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周躍平與李莉一直喝酒到了深夜。李莉叫了出租車,送周躍平到家樓下,還跟著周躍平一起下了車:“周站長,我實在有些擔(dān)心您,要不我送您去樓上吧?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嫂子看見我的,省得誤會您!”
李莉故意把話說的很曖昧,仿佛周躍平跟她做了什么似的。
周躍平苦笑了一下“誤會什么呀?你嫂子她最近又去搞勘探了,沒個十天半個月回不來!”
“那既然是這樣,就讓我送您上樓吧!”
周躍平擺了擺手:“我一個大男人還差你一個女人送我上樓?你不許送了,也早點回家吧!”
“那好,周站長你回家也早些睡吧,咱們下次再聊!”
周躍平應(yīng)了一聲就糊里糊涂的上了樓,他對著家門的鎖眼捅了半天,好不容易才開了門,意料之中的家里又是黑漆漆的一片,他跌跌撞撞的躺在沙發(fā)上,心里也空蕩蕩的,人喝了酒就越發(fā)想找人說些什么,可是卻無人訴說,這種感覺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像家常便飯那般熟悉,但唯獨今天他的心里更不好受。
尤其是一想到高天琪現(xiàn)在與秦風(fēng)做同事,兩個人在離家千里之外的地方!他太了解男人的齷齪心思,他我不敢想象高天琪和秦風(fēng)會發(fā)生什么!一時間他覺得自己實在窩囊透了,妻子和前男友一同出差,可他這個做丈夫的卻只能默默忍受!
晚上,兒童醫(yī)院里,李鐵生正抱著女兒想想在病房里打著吊針,蘇紅今晚夜班可想想?yún)s突然發(fā)起了高燒,她來不及回家,李鐵生便自己帶著孩子來了醫(yī)院。
想想因為手上打著吊針總是難受的亂動,李鐵生就耐心的哄著想想,把兜里從家里帶來的故事書打開,給想想念故事。故事是那種非常老套的童話故事,里面的角色都是豬啦猴子啦小狗啦一類的動物,雖然幼稚,但對于想想這樣的孩子來說,確實也是再適合不過。
小豬說話時,他的語氣慢吞吞的,而猴子說話時他的語氣又快了起來,一個故事繪聲繪色的講了下來,把想想和病房中的其他孩子都逗得哈哈大笑,似乎連打吊針這件事都不那么難受了。
旁邊的一位孩子母親問李鐵生:“你平常在家也經(jīng)常帶孩子吧?”
李鐵生反而說:“我常常要出差,我妻子帶孩子的時間更多一些,所以我心里挺愧疚的,所以只要我在家的時候,就盡量多陪著孩子,畢竟家庭是兩個人的,我能多承擔(dān)一些,就能讓我的妻子不那么累。”
這番話讓旁邊的孩子母親投來了羨慕的目光:“我丈夫要是能像你這樣就好了!他可沒耐心哄孩子?!?p> 李鐵生笑了笑,他低下頭把想想因為打吊針而冰涼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手掌中捂著,一面時不時的摸摸想想的額頭有沒有退燒。
就這么折騰了一夜,想想的燒終于退了,蘇紅下了班也匆匆趕過來,“怎么樣,想想現(xiàn)在情況好不好?”
“好多了,昨晚我還給想想講故事呢。”李鐵生一邊平靜地說著,一邊輕撫著想想的臉頰。
蘇紅看到想想的臉色恢復(fù)了正常,長舒了一口氣,可轉(zhuǎn)眼又看到李鐵生臉上卻帶著憔悴,還掛著兩個黑眼圈,她心疼的摸了摸李鐵生的臉:“鐵生,昨天晚上辛苦你了!”
李鐵生搖搖頭:“辛苦什么?只要想想的病好了,我一點都不覺得累!走吧,咱回家去?!?p> 回到了蘇紅陪著想想,李鐵生匆匆做了頓早飯又,來不及吃便要出門。
“要不你今天也請上半天假吧?昨天一夜沒睡……”
李鐵生一邊開門一邊說:“我最近正在忙著烏金高鐵祁連山部分隧道的修建設(shè)計,哪還來得及休息?你帶著孩子好好在家睡一覺吧,想想,爸爸去上班啦!”
想想依依不舍的看著李鐵生:“那爸爸早點回來!”
“好,爸爸只要你下班,就馬上回家陪你!”
從臥室的陽臺上,蘇紅抱著想想看著李鐵生匆匆上班的背影,不禁皺起眉頭來。自打前段時間李鐵生因在鐵路隧道的建設(shè)上頗有建樹,所以成為了高級工程師,工作就更忙得腳不沾地,隨著烏金高鐵的建設(shè),她不知道李鐵生又要出差多長時間。不過她心中雖然有對李鐵生的思念,但卻從來沒有過怨言。
隨著這次的深入勘探,高天琪和秦風(fēng)也確定了烏金高鐵的最終建設(shè)方案。
而李鐵生也接到任務(wù),去祁連山修建高鐵隧道。
臨行的那晚,李鐵生在家里做了頓豐富的晚餐,然后也把消息告訴了蘇紅。
“我聽說祁連山那個地方也挺苦的,不知道你要在那兒待上多長時間?”蘇紅心疼而不舍地對李鐵生說。
“至少半年吧!”李鐵生一邊說著一邊幫蘇紅倒上飲料,又給想想擦了擦嘴上的醬汁。
“要這么久呀?”
李鐵生拉著蘇紅的手:“是的,這半年你要辛苦些了?!?p> “我辛不辛苦倒無所謂,我是心疼你又要在大山里受苦了?!?p> “這不就是我的工作嗎?再說那祁連山再苦,總也苦不過青藏高原呀!”
蘇紅摸了摸胸口:“也不知怎么的,你這次出差我就很擔(dān)心你,你可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等我到了那邊之后就每天都給你和想想打電話,絕不讓你擔(dān)心!”
當(dāng)天夜里,李鐵生坐在床邊看著睡去的妻女,心里也同樣涌現(xiàn)出不舍,和對于這個家庭的愧疚,可是為了國家的鐵路事業(yè),他仍然要義無反顧的走進大山中!
坐上去往祁連山的大巴車,李鐵生展開了施工的設(shè)計圖紙,他并沒有告訴蘇紅,這一次他所面臨的,是中國隧道施工史上施工難度最大,也是當(dāng)今世界海拔地區(qū)施工難度最大的高鐵隧道。
這是一條Ⅰ級風(fēng)險隧道,地質(zhì)復(fù)雜,斷層、裂隙、碎屑流和多年凍土密布,在開發(fā)與修建的過程中,隨時隨地都可能出現(xiàn)塌方,危險程度堪比青藏高原上的風(fēng)火山。
而“高寒缺氧、多年凍土、生態(tài)脆弱”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西北地區(qū)修建鐵路的老生常談,但是祁連山隧道不同,總長度達到9490米,這接近萬米的長度,如何解決這個世界性難題再一次成為了全世界鐵路專家關(guān)注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