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府知府接到北京大名府梁中書下的公文,大吃一驚,忙招長史前來商議。
長史看了公文說道:“這必是梁山的賊人所為,如果大人按照我所說早日剿了這伙強人,哪里還會有今日之事?!?p> 這長史姓劉,最是覬覦梁山產(chǎn)業(yè)的人之一。
濟州府知府道:“梁山一向安守本分,或許不是他們所為?!?p> 知府大人還惦記著梁山的分紅,不想撕破臉皮。
劉長史道:“我濟州地面也只有這一伙賊人,不是他們又是誰?這幾日梁山的人都從濟州府撤離了,不是做賊心虛又是什么?”
“還是得查上一查的?!敝笕苏f道,吩咐緝捕使臣去查理此案。
……
一連幾日,還是沒查到任何線索,而劉長史一口咬定是梁山所為,極力鼓動知府派兵剿滅梁山,搞得知府大人很是煩悶。
這一日,太師府的府干帶著公文到了濟州。
府干的態(tài)度很是強硬,就在府衙內(nèi)住了下來,要求濟州知府十日之內(nèi)抓住七個棗販子、一個賣酒人以及在逃軍官楊志共九人,否則濟州知府少不了去沙門島走一圈。
知府大人正驚慌失措之時,緝捕使何濤走了進來,他要向知府大人匯報案件進展情況。
知府大人看到何濤,竟然問:“你是何人?”
何濤這個緝捕使,放在后世也算是市級公安局局長了,知府大人竟然不認識他,可見武官的地位是多么的低下,知府大人又是多么的昏庸。
何濤答道:“小人是三都緝捕使臣何濤?!?p> 知府又問道:“生辰綱的案子是你負責嗎?”
這么大的案子,知府大人竟然不知道是誰負責,可以想象對平時的政務(wù)是如何的憊懶。
何濤吧啦吧啦訴了一大堆苦,最后告訴知府大人一無所獲。
這何濤真是個憨比,既然沒有收獲,你還不躲著點知府大人,還往知府大人跟前湊,這不是沒事找抽嗎?
不出意外,知府大人一聽啥收獲都沒有,勃然大怒。
你們這是想讓老子去沙門島啊,行,老子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老子去之前,先把你們這些不用心的家伙刺配了!
知府大人喚來文筆匠,當場給何濤紋了面。
知府大人發(fā)泄了一番,心里舒服了很多,他對何濤說道:“劉長史懷疑是梁山賊人劫了生辰綱,你回去后,好好想想該怎么攻打梁山?!?p> 在太師府府干的壓力下,知府大人最終決定把這個鍋扣在梁山身上。
得到了知府大人的指示,何濤心中更苦了,他身為緝捕使,對梁山的了解遠比知府和長史等文官要深。
攻打梁山,他沒有一絲把握。
何濤領(lǐng)了臺旨下廳,來到使臣房,與下屬商議對策,下屬一聽要攻打梁山,紛紛勸說何濤別做傻事。
何濤更是郁悶了,當下離了使臣房,向家中走去。
……
“王先生,這就是緝捕使何濤的家?!敝熨F指著一個小院落說道。
王嗣抬頭看了看這個小院,這是一個很普通的院落,王嗣是來找何濤的。
何濤此人雖然有些憨,但他做事還是比較認真、謹慎的,抓白勝、抓晁蓋都非常謹慎小心,抓白勝很是順利,一舉成擒,可異地辦案抓晁蓋時,遇到了黑白道通吃的宋江,葬送了大好局面。
何濤是個能做事的人,關(guān)鍵何濤這個人不貪,對梁山還抱有好感,此時,他又被知府逼到了絕境,正好可以吸收進梁山。
王嗣帶著朱貴和幾個兒郎剛走到何濤家門口,就見何濤拉著何清走了出來,正好與王嗣等人走了個碰面。
“朱掌柜所來何事?”何濤開口問道,他是認得朱貴的。
朱貴沒有回答,看向王嗣,王嗣道:“何觀察,我們?nèi)ノ堇镎f吧?!?p> 何濤看了看王嗣問道:“你是何人?”
朱貴連忙說道:“何觀察,這是我梁山大頭領(lǐng)王嗣?!?p> “梁山大頭領(lǐng)???”何清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何濤雖然吃驚,但卻沒什么害怕,畢竟是多年的緝捕使了。
他扯起弟弟何清,對王嗣道:“王頭領(lǐng),請屋里說話?!?p> 王嗣與何濤在屋里坐定,朱貴和幾個兒郎站在王嗣身后,何清躲在了何濤身后。
王嗣環(huán)顧了一下,沒看到何濤年邁的母親和賢惠的妻子,她們應(yīng)該躲到里屋去了。
王嗣收回目光,看著何清問何濤道:“這是你的弟弟何清?”
何濤點點頭道:“是?!?p> 王嗣道:“膽色有些差啊?!?p> 何濤沒有做聲。
王嗣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何觀察查到一些生辰綱的線索了?!?p> 何濤吃驚地看了王嗣一眼。
他剛從弟弟口中得知了一些線索,根本就沒跟任何人提起過,這王嗣是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很吃驚?”王嗣笑問道。
“有一些?!焙螡蠈嵉鼗卮鸬?。
王嗣笑了笑說道:“黑道上的事情,沒有什么能瞞過我梁山的?!?p> “你知道是誰劫了生辰綱?”何濤連忙問道。
“一清二楚?!蓖跛谜f道。
何濤咽了一口唾沫,聲音嘶啞地問道:“都有誰?”
王嗣笑了笑問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我……”何濤不知該如何回答,王嗣的確沒有義務(wù)告訴他。
何濤停頓了片刻后問道:“王頭領(lǐng)所來何事?”
王嗣看著何濤臉上的刺字,問道:“何觀察可有意加入梁山做一把交椅?”
“沒有?!焙螡卮鸬溃笥盅a充說道:“我一個三都緝捕使臣干的好好的,卻是沒有加入梁山做強人的意思?!?p> 王嗣指著何濤臉上的刺字道:“何觀察臉上的刺字由何而來?”
何濤摸了摸臉上的刺字,說道:“待我抓住劫生辰綱的賊人,自然會無事?!?p> “何觀察為了生辰綱的案子,周夜無眠,卻落得如此下場,你沒有心有不甘嗎?”
何濤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說道:“哪里不是這樣?我不甘又能如何?”
武官受文官欺壓久矣,何濤這個緝捕使也算是體制內(nèi)有品級的了,知府卻說發(fā)配就發(fā)配……
不甘可以上梁山啊……王嗣不在繞彎子,直接說道:“白勝已經(jīng)不在安樂村了,你是抓不到人的?!?p> 他真的知道是誰劫了生辰綱……何濤心中驚訝不已,嘴上卻不服輸?shù)卣f道:“跑了白勝,還有東溪村的晁蓋呢?!?p> 王嗣笑了笑說道:“你若抓到晁蓋一切休提,你若抓不到晁蓋,就加入梁山如何?”
抓不住晁蓋,我肯定被刺配遠惡軍州的下場,那還不如加入梁山……何濤想到,微微點了點頭。
王嗣站起身道:“那我不耽誤何觀察道時間了,我們梁山見!”
說完,王嗣帶著朱貴等人離開了何濤家。
何濤則拉著弟弟,向府衙跑去,他要爭分奪秒,要在消息泄露出去之前,抓住晁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