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溫柔的李會計哭了
當許蕓芳和大群男人到達趕場天的小堰鎮(zhèn)時，鎮(zhèn)上的人再無心買賣，都伸長脖子看，或低下頭說是非。
“那就是她的兩個野男人......奸，夫淫婦！”大娘大婆們指著許蕓芳走過的背影竊竊私語。
“哇，那兩個雙胞胎好乖哦！”年輕姑娘們捂著羞紅的紅。
“天啦，那......那是許家山的老大？還有那個許耀祖長得好好看??！”待嫁閨中的大齡女子驚呆了。
許蕓芳自然知道且能聽見大娘婆婆們姑娘小媳婦們的議論，她才不是錦衣夜行的人，她是故意把時間拖到快中午趕場的人最多的時候回到鎮(zhèn)上的。
她一身紅衣，將一張紅色的綢巾隨意搭在肩上，款款而行，擰著腰肢兒，揚著小圓臉兒，臉上蕩著梨渦兒，停下的時候還故意擺出丁字步，亮相，讓那些正在聚精會神擺她是非的婆婆大娘驚愕不己。
可憐的方皓軒努力保持尊嚴走在許蕓芳身邊。他雙眼平視，身體僵硬，遇見熟悉的人，他點點頭淺淺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許蕓芳圍著小堰塘鎮(zhèn)轉了圈子，如風一樣，整個趕場的人都曉得方家壩那個與野男人私奔的五先生媳婦回來了！
人群中的七姑娘和八姑娘看見她們的五嫂自帶強大氣場出現(xiàn)，都傻傻地愣在那里。八姑娘指著五嫂，嗓子嘶啞得說不出話來：“她......他——”
她看見了走在許蕓芳旁邊的那個俊美少年，美得令人無法挪開眸子的許耀祖，她喉嚨發(fā)緊，雙眼發(fā)直。
“我們快些回家告訴娘。”七姑娘拖著八姑娘往街角跑，八姑娘邊走邊回頭，努力越過人頭攢動的大街尋找那個俊美少年。
“她的弟弟們也回來了么？”八姑娘聲音澀澀的。
“雙胞胎長得很好看?！逼吖媚镂嬷靸盒Γ叭绻皇窃蹅兾迳┑牡艿?，只怕老九和老十都喜歡呢?！?p> “我說的是另外一個弟弟?！卑斯媚飶拇擞辛诵氖?。
兩年來在小堰塘鎮(zhèn)趕場天獨露風騷的古家竹林古大家，她的七寸小腳挪了挪，竭力避開與許蕓芳眼視對視。
“娘，那個賤人真的是方大家的媳婦嗎？”古大家的二媳婦小聲問。
“不記得你大哥吩咐的嗎？”古大家恨恨地吐泡口水在地上，小腳重重地抹抹，“以后見了她都讓著，不要沒惹了她還沾一身騷！走，回家！”
古大家自動讓出在小堰塘鎮(zhèn)的霸主地位，因為她在鎮(zhèn)政府當鎮(zhèn)長的兒子古有禮昨晚連夜趕回家警告她，必須，肯定，一定，完全，沒有任何商量余地：不準惹某某人！
許蕓芳又繞著小堰塘鎮(zhèn)逛了兩圈，學著方大家的樣子，見了雞蛋就非常有風度地彎腰拿起，問問價，甭管買與不買，親切和善地與賣蛋人說兩句最重要。見了買雞的也要左端詳右端詳，問問每斤多少錢，幾月下過蛋，啥時歇了窩，再摸摸雞嗉囊是否鼓脹。
小堰塘鎮(zhèn)是最現(xiàn)實的人，甭管許蕓芳是否與野男人私奔，只要買了他們的雞或蛋便是好人。于是大家都爭著把雞或蛋往許蕓芳手里送：
這個說：“五先生媳婦，買我的吧，都是在山里放養(yǎng)的，這年頭咱也沒法多喂是吧就這幾只！”
那個說：“五先生媳婦，以前方大家都買的，這給你，便宜賣......”
這個她要了，那個她買了。許耀祖負責掏錢，似乎有掏不完的錢似的，其他兄弟負責拿東西。
等大家的手里都提著雞鴨鵝之類的，雞咯咯叫，鴨嘎嘎，鵝伸著長脖子......許蕓芳拍拍手，高興地說，“咱們現(xiàn)在去供銷社吧。”
方皓軒愣愣，許蕓芳故意拉著大家在小堰塘鎮(zhèn)亮相，他明白，是在昭示那些想害她的人，她許蕓芳回來了，不會躲不會藏......這到供銷社會不會居心叵測？
“改天再買東西吧？”方皓軒小心翼翼地說，“不是這時候人多嗎？”
許蕓芳一臉真誠微笑：“就這時候好。”
方皓軒總覺得許蕓芳是笑里藏刀，可也無可奈何，也罷，自己就陪著她，看她要玩出什么新花樣。
當班的李婉憶在看見許蕓芳和方皓軒走進供銷社時，心里撲通撲通地跳。她招呼走到她柜臺前的方皓軒眾人：“五先生，方五嫂，趕場??？”
方皓軒點點頭，渾身不自在。
許蕓芳笑咪咪地看著李婉憶，“喲，李會計，兩年不見你是越發(fā)清減了，這都成骨感美人了?！?p> 李婉憶俏臉微紅：“方五嫂說笑了——”
“我來照顧你的生意了?！痹S蕓芳大大咧咧地靠在柜臺上，“你可要好生給介紹介紹。”
李婉憶極快地脧了方皓軒一眼，勉強擠出笑容：“那是，買家都是貴客——方五嫂你想要買什么？”
許蕓芳往柜臺里看過去，一邊走一邊隨口問章如杰：“那些喜歡你，你又不大喜歡卻偏偏要纏著你的女人，一般都送給你啥東東？”
章如杰撓撓頭皮，“貴的就手表啊襯衣啊啥的，便宜的就鞋子帽子，還有送手絹的，花露水的，水壺的，總之是估摸著我喜歡的吧?！?p> 許蕓芳回頭看向方皓軒，方皓軒更不自在，輕聲嘀咕：“看我干嘛？”
許蕓芳淺笑：“那李會計給推薦一款男人手表？要最好的最貴的——”
李婉憶遲疑一下，伸手拿出一款手表：“男式的便是這款了，當然還有這款——”
“襯衣——”
李婉憶忙跑到襯衣柜臺拿襯衣。
“手絹、毛巾——花露水......”
李婉憶又去拿手絹和毛巾、花露水。
柜臺上擺了花花綠綠一大堆。
許蕓芳扭頭問方皓軒：“這些你喜歡嗎？”
方皓軒抬抬眼皮，搖頭：“我不需要——”
猝不及防地，許蕓芳將所有的東西推到李婉憶面前，溫溫柔柔地說：
“李會計，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沒少照顧我家五先生吧？肯定也送過我家五先生不少東西是吧？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謝你！俗話說得好，夫債妻還。這些東西是你給挑的，也是供銷社最好的，就權當我替五先生表達一點心意，請你收下！以后呢，五先生就由我照顧了?！?p> 李婉憶小臉剎那緋紅，慢慢紅到脖子根。
供銷社人流涌動，太多看熱鬧的人都一起啞了聲。
“許蕓芳......你是什么意思？！”李婉憶哽咽，淚水滿面，“我，我......”
許蕓芳抓起方皓軒的手，強迫他將柜臺上的東西再次推到李婉憶面前。
“以后，你可以不用再照顧我家五先生了，我就是這意思！”
此時，方皓軒真的想殺了許蕓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