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兩年后
兩年后。
在煙水城郊外一戶藥農(nóng)家里。許蕓芳瘦了許多。白天她要和大家一起在山上參加勞動,夜里還要在煤油燈下輔導(dǎo)老三老四功課,原本一百四十多斤的重量級女人,現(xiàn)在變成了一百二十斤的微胖媳婦。即便如此,她仍然是姿容艷麗無雙,雙眸嫵媚動人,走路搖曳生姿,說話溫柔動聽。
她是一個好姐姐,但并不是一個好情人。她也沒把許維清和章如杰當情人。
“為了今天,我們準備了兩年?,F(xiàn)在,大家再把這兩年得到的所有情報,以及每個人應(yīng)當扮演的角色過一遍,開始——”她站在飯桌當成的黑板前,拿著半截竹棍當教棍。
“yes!”眾人小學(xué)生樣兒,異口同聲。這是他們學(xué)到的第一個英語單詞。
老三沒回答。從許家山逃到煙水城將老三送進醫(yī)院,老三在醫(yī)院足足住了半年才出院。出院后的他從來沒提過小花豬的名字,大家也都不再提。
老三失去了小花豬,還失去了一顆門牙。小花豬成了老三少年生活最大的陰影。
老三學(xué)習(xí)努力,記憶驚人,但他很少說話,除了必要的必須的,他大多時候都保持沉默。在他沉默的世界里,他還有一只可愛的溫順的小花豬。和大家在一起時,他也經(jīng)常走神。
“老三?”許蕓芳擔(dān)心地問。
老三點點頭。
許蕓芳放心了。老三是明白人,只是走不過小花豬那道坎。
許家四兄弟,老大許耀宗,現(xiàn)在十八歲,他身架子結(jié)實,皮膚微黑,面相敦厚,老實誠懇;
二弟許耀祖,從小就男生女相,現(xiàn)在年過十七歲越發(fā)俊俏得不要不要的,如果穿上女裝倒是與許蕓芳燕瘦環(huán)肥各分秋色,很多時候,他也在代替姐姐成為兄弟之中的主心骨,參謀級別的存在。
老三許耀民,老四許耀國,這對雙生子已經(jīng)是十五歲的少年郎,長得清秀白凈,粉粉嫩嫩的臉龐,如果不開口說話,外人很難將這對雙生子區(qū)別開來。在這兩年里,老四已經(jīng)是煙水城有名的小偷王,而老三大多時候都是擔(dān)任掩護的靦腆男孩。
章如杰的瘸腿裝得越發(fā)像,就算是熟悉他的人,也很難一時想明白他倒底是裝的還是本身就是瘸腿。他當初的謊言導(dǎo)致大家經(jīng)常洗涮他,但他堅定地站在屬于他的位置上:自從許蕓芳離開許家山后,他和許維清唯一達成的共同點就是許蕓芳已經(jīng)與方皓軒離婚,總會在他們倆人之中選擇一個。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有了這個大好機會,許維清和章如杰堅定地守護在許蕓芳身邊。
許維清許大頭,這個原本是靠拳頭吃飯的男人,自從來到煙水城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莫名其妙成了掩護大家偷雞摸狗的最好工具人。或者他和別人打架轉(zhuǎn)移視線,或者他要挨自家人的謾罵聚眾眼球以便同伙偷偷摸摸。
作為工具人,許維清是盡職盡責(zé)的,反正只要是許蕓芳要求他做的,他都會努力。但除了一樣,就是許蕓芳要求他學(xué)文化,他整死不愿意多認一個字,寧肯在大熱天拿著鋤頭去挖土,也不愿意乖乖地坐在飯桌當成的黑板面前認字。
煙水城的藥草收購大部分被章多多控制,章多多是章如杰的遠房堂弟。
章多多為人剛愎自用,心胸狹窄性格多疑,行事小心謹慎又處處自私自利。
章多多原本跟隨章如杰一起做藥草生意,章如杰看中他的小心謹慎,常常將一些不便交給別人的事交給章多多處理。章多多學(xué)習(xí)很快,辦事有板有眼,令章如杰很滿意,便越發(fā)器重這位遠房堂弟。
兩年前,章如杰在小堰塘鎮(zhèn)認識許富貴,又親眼看見前來尋找許富貴回家的許蕓芳。許蕓芳胖胖的小圓臉,略帶憂郁的雙眸,笑起來時兩頰酒窩深如梨渦,走南闖北浪漫多情的章如杰瞬間就激動了,老心肝怦怦跳,從此就沒安分過。
章如杰與許富貴約定半年后前往許家山迎親,他不知道許富貴的允婚是說過就忘記,許富貴只是騙酒喝,或者騙錢用,或者兩樣都騙。章如杰當真了。
回到煙水城后,章如杰找宅基地修新房子準備迎娶他夢中的新媳婦許蕓芳。找來找去并不如意,也是合該他倒霉,當章多多有意無意提及他家倒閉的宅基地可以轉(zhuǎn)賣時,章如杰大喜,立馬同意購買章多多倒閉的宅基地。
這塊宅基地依山傍水,坐北朝南,的確很理想。章如杰給了章多多購買宅基地的錢,然后委托他購買磚瓦木料,所有一切的錢都是章如杰給的。
沉浸在即將成為最幸福的新郎的章如杰外出收購藥材,想做完當年最后一筆大買賣就收手,立馬到許家山迎親。
年前,章如杰把一切事宜都處理好,生意也基本收尾,興致勃勃地跑去看他的新房子。他將新房子取名為芳園。他這些年做生意賺的錢全部投資到新房里了。
芳園,是他的新媳婦許蕓芳的家園。他要修最好最漂亮最豪華的新房給他的新媳婦。
修好的芳園的確很是漂亮,一樓一底六間屋,寬敞明亮的廳堂,方方正正的臥房,雕花木窗,院子前還有一個小花園。真的是煙水城之最。
章多多正在芳園里請客,他笑哈哈地請?zhí)眯诌M屋喝酒慶祝喬遷之喜......章如杰這才知道,從他開始想修房子結(jié)婚時,章多多就在設(shè)計他,他給章多多的錢都沒有寫條據(jù),沒有人可以證明修房子的錢是他出的。即便報官,也沒人會認為芳園是章如杰的,所有的街坊四鄰都知道,芳園是章多多一手一腳修起來的。
他和章多多理論,章多多把他趕出芳園,并且叫人痛打他一頓,說要不是看在祖宗八代面兒上,非把他打殘廢不可。
自以為聰明絕頂又處處精明算計的章如杰被騙得很慘。他灰不溜秋地到許家山,想著先娶回媳婦再說,哪知道,他趕到許家山時,許蕓芳已經(jīng)嫁人,而許富貴已經(jīng)死翹翹了。更慘的是,與他同樣被許婚,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許蕓芳嫁入方家壩的不止他一個!在他前面,還有許維清這款青梅竹馬。
他賴在許家山,因為他無處可去。他房子沒了,新媳婦也沒了,他心里窩著一團熊熊大火......
直到老三被許知糾毒打,眾人放火燒了三娘的豬圈,無路可走的許蕓芳提出到煙水城避禍時,他才沖口而出,除了身上的幾百塊錢,最后一筆生意賺的幾百塊錢,他一無所有。
許蕓芳執(zhí)意到煙水城,因為她也無處可去。
在煙水城的兩年里,眾人一面等待機會,一面開始調(diào)查跟蹤章多多。
現(xiàn)在,機會終于來了。許蕓芳冷著臉嚴肅地看著眾人復(fù)述他們將扮演的角色事件。
“我們要在章多多熟悉的行業(yè)里騙他,不是以前在街頭的小偷小摸,我們必須小心,必須百倍小心,不允許出任何失誤。否則,等待我們的將是牢獄生活。明白嗎?”
“明白!”
“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