。終于熬到劫數(shù)歷盡的那一天,那年唐僧取經(jīng),師徒四人經(jīng)過朱紫國,孫悟空敗服了妖王金毛<豸孔>,匡救了皇后金圣宮娘娘,教國王壁合重圓,良緣再續(xù)。
歲月悠悠,年輪轆轆,時光流逝,天荒地老終有時,青春年華轉(zhuǎn)眼逝去,人物亦遂個仙逝,玉、銀倆圣宮娘娘相繼故去,后宮妃嬪更無一人,往歲的嬉戲歡愉也只在暮年國王和皇后金圣宮娘娘的追憶之中,每天早上,金圣宮娘娘都要到恩御寺焚香祈禱,風(fēng)再無阻從不間斷,且是指望體健康泰益壽而矣,朝迎暮送的惟獨(dú)是日月星辰罷了。而今恰是皇后金圣宮娘娘九九壽誕,尤聽取經(jīng)人回來,喜悅顏開,國王與皇后執(zhí)手提攜,尾隨一班文武朝臣,蜂擁而來,迎接取經(jīng)人。
此時,豬八戒揮袖舉首,不見當(dāng)年貌若冠玉的國王和玉容靚麗的皇后金圣宮娘娘,金黃的羅傘之下是一對執(zhí)手提攜,步履蹣跚,云鬢雪白的耄耋老人,齊齊跪在豬八戒的面前,齊呼道:“長老吉祥!長老金安!! ”
豬八戒受寵若驚,方知脯伏的是國王和皇后金圣宮娘娘,他便躬親相扶,道:“陛下皇后吉祥!大家吉祥,都起來吧,起來吧!”
豬八戒細(xì)細(xì)審視國王,往事歷歷在目, 恍惚昨天:當(dāng)年乃國王而立之歲,確系王者風(fēng)范,自承襲王位以來,安內(nèi)攘外,戌邊無擾,四海清平,風(fēng)調(diào)雨順,物腴屯積,裕民足國,國泰民康,百姓安居樂業(yè),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可謂昌瑞繁華,蒼天眷顧了朱紫國,只是惟獨(dú)大王龍體沉疴,百疾纏身,長年累月調(diào)治不歇,似與藥醫(yī)結(jié)緣一搬,因此精神萎靡,顏面黝暗,愁郁頹喪,不得安然,不屑說,原是患了雙鳥失群之癥,惡疾掩飾了風(fēng)骨罷了。待師兄孫悟空解救出皇后金圣宮娘娘之后,鸞鳳和鳴,大王龍體適酣調(diào)理,愈日康泰,王儀重現(xiàn),襟度灑落,威慈兼?zhèn)洌埏L(fēng)重振,可是世事崢嶸,歲月無情,擋不住入暮的年輪,青春不再,眼前奢飾依舊,珠光寶爍,點(diǎn)綴不了雪白的云鬢和干巴的皺紋。
豬八戒眼前的皇后金圣宮娘娘:眼袋飽滿,臉頰干澀,齒殘眸黯,唇焦舌敝,口燥語滯,腮頰垂贅,顏面靡萎,痣疣隱現(xiàn),金黃銀白玉碧裝點(diǎn)著素面顏裝,堆束的發(fā)髻小巧地堆貼在腦后,握緊豬八戒的是一雙干癟的雙手,微微敷抖,似乎歷數(shù)著跳動逍逝的年輪,顯赫的也只是奢飾裝點(diǎn)的雍容華麗罷了。豬八戒眼里的金圣宮娘娘依舊是及笄妙齡,端莊的鵝蛋臉,黛密的秀發(fā),典雅的風(fēng)韻,嬌矜的儀態(tài),凝脂的膚色,藹如親和的性情,娓娓動聽的言語,所到之處如鮮花帶露,翩若驚鴻,而今找不到當(dāng)年的靚麗與嬌媚,就連衣飾也不如當(dāng)年鮮麗的色樣,逝去的年輪輾轉(zhuǎn)了悠長的歲月,無奈之中讓人心生落幕之情,不無握腕之惜!
豬八戒不敢相信握扶他雙手的是皇后金圣宮娘娘,這一捏挾,要是當(dāng)年渾身就騷癢,而今的握捏頓生無奈與失落,心中驚憂:這老太莫不會把當(dāng)年賞金的誠諾給忘丟了,抑或已沒有賞賜的心理,要是當(dāng)年受賞了而把賞金藏匿起來,而今幾多方便!
此時,皇后金圣宮娘娘舉首四顧,問道:“為何不見神僧大師傅,孫長老呢? ”
“師傅經(jīng)事繁忙,來不了;師兄指派倆弟子來了,師弟分擔(dān)師傅鎖事,也來不了。 ”豬八戒有模有樣地撒起謊來,拉過安樂、行樂倆童子,道:“侄徒,快快給陛下和皇后娘娘請安。 ”
安樂、行樂兩童子跪伏叩首,畢恭畢敬道:“陛下、皇后娘娘金安,吉祥!”
金圣宮娘娘拉起安樂和行樂的手,親熱地問道:“你師傅真是好活佛呀!灑家天天都想念你們,說好取得經(jīng)就回來,灑家一直盼活佛回來,盼呀盼呀,鬢發(fā)都盼白了,而今,總算見上你們啦!”
豬八戒借機(jī)道:“當(dāng)年崢嶸歲月,俺等化緣受齋,布帛菽粟,盡是顆粒之恩,膚受之益,沒齒不忘,縱是能報,必涌泉以報,沒得個平生遺憾。 ”
國王和皇后當(dāng)然不明豬八戒的旁敲側(cè)擊,隱忍其辭,高興得一味提及別后的思念和數(shù)十年的祈盼,恨不重逢早年時。
今日恰逢皇后金圣宮娘娘九十九壽誕,賀喜的人云襲而來,且又聽說取經(jīng)人回來,更是熱鬧非凡,尤其是當(dāng)年目睹過唐僧四師徒的人今存者已鳳毛麟角,知者幾乎是道聽途說的晚一輩,今聞知更是尋求一睹以求萬幸,賀壽的嘉賓貴客都來目睹取經(jīng)人的尊容儀貌罷了。
原來壽宴的筵席設(shè)在金鑾殿,宮殿上已飄溢著佳肴的噴香,熏蒸了喜慶的氛圍。國王傳諭挪席恩御寺,好生招待取經(jīng)人。霎時,賓客蜂踴著涌向恩御寺。
且說恩御寺是為唐僧四師徒而御建,毗鄰?fù)鯇m,由寬敞的大道通貫連接起來,粼粼五花石光怪陸離,密嵌套牢,銜接平坦,大篷龍車,可以并駕齊驅(qū),道旁翠竹節(jié)節(jié)金色燦黃,垂柳枝條俯葉點(diǎn)水,黛綠榕樹遮陽納涼,銀杏高挺翠綠,樹叢中鳥棲集巢,雀躍不驚,祥和氣象,惹人心曠神怡。宏亮的鐘磬聲悠揚(yáng)婉轉(zhuǎn),潦亮冗長,陣陣檀香撲鼻馥肺,忽見松柏蒼翠,環(huán)抱著三座樓臺殿閣,飛檐突兀,琉璃碧瓦,色澤璨然,靄霧繚繞,祥輝絢麗,洋溢著禪光端藹。寺前廊梁柱粗大筆直,朱門紫砂,嵌金懸匾,赫然刻著“ 恩御寺” 烏底金字,金光燦耀。 寺內(nèi)雕梁畫棟,壁畫栩栩如生,俱是取經(jīng)四師徒尊容相貌,意氣風(fēng)發(fā),軒昂逢勃,恰是當(dāng)年俏模樣。
前座乃千手觀音菩薩塑像,中座乃紫陽真人,首座門開三面,高閣明亮,影壁堂皇,彩粉鮮膩,堂中裝塑著唐僧騎駒,豬八戒執(zhí)耙牽韁,沙悟凈挑擔(dān)子,孫悟空手搭涼棚,翹首遠(yuǎn)眺的樣子,人人神彩奕奕,氣韻卓約,栩栩生威,神情抖擻,彪悍粗獷,靈氣閃爍,生機(jī)勃勃,要不是雕塑前紫砂香盤里旺盛的香火,煙蒸薰供,仿真超然,活脫脫的生模樣,叫香客們難以分辨。
豬八戒如照鏡子,塑像這副威後的模樣,他輕摸慢抹一陣子之后,裂嘴大笑,握耙做個姿勢,惹得國王和皇后大加贊賞,道:“忒後啊,長老脫脫的活佛,甚好甚好!”
安樂和行樂倆童子抱著孫悟空塑像,不斷喊大圣爺爺,逗得眾人“ 哈哈” 大笑。
豬八戒得意道:“貴國年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民心純樸,國風(fēng)日上,國王陛下和皇后娘娘雙雙康壽雙逢,心寬體健,全倚了御恩寺的庇佑,蒼天亦不負(fù)積善之心,還會一如既往地得到眷顧呢!”
金圣宮娘娘道:“活佛呀,朱紫國上下向善禮佛,同心同德,可要保佑人人延年益壽,家家年豐盈余,戶戶子孫興旺,歲歲民富國昌,代代世間清平。 ”
豬八戒道:“與佛結(jié)善緣,那是你們的造化,有心種糧倉自滿,有心儲備自盈余,報應(yīng)就是因果造化的,眼前裨益了幾多人啊!”
“朕平生尊佛至上,奉天承運(yùn),惠顧于民,儲善積德,方得四海升平,國泰民安。 ”國王和皇后連說托了活佛的福,并親自上香叩頭,喃喃呢呢的不停地祈福,而后是文武百官,緊接著是賀壽的嘉賓,市井俚俗有的撐著壽幛,有的手捧壽桃,有的提著籃子裝滿貢品靜靜地等待,依次俯身叩頭,屈膝脯伏,貼地長拜。
豬八戒奉承道:“結(jié)了善緣,造化了造化了!”
國王和皇后感慨道:“活佛對朕恩重如山,寡人感謝不盡,要是再能見上孫長老、唐長老,那是多么有幸啊!”
“能見上,能見上!”豬八戒寬慰國王和皇后娘娘道,“有緣天邊甚比鄰,細(xì)念心呼便知應(yīng)。 ”私下嘔噎:若是朝暮吊形影,未必似今熾熱誠。
恩御寺前,擺置了數(shù)百臺壽筵,已排宴停當(dāng),差官接引豬八戒及安樂行樂兩童子入座首席,然后國王和皇后入席主座,接著文武百官,達(dá)官貴人,乃至賀壽嘉賓陸續(xù)入席,一陣清脆的鐘磐聲,一陣如雷祝壽聲,繚繞回應(yīng),隨風(fēng)呼賀:
“活佛吉祥!”
“皇上吉祥!! ”
“皇后九十九壽誕吉祥!!!”
“王上皇后增福增壽,萬壽無疆!萬壽無疆!! ”
鐘磐聲過后,君臣先吃壽面壽糕壽桃,然后舉盞,觥斛承邀,名份品級依次傳壺,終于開宴了。
筵席上都是些百味珍饈,千盅佳肴,瓊漿酥酪,玉液脆麻。素有海參鹿茸,燕窩臘筍,蔬果蒜孢,木耳蘑菇。葷有鹿肉貂蟬,魚蝦鱔鱉,豬羊雞鴨,燉品烤肉。 尚有香甜麻辣,咸淡分明,柔軟黃梁飯,清新茹米糊,鮮果桂圓,杏仁檳榔,薯條豆豉,真是國宴的體現(xiàn),豐盛至極,讓人畢生難忘。
九十九壽誕,人生幾何?況且是皇后金圣宮娘娘的壽宴,可謂普天同樂。壽筵上,國王滿臉歡顏,御手擎杯,舉袖揮酒,霎時,一輪輪觥斛交替,金卮滿溢,斟酌盛宴,一陣陣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豬八戒心駝余稔,不肯多飲,只微醺淺酌,心中卻掂量著那份賞金,反復(fù)斟酌來回反芻,以圖騰個萬全之策,一揮而蹴,討錢如同“ 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 這般輕巧容易該多好!
此時此刻,皇上和皇后沉浸在拜賀之中,也許是皇上和皇后平生恩榮并濟(jì),臣民紛紛移席贊拜,感謝皇上恩典,許以摯誠的恭敬和真切的祈禱。
豬八戒抱上一壇陳酒,悄然離席,安樂行樂倆童子也尾隨豬八戒返回首座大殿,以袖醮酒,一邊胡亂地輕擦唐僧雕像的臉孔,一邊不停地朝殿門窺視,倆童子不解地問道:“豬爺爺,這是下人的活兒,待我倆做吧!”
“你倆只管待著,皇上皇后進(jìn)來捎個訊兒,等著提金子便是。 ”豬八戒吩咐后,依舊抹擦著貼金的雕像,喃喃地吐出心聲:“金子呀金子,應(yīng)放在兜里,要是兜里羞愧,臉上貼金又有何用? ”
豬八戒把唐僧的雕像擦擺,接著又擦起孫悟空的雕像,奚落起來,句句譏誚,道:“弼馬溫呀弼馬溫,堂堂的齊天大圣竟要拜一個凡胎禿驢作師傅,且貼服如犬,真是猴落雞群遭人儆呀。 ”
豬八戒而后又擦到沙悟凈的雕像,呢呢喃喃著道:“作卷簾大將時無意與你結(jié)識,要不是玻璃盞經(jīng)不起錯失圭撮,又何須到流沙河受罪?作妖又何嘗不是不得豈罷了,作神圣,作妖孽,作佛陀俱是身不由已呀。 ”
接著豬八戒揮袖拍打白龍馬雕像勺腦門,道:“縱是鑄金捏造,做牛作馬,背人馭物,吆來喝去,要么馳騁轉(zhuǎn)徒,要么聳足待旦,蹉跎不歇,奴顏婢膝,幾多委屈更與何人訴說?只惱當(dāng)年疏禮粗俗,輕狂忤逆,盛性縱火毀珠,本是紈绔子嗣,竟然也落得與人為奴這般田地,令人扼腕長嘆矣!”
此時,國王和皇后及一簇大臣,相繼進(jìn)門,伏蒲便拜,誠懇地鞠躬叩頭,豬八戒轉(zhuǎn)身攙扶起國王和皇后,道:“別拜了,別拜了,都這把年紀(jì)了,膝蓋不輕跪,腰脊不輕躬,跪個膝上起繭師傅師兄都不知曉,要真有心,施點(diǎn)實在便罷!”
“長老呀怎的為實在布施? ”國王和皇后一臉惘然,道:“萬望神僧指點(diǎn),讓朕開竅,要么是茅塞阻礙,混沌迷糊呀,朕正犯愁呢。 ”
豬八戒輕松地?fù)н^國王和皇后的雙肩,湊近耳朵,悄悄道:“那就施舍黃金萬兩,以裝佛身,可否愿意? ”
國王和皇后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在理,而后吩咐戶部大臣,一陣匆忙的身影,約漠半個時辰,四個沉甸甸的包裹抬進(jìn)大殿,擱在豬八戒的面前,戶部大臣稟告國王,道:“黃金萬兩,當(dāng)有余盈!”
國王和皇后相視點(diǎn)點(diǎn)頭,回應(yīng)道:“好好!”
豬八戒耳尖,聽得一清二楚,不由自王地伸手輕摸包裹,觸到的俱是大元寶,心中竊竊喜:終于到手了!旋即吩咐安樂行樂倆童子,馭金先行一步。
國王和皇后拉著豬八戒的手,依依不舍,道:“神僧到佛祖那里,請問朕陽壽幾許?賜朕高壽多福,世界清平!”
豬八戒得意之時,自是顧不得忌諱,口無遮掩道:“靈山俺是不去了,俺回高佬莊娶媳婦,謝謝國王和皇后的賞金!”
國王和皇后愣住了,但聽豬八戒道:“剛才閻王已上門算計來了,說陛下你與娘娘陽壽已盡,已差遣鬼差要攜你倆的魂魄,是老豬為陛下和娘娘又爭上三年陽壽,天若有情天亦老,燈若添油芯盡時,好好過吧!”
國王和皇后聞言,一陣暈厥,天轉(zhuǎn)地旋......
豬八戒見狀,方知犯了大忌,一時慚愧,匆忙變化躲起來,他也生怕國王和皇后因此而噎氣,良心過不去,靜觀一陣,但見國王和皇后在太醫(yī)的療理下相繼喘過氣來,暫醒揉目,知其閻王已延長國王和皇后三載壽元,正要離去之時,聽到國王和皇后喃喃不停地怨念:“天打煞的,妖孽,妖孽!”
豬八戒聞言,最恨別人說他妖孽,一甩衣袖,道:“就當(dāng)俺取當(dāng)年你等許諾的賞金,天知地知你我皆知,事不為過,不消帳才為念恩,彎腰屈膝,輯手叩頭,呢呢喃喃的祈禱,就你等圖得,說是念恩頂個屁用!要是逢上弼馬溫,好說的讓他再給你倆求上幾年陽壽。要是這般奚落人,他也懶得兼顧你,可真要看你們的德行造化了。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