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聚義廳。
王嗣向王倫介紹了扈成,并說明了帶扈成來的原因。
王倫聽完,一臉便秘的表情:“看在先生面上,此事小可自然應(yīng)允,只是先生何必為了十兩銀子的事,如此大費周折?”
“就是。”宋萬在一旁幫腔道:“俺們打劫一次最少也得百八十兩銀子,這十兩也太少了些?!?p> 這是十兩銀子的事兒嗎?目光短淺了不是……
王嗣看向王倫問道:“王頭領(lǐng)在此盤恒,官府是否知道?”
王倫不確定地說道:“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p> 王嗣又問:“王頭領(lǐng)可知為何官府會放任梁山不管?”
杜遷搶答道:“這八百里水泊盡是深港水汊,蘆葦草蕩,就算是有大隊人馬前來,不識路途,也不敢輕易進入?!?p> 王倫贊賞地點點頭,他當初就是因為看上了梁山泊的地形才在這里落草的。
王嗣說道:“在王某看來,梁山泊地形復(fù)雜易守難攻,官府出動大隊人馬來剿不劃算,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難道還有其他原因......王倫道:“愿聞其詳?!?p> 杜遷、宋萬、林沖、扈成也都支起耳朵傾聽。
王嗣在路上就想好說詞,不慌不忙地說道:“其二就是,梁山本就難以管理,官府在這里收不到什么稅,各位占據(jù)了這里,對官府來說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的影響。
對沒有收益之地,官府肯定不會浪費大量人力物力前來征討。”
王倫想了片刻,好像捕捉到了些什么,開口問道:“先生的意思是?”
王嗣直視著王倫道:“打家劫舍不是長久之計?!?p> 王倫想了片刻,就明白了王嗣的意思,他微微點頭說道:“梁山長期打家劫舍,必然會破壞當?shù)亟?jīng)濟,經(jīng)濟下降,官府的稅收必定銳減,那個時候,為了自己政績,就算得不償失,官府也不得不派兵征討梁山……”
“是的?!蓖跛媒又鮽惖脑捳Z說道:“而且,長期打家劫舍的情況下,經(jīng)過此地的商隊勢必會越來越少,到時候梁山以何生存?難道要攻城掠縣嗎?”
難道要攻城掠縣嗎……
王嗣的話如黃鐘大呂般在王倫的耳邊炸響,在王倫心中久久回蕩。
王倫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他只是一氣之下落草梁山,根本就沒有對抗朝廷的意思,更沒有想過應(yīng)該怎樣長遠的發(fā)展梁山。
‘照現(xiàn)在這樣弄下去,梁山遲早要完……不是被大隊官軍剿滅,就是糧草不夠,自己滅亡……
幸虧……幸虧王先生及時提出……’
王倫感激地看了王嗣一眼,鄭重地身拱手施禮道:“若不是先生,梁山基業(yè)必定滅與王倫之手啊,請受汪倫一拜!”
杜遷、宋萬等人雖然聽得不太明白,但也跟著王倫行禮。
王嗣趕緊扶起王倫:“王頭領(lǐng)只是一時沒有想到而已?!?p> 王倫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先生莫要安慰我,此事小可還真想不到。還是那句話,若先生愿主持梁山大局,小可愿把頭把交椅相讓?!?p> 王嗣的目光從諸位頭領(lǐng)的臉上掃過,杜遷、宋萬、朱貴三人都面無表情,想來是不大愿意換頭領(lǐng)的,林沖則是微微皺眉,他的想法還沒有轉(zhuǎn)變。
‘名望還是不夠啊,況且這里的班底還是弱了些?!?p> 王嗣搖了搖頭,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取消打家劫舍,梁山的收入必定銳減,而給商隊提供保護,是一種細水長流的生意,開始時收入也很有限,梁山想要生存還要經(jīng)營自己的產(chǎn)業(yè)。”
“自己的產(chǎn)業(yè)?”王倫思考了一會兒問道:“梁山耕地有限,周邊都是水泊,能有什么產(chǎn)業(yè)?”
王嗣笑道:“八百里水泊里面魚蝦無數(shù),蓮子蓮藕菱角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這就可以打造成梁山的支柱產(chǎn)業(yè),其次,水泊內(nèi)蘆葦遍地,可以編成席子,草鞋,掃把,甚至還可以造紙。”
王倫聽得兩眼發(fā)亮:“先生說的極是,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山上的嘍啰大都是附近生活不下去的漁民,打漁采藕本就是他們的本行?!?p> 生活不下去的漁民?
王嗣想起了石碣村的阮氏三雄,問王倫道:“王頭領(lǐng)占了梁山,可曾禁止周圍漁民到此捕魚?”
王倫點點頭問道:“先生,這可有什么不妥?”
王嗣說道:“我聽聞官府征收漁稅是按船征收的,不管有沒有漁貨,只要船下水就要收稅,不知可對?”
王倫喊了一個嘍啰過來,詢問了一番,對王嗣點了點頭。
王嗣接著說道:“梁山占據(jù)了水泊,那些漁民收獲必定減少,可稅收卻沒有減少,如果他們活不下去,除了恨官府,他們還會恨梁山。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梁山想要生存發(fā)展,必須籠絡(luò)住周邊漁民的心?!?p> “那好辦!”王倫說道:“我讓他們進梁山泊打漁就是。”
王嗣搖了搖頭道:“那樣他們最多不恨梁山,但并不會感激梁山?!?p> “那該如何是好?”
“我們可以把打到的魚低價賣給他們,讓他們幫助我們銷售。”
“低價賣給他們,那我們怎么掙錢?”王倫急道。
“王頭領(lǐng)莫急?!蓖跛眯Φ溃骸八粗車~價本就不高,利潤很低,讓給漁民又何妨?我們的目標是縣城、府城,甚至是東京,那里才是高利潤的地方,一斤魚可賣百文。”
“百文???”梁山的幾位頭領(lǐng)同時驚呼道。
王嗣看向扈成:“扈兄走南闖北,應(yīng)該知道各地的魚價吧。”
扈成點點頭道:“在東京一斤活魚百文錢是正常價格。”
梁山幾位頭領(lǐng)聽罷,眼中幾乎冒出光來。
梁山泊內(nèi)魚蝦無數(shù),一天收入上萬斤魚都是小意思,那就是一百萬錢……
幾位頭領(lǐng)正在意淫,卻聽扈成問道:“據(jù)我所知活魚并不能長期保存,從梁山泊到東京怎么也得需四五天的路程,等到東京,魚都臭了,還談什么利潤,恐怕會血本無歸啊。”
梁山幾位頭領(lǐng)瞬間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來。
王嗣忍著笑,淡然地說道:“如果我可以讓魚活過五天呢?”
讓魚活過五天?
幾人同時望向王嗣,呼吸急促起來。
能讓魚活過五天,就能運到東京,幾文錢一斤的魚就能賣到一百文一斤,那可是幾十倍的利潤。
“先生若有讓魚活過五天的法子,我扈家愿以千兩黃金購買。”
扈成直接開起了價,引得梁山幾位頭領(lǐng)同時不悅地瞪著他。
擦,太激動了,忘記了還身在賊窩……扈成訕訕一笑:“幾位當家莫當真,俺只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嘿嘿......”